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一路走走停停了几日,我已从起初的好奇到现在的没有什么新奇的感觉了。
这里人们的着装,跟大天朝古时候也差不了太多,无非是富人华丽些穷人朴素一些罢了。富人一般上衫下裙,还有色彩明丽的头纱、披肩之类的。穷人大多数都是上衣下裤,或是粗布的上衫,深色裤子。有宽袍大袖的富家小姐,也有修身窄袖的乡村农妇。看起来倒也是一片的和乐融融。
终于,在走了足足五天的傍晚,到了豫州城的城门,接连几天的长途赶车,人也疲倦至极。草草吃过晚饭,便于她们一起去更衣沐浴,终于可以好好的洗个热水澡了。一夜好睡。
次日清晨,梳洗完毕之后,小德子来与我商议,问我接下类的打算。我实言相告,想先安顿下来,然后慢慢的再做打算,他略想一想,便也答应了我的请求。
便去与侍卫长商议,暂留一名侍卫,与我安顿,稍后再赶回去与他们会合,侍卫长答应了这个请求,留下一名中年男子于我,便准备启程了。
临行前,小德子过来说:“我与姑娘有缘,今日一别,不知下次相见又是何时了。”然后递过一个包袱给我,说:“如今姑娘遭此大难,却仍然能够安然无恙,可见后福不浅呢,我是一介阉人,没什么可以帮助姑娘的,且留给姑娘一点缠资,还请一定收下。既然我们今生都是有缘人,来日必有再见之日”,一番话说的是恳切至极,让我一瞬间有些不知所措。
唉呀妈呀!这是走了什么运啊!难道法海老和尚随便几句话,就有这么大的用途么?早知道就该多听他说几句话,而不是气呼呼的就打断了,唉,只是如今,想想也就罢了,因为后悔也没用的啊。
他见我一时怔住,便放了包袱在我手中,笑道:“姑娘保重,来日再见。”与我见了一礼,便走了。
我才反应过来,走上前去,想了想,说:“谢谢德公公了,如此重礼,却无以为谢,且待来日,必有报答之时。”
他只是笑笑,不复言语。领着众人远去了。倒是玉燕并几个小宫女,与我说了许多话,无非是再见保重之类的,末了各送我几朵宫中新制的绢花。我也无甚答礼可以回赠。就此别过。
打开小德子所赠的包袱,是一些金银细软,看起来倒像是别人赠与他的贿赂一般。还有七八张银票,写着富丰钞行。加起来约莫有两千两之多。并没有银锭这般事物。
之后,带着我两个包袱,与那个中年侍卫在一起,与官驿站的掌柜说话。问他:“老板,我需寻得一处住所,不知哪里有的物产买卖?”
掌柜是个慈祥而又精明的老者,想一想说:“姑娘不若与这位官爷去城东,那边有一家叫做朋来客栈的,旁边有一个小买卖铺,名字叫通来典当,那里倒是经常有消息,买卖奴隶、做工的、卖屋地契的,都有,只是要收取一定的费用,确实极快的”,我谢过他,问清了方向,便于这个中年侍卫一起走过去。
路上问他:“你叫什么名字?你们是侍卫吗?刀是真的吗?那你会功夫吗?你们在驿站吃饭要钱吗?每个月发月例银子吗?”一连串的问题抛出去。
我本也是极其好奇的,他见我一脸的求知样子,倒也没有什么表示,只与我保持一尺的距离,慢慢说:“我叫陈胜,是五品带刀侍卫。真刀,会些功夫,有腰牌,要钱,但是便宜很多,只是象征性的收取一点。发月例银子,不多,刚刚够生活。”我笑笑,诚挚的谢过他。他还是不说什么,估计在内心只当我是一个小孩子的好奇。
集市渐渐的热闹起来,一路上有许多的小商贩,卖什么的都有,看着我却没有什么买的兴致,乏味的很,不外乎一些花儿啊、果子,糖人、布匹、香粉小玩意儿的,还有小菜贩。
客栈酒楼之类的,也开始开门迎客,迎来送往之间,一片和谐。间或有带着家丁、仆人的人走过。
一路打听,终于到了这件朋来客栈,却见里三层外三层的围满了人。慢慢挤进去,却见是两个衣衫褴褛的人,一个老者,一个少女,老者是一脸的默然,眼神里甚至没有了生的神采,似乎生死都与他无关了一样。而少女,则是惊恐多于其他。看起来十五六岁的样子,上衣破了,隐约可见背上的皮肤。两人都被铁链绑着手脚。
看向一旁,是一个满脸横肉的汉子,在吆喝着:“大家快来看看嘞,衙门刺过字的壹等嫌犯,二十两银子一个勒,看这姑娘,活计做到六十岁都行的啊,这身材,这长相,啧啧,没得挑啊,二十两都是赚勒”
旁边议论纷纷,有说:“怎么这么年轻的奴隶啊?啧啧,女的倒是还不错,只是这奴隶,一般都是五两银子一个,这就算顶了天了。怎么今儿个要二十两?谁会花这么大价钱去买?我说脑子没病的都不会吧?”
还有说:“对啊,这女奴买回去还可以充当婢女使一使,这男的,除了糟蹋粮食,就剩下等死了。”、“这也不行啊,奴隶死了可是大忌讳啊,官府每年都会查的,可死不得啊。这劳作十来年还不一定收得回来四十两银子了,啧啧,太亏了”
听了半响,我算是听出来了,合着这奴隶也不是买回去随便打杀的,还死不得,登记在册的,每年都要检查核对名单的,死了要上报,仵作还要检查的。人为死了的是要受过的。原只有富家才会买来做低等活计的,毕竟做婢女的也不愿意去做掏粪、浆洗的活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