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乾。”南天低吼,这世间敢直呼皇上名讳的怕只有他一个,额,忘了,似乎还有那个张狂到不可一世的少女。“你这句话到底什么意思?你很期盼她与宰相府断绝关系?”
“是,我一直盼望着她能够早日摆脱宰相府,早日逃脱那个牢笼。”没有在意南天的无礼,战乾淡淡开口,目光深邃。“只有这样,我才能没有后顾之忧,才能对宰相府下手。”
“你。”这样的战乾是南天从未见过的,此刻的他,褪去桀骜不驯,真正显露出一个帝王本色。“这和莫雅清有什么关系?皇室不是不在乎她吗?”讽刺的话语让战乾脸色一白。
“怎么能不在乎?平安长公主是我的姑母,是皇室数年来唯一的公主。”战乾的眼眸染上了一袭悲哀。“皇爷爷与皇祖母对姑母的疼爱可想而知。可姑母偏偏嫁给了莫湛,嫁给了镇远大将军之子。那时镇远大将军已有谋逆之心,皇爷爷怎么能够把姑母推进狼窝。可姑母竟然以死要挟,没有办法的情况下,皇爷爷最终妥协了。为了保护姑母,以免姑母日后成为他们手里的人质,多年来,皇室对姑母不闻不问,连带着对表妹也不加关心。别人眼中都说皇室无情,可又有谁知道皇室的悲哀。儿时的我,总是听着皇奶奶讲姑母小时候的事。那时姑母已有身孕,在宫中住过一段时间。她是个很美、很温柔的女人,我很喜欢她。那时她对我说,将来如果她不在了,要我好好保护她的孩子。这么多年,我听过很多话,但大多都不记不住,可这句话我一直记在心里。姑母去世,我曾想将表妹接回宫。可我没有那个能力。宰相府的权势如何滔天不是我能抗衡的。你知道这些年我有多担心她吗?每一次我旁敲侧击的问莫湛表妹的情况,他总说很好、很好。我知道她过的不好,可我又有什么办法?我不能让他们知道我关心她,我在乎她。现在,她和宰相府没有关系了,我能放手一搏,最起码我完成了对姑母的承诺。”一席话必,战乾的双眸已经染了水晕,这些年的忍辱,这些年的沉默,终于到了要爆发的时候了。
南天没有说话,没想到他与她之间还有这么微妙的缘分。“你有什么打算?”
“我已没有后顾之忧,宰相府一定要灭。”冷漠的话,自这个帝王口中而出多了一份霸气。“现在,我只盼望表妹能够快点醒来,希望她对我的决策不会有埋怨。”此刻在战乾心中,莫雅清只是被莫家抛弃的女孩,他担心她对莫家还有情。他又怎么会知道,要说最无情、最冷漠的当属莫雅清,最想宰相府灭的也是莫雅清。
“你以为你的关心我会在乎吗?”一道清冷的声音蓦然传来,战乾愣愣的看着斜靠在门框上的莫雅清。一袭粉色短裙越发显得莫雅清身材高挑,她的皮肤本就白皙,此刻更是透着一种病态美。她轻笑,迈着莲步缓缓而来,眼角的疤痕没有遮掩的暴露人前。“你以为这些年我是怎么过来的?经历了无数次的生死,你所谓的关心我会放在眼里吗?为了保护我们,所以将我们抛弃,这些理由不会打消我对你们的怨恨。”莫雅清听到了这一切,事实上,他们刚进屋时,莫雅清就醒了。只是她不知道怎么面对南天,所以就装睡。她听见他们在院中的争论,听见了战乾所谓的肺腑之言。可这些对她已经没有多少意义。她不是真正的莫雅清,不会为这些久违的亲情动容。
“表妹,我。”战乾喉咙一时堵住了,面对她的质问,他竟无力反驳。一代帝王的卑微终是没有换来莫雅清的怜悯,“你走吧,我不想看见你。”曾经将她弃之如履,纵使知道原因,她还是会为那个孤单的身影感到悲哀。
“南天,好好照顾她。”战乾苦涩的开口,“我先走了。”“嗯。”
莫雅清站在那儿,眼神无疑间瞟向那个落寞的身影。那是她的表哥,是唯一将她惦记在心里这么多年的人。她也是高高在上额皇帝,可此刻,他的背影那么孤单。
“他是真的关心你。”南天醇厚的声音传来,莫雅清别过脸,“我不在乎。这些年没有他的关心我也这么过来了,现在我不稀罕。”莫雅清坐在凳子上,又是一脸冷漠,“我会尽快搬出去,不会给你添麻烦。”
“搬出去?”南天看着她没有多少表情的脸,“为什么要搬?你是我的未婚妻,你住在这里天经地义。这样的话,我不希望听到第二次。而且,你觉得现在的你能到哪里去?你的伤还没好,你想这条手臂废了吗?”
“嗯。”莫雅清低头皱眉沉思,而后看着南天郑重的回答,“如此,就打扰了。刚才战王说计划已经实施了,我想知道如今实施到什么地步了。还请王爷能够详加告知。”
“好。”将身上的外衫脱下,自然地披在莫雅清身上,然后坐在莫雅清对面的凳子上。他的神态很自然,仿佛这一切早已做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