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战心的帐篷。像是想到什么,无影的眼睛就像即将冒出火来一片赤红。对这位战心公主爱恋战王府第一大护卫的事早有耳闻,那时的他对这传的有模有样的‘谣言’嗤之以鼻。他不知道当年的事对冷情会有怎样的伤害,但是他知道当年的冷情有多么爱无泪,而无泪是有多么爱冷情。所以,纵使对方是公主,他也不认为冷情会喜欢她。可是,现在看来,似乎情况有变。
冷情站在帐篷外,他甚至能听到战心的呼吸声,那么浅,但却真切的传到他耳中。似乎还有梦语,“冷情哥哥,冷情哥哥,绿芜很喜欢你,真的很喜欢你。”这样的呓语似乎不该听见,可是冷情却真的听见了。一帘之隔,他在外,听着里面女孩的梦语,暗夜中,无人发现,他垂在两侧的手紧紧地握在了一起,那般用力。
无影想笑,他想大肆的笑。他想跳出去质问冷情,这就是你对无泪的爱吗?原来你的爱也是这般经不起时间的打磨,原来你的爱也是这般不值钱。想想无泪,他还爱着你,即使不想承认这个残酷的事实,但是无泪确实还爱着冷情。可是,他呢,他却不爱了。既然不爱,为什么还要让无泪有任何念想。这一刻,无影的心是邪恶的,他妒忌冷情,他恨冷情。再抬首,冷情也不知道从怀中掏出了什么,就那样定定的看了几秒而后,珍重的放到怀中。之所以说是珍重,是因为,冷情断然不会将无用的东西放于身上而且还是怀里。从他的这个角度望去,似乎是一方手帕。天太暗,他看不太清,但是那形状,应该是。
是,那的确是一方手帕。不用猜测,那正是战心耗费几天几夜绣成的犹如鸭子的鸳鸯。白天的时候,战心将这手帕送给冷情,但是冷情只是淡淡的一瞥,而后,恭敬的不能在恭敬的语气响起,“属下无福消受。”是无福还是不愿,没有人知道。当着众人的面,冷情如此这般拂了战心的意,打了她的脸,饶是一般女子怕是要放声大哭,不依不饶了。可这人是战心,是战国的公主。即使这般丢脸,她也只是淡笑着将手帕收回,粉红的唇一张一合,“没关系,这一副本就绣的不好,等下一次心儿绣的更好地在送给冷情哥哥,到时冷情哥哥可不能再不要。”这话的语气那么俏皮,那么愉悦,可是那眼中的泪花却瞒不了众人的眼。
那泪珠就在眼眶打转,可就是没有落下来。冷情不知道自己是以什么心情看着那盈盈之泪。他想说,绣的不好没关系,他很喜欢。他想上前,轻轻拂去她眼角的泪,对她说,“别哭,你哭,我的心会痛。”他想,他想,可也只是想。他什么都不能做,只能看着她强颜欢笑。
战心不是一个无心之人,太多的拒绝她的心也会痛。现在的她明白一件事,为什么曾经南天的多次漠视她依然能够笑着面对他。不是内心太过强大,而是本就不爱,何来伤害。但现在,真的爱了,却也真的受伤了。手帕在风中飘荡,他不喜欢,他不要。泪终究还是落下。没有人的地方,她能够好好地哭一场。
冷情看着那在风中飘舞的手帕,看着那蹲在地上隐隐啜泣的女孩,心如刀绞般痛。她转身,他躲开。目光在她与那手帕间来回,而后,纵身抓住那飘舞的手帕。确实不怎么好看,看着上面奇怪的鸳鸯,冷情温暖的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