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你那没出息的样儿!Some people are good at flirting and some people hopeless.(有些人善于调情而有些人却做不到。)”沈慧珍穿着杏黄色绣银丝大摆裙,头发烫成了大波浪垂在肩头,手腕上扣了金嵌珠镯,随着她摇香扇的动作而流光飞舞。
“你就别为难我了,我走就是了!”霍大奶奶到底没有见过这种场景,羞得就要起身离开,沈慧珍却一把压住了她的手,“别动,有人自投罗网了!”
霍大奶奶回头却看到一个黑发男人正端着一杯香槟向她们走过来,那男人穿着一件剪裁得体的藏青色西服洋装,长相平淡无奇,但见到他的人首先会被他光华霁月的气势所吸引,而不会注意到其他。
那男人站在她们桌边,弯腰鞠躬道:“两位淑媛是中国同胞吧!鄙人谢鸿铭!”
他乡遇同胞,当然要以礼相待,霍大奶奶两人就与那谢鸿铭攀谈起来。沈慧珍看出那谢鸿铭对霍大奶奶有意,就寻了个借口中途离开,霍大奶奶想挽留她,却被她施了一个眼神推开手。
谢鸿铭笑道:“余小姐何必惊慌,我又不是那吃人猛虎!”霍大奶奶也不想做那小家子气,也与他继续聊起来,却不想那谢鸿铭竟真是个博古通今,学贯中西的大才,精通英、法、德、日、拉丁、希腊六种语言,诗词歌赋更是难不倒他。一番话下来,霍大奶奶不由得生出仰慕之意。
谢鸿铭说:“闲向书斋阐古今,生非草木岂无情。刚才听闻余小姐会大提琴,莫若我俩今日合奏一曲如何?”说完就挽起霍大奶奶的手将她迎到舞台中央,谢鸿铭坐在钢琴前,霍大奶奶取了大提琴,两人当场就一起合奏了勃拉姆斯 (Johannes Brahms)《C小调钢琴四重奏》。
这首《C小调钢琴四重奏》是勃拉姆斯献给一生挚爱克拉拉的。克拉拉是勃拉姆斯的师母,音乐家舒曼的妻子。勃拉姆斯为她终身未婚却始终没有逾过雷池一步。他曾经说:“我最美好的旋律都来自克拉拉。”
一曲罢了,两人都沉浸在这切入心怀的哀伤情思中。谢鸿铭长叹了一口气,将霍大奶奶扶到了阳台上。两人握着着阑干,眺望伦敦的万家灯火,“夕瑶你喜欢伦敦么?”谢鸿铭问道。
大奶奶望向他流光溢彩的眼睛说:“我不喜欢这里雾蒙蒙的天空,我还是喜欢中华的明月当空、碧海潮生!”
谢鸿铭笑着说:“露从今夜白,月是故乡明啊!现在的国人见到了西洋的好处,就崇洋媚外,将老祖宗传下的东西都推翻了,殊不知我大中华能绵延五千年,留下的又岂能全无好处!我辈需要做的,不是全盘西化,而是承袭先人精华而舍其糟粕,师夷长技以制夷!”
他握紧阑干,慢慢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