风吹过,袭起一地哀愁,荡起无限情丝。冷情闭上眼,往事一幕幕在脑中回放。
初相见,是谁牵起他的手,告诉他今后要面对的种种。岁月的洗礼,年华的增长,让他渐渐明白何谓男女之情,而他的心也过早的交给了那个一直称为姐姐的人。她妩媚、妖娆,她是绝顶的美人,但在他眼里,她只是他,是他想要保护的女人。一切是那么平顺。她接受了他青涩稚嫩的爱,给了他一段难忘的记忆。但这一切终是记忆而以,梦醒来,她依旧是她,那个总是妩媚的轻笑的女子。而他,依旧是那个淡漠的少年。
冷情问过她,为什么离开?她的回答很是敷衍,不合适。既然不合适,为什么又要开始,难道这几个月的甜蜜只是为了证明他们不合适?冷情不信,爱的痴狂的他第一次失了理性的瞪着眼望着她,而她只是戚戚然一笑,说出的话却是彻骨的寒,“我只是把你当弟弟,这段时间,谢谢你的照顾。”弟弟?冷情嗤笑。原来在她眼里,自己依旧是那个没有长大的孩子,所以,他就只有当她弟弟的份?“冷情,你该知道,我喜欢自由,这次的任务结束之后,我将暂时离开一段时间,你,忘了我吧。”没有人知道当时她说这话时是什么感觉,但冷情空洞的眼神却显出他的无助。她这样做无非是为了逃离,逃离他的视野,逃离他的世界。
冷情没有说话,只是将她曾经送予他的香袋抛向空中,几道剑影闪过,漫天飘落的是零碎的花布。冷清的表情似乎从那一刻开始定格。很多人以为因为跟在南天身边太长,所以他的身上也不自觉沾染了南天的鬼魅。可也只有为数不多的人才知道,冷情的淡漠只是情伤后的封闭,不再相信爱情,不敢再去爱。
所以,对于战心的表白,他是凭着本心去忽视。这样的爱情,他要不起。或者说,他不在奢望得到爱。多长时间了,三年,五年,还是更久?他已经记不清了。他不知道再见到她时是什么感觉,愤怒,没有;想念,也没有。原来,时间冲淡了一切,真的很是平淡。
她还是那么妩媚,扭着纤腰,开口就是‘冷爷’,呵,以前她也是叫他冷爷,甚至还看玩笑地说什么时候才能真正成为爷。现在,还是同样的称呼,可他已经没有了彼时的欣喜。看她的目光是从未有过的平静,就像是看着一个陌生人。或者说,现在的无泪对他而言就是一个有过几年相处的陌生人。再也不记得她的气息,再也不记得她的喜好,再也没有见到她时的那种愉悦,她俨然成为生命中的一个过客。
几声清脆的鸟鸣让陷入沉思中的人睁开有些颓然的双眼,原来,真的不在乎了。因为不爱了,所以不在乎,但也封闭了自己。突然想到战心,那个总是眨着大眼,甜甜地叫着‘冷清哥哥’的女孩,少女般的喜欢,能有多久?冷情自嘲的笑笑,目光放在仍在屋内的二人身上,即使这种简单的幸福,与他而言,都是一种奢侈。
“怎么样?发现什么了吗?”南天喝着莫雅清递过来的茶,转着茶杯,漫不经心的开口。
“是莫湛。”莫雅清的表情因为这两个字变得有些狠戾。其实今天去莫雅君的生日宴的主要目的就是查找有关上次刺客的事,不是很肯定就是莫湛,但直觉告诉她此事和莫湛脱不了关系。
“从何看出?”南天笑着看着无比自信的妻子,虽然他已经知道是莫湛,但还是想知道她是怎么推断出来的。
“王爷真的想知道?”莫雅清似是要吊南天胃口,揶揄一笑。“如果我说的话,王爷可要答应我一个要求。”
南天默不作声,定定地看了莫雅清几秒,这个丫头是把这个当作‘谈判’的手段吗?不过现在他真正好奇的不是她怎么推断出来的,而是她的要求会是什么。就在莫雅清以为南天不会开口的时候这人重重的鼻音发出,“嗯。”
“进入宰相府,莫湛看我的时候,眼神先是瞟了一眼我的肩头,而且那目光中还有少许的惋惜,我可不会认为他是为了我的伤而担忧。而且,我伤至肩头一事似乎并没有对外宣言,他是如何知道的?如果不是可以打探,又怎会知道?而他可以打探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他关注着这场刺杀,或者更准确的说,他关注我的命。你说,费了这么大的劲,难道他只是纯属看热闹?”莫雅清一番头头是道的分析,让南天唇边的笑意陡然僵了下来。没想到,没想到她是从这个角度分析的。被自己的亲生父亲这般对待,她的心里很苦吧。
莫雅清笑着看着南天,他的反应在她预料之中,所以才会有那个要求。“南天,我的要求就是你笑给我看。”她不想看见他为了她而蹙起的眉头,虽然很幸福,但也有点心酸。她的痛,她的伤,有他为她承担。可,他也有自己的苦,自己的痛,他从不让她为了他的苦而伤心,所以,她也不想他的心在多添一丝的忧愁。
南天看着她,大手覆上她柔软的手,眼角渐渐松开,笑意自唇边扩散。“这一生,遇见你,是我最大的幸福。”
宰相府
“君儿。”战峰看着床上的人眼皮微动,嗓音中带了一丝欣喜。莫雅君茫然地张开眼,看着床边之人,眼珠转了转,似在回想什么。
“战峰。”莫雅君终是喊出口,语音中已经带了些许的哭腔。她忘不了南天决绝的身影,她忘不了南天看项目雅清时深情的目光,她忘不了他几次三番对她的忽视。当爱得不到,或者是说,当单纯的爱恋变得痴狂,这人的心也算是会变得。就如此刻拥着战峰的莫雅君,有了这个依靠未必不是件好事,毕竟他是爱她的。“我喜欢你。”这就是莫雅君,不会轻易说爱,因为太过做作。她只是用喜欢去牵制战峰,不知道什么时候,在她认为必要的时候,可能会对他说,“我爱你。”
战峰搂着莫雅君的手不自然的收紧,他知道,或许她在敷衍,但最起码她还愿意敷衍。他不敢想象,如果有一天她连敷衍都不愿给他,那么他的人生还剩下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