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到这里了,不请我进去坐坐?”他笑了笑,眉目间光华璀璨,生生耀人眼。
“我不请你,你也自是会进来的。”安然淡淡一笑,语气带着几分随意。
“你倒是很会揣摩人的心思。”他浅浅一笑,便不再多言,踏步走进了屋子。
安然笑看了他一眼,便去厨房沏了一壶茶,走了出来正巧见到齐晔正拿着她前些日子的刺绣仔细察看,神色很是专注。
“寒舍简陋,若有招待不周的地方,还望晔帝见谅。”安然笑了笑,将茶水放在桌上,也在对面坐了下来。
“你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客气有礼?”齐晔挑眉,眸光隐隐有一丝不可察觉的笑意。
“我们见面总共不到十次,对你什么时候不客气有礼了?”安然笑看着他,言语间带着几分不满。
“倒真是伶牙俐齿。”他笑了笑,将手中的刺绣放在桌上,笑道,“这是你绣的?”
“这屋子除了我,再没别人,不是我绣的还能是谁?”安然挑眉,他这是明知故问,难道就不相信她能绣出这么精美的图案么?
“实在是令人刮目相看,倒看不出你还有一双巧手。”他笑,眉目间隐隐有光华流转,少了平日的清冷,好似冬日里的暖阳。
“人总是会为五斗米折腰的。”安然淡淡一笑,眸光平淡如水,当日喀苏里问起时,她也是这般回答,她无一技之长,若不能学点什么,总不能过着朝不保夕的日子吧。
“如果这话是从前的你亲口说出,我会很想笑。”齐晔双目凝视着她,唇角微勾。
“有什么好笑的,如果有一天你不再是高高在上的皇上,还不是会为了柴米油盐而屈尊降贵。”安然眉梢微挑,对他的嘲笑并不以为意。
闻言,他笑着喝茶,却不再言语,眸光看向窗外,远处高高的山峰上似有积雪未化,极目远眺,还是能看得清银光点点。
“你自己小心一些,若没有什么事尽量不要外出,容妃的人找到北齐来了,虽然在我的管辖范围之内,可以替你清楚一些障碍,但山高皇帝远,我不能保证能将她的人一网打尽。”夕阳夕下,落日的余晖映照在他清浅的侧脸上,竟是那般的俊朗清逸。
闻言,安然点点头,对他说的话不免心存感激,原来他是知道的,这两年容妃一直在找她,虽然不知是为何事,但她隐隐能感到来者不善。
“我一般都待在屋子里,集市也很少去。”安然笑了笑,语气随和。
“那就好。”齐晔看了她一眼,便站起身道,“时辰不早了,我先走了,你若嫌刺绣太过繁琐,便不要再绣了罢,我让人给你送一些平日的生活所需,倒也省事得很。”
“不用了,我白日里无事,自己总得找点事做吧,况且我已经习惯了。”安然眸光柔和,朝他有些感激的笑笑。
“好。”他淡淡一笑,便不再多言,转身往屋外走。
“谢谢!”安然送他至门外,张了张嘴,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举手之劳而已,不必言谢。”齐晔笑了笑,眉目舒展而愉悦,他本是性子淡薄之人,此番话后,便没再犹豫,运起几个起落,人已不见了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