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家忙道:“姑娘请说,哪里什么肯不肯的,这种公子哥儿,早些送回去才是正经了,要是丢了,家里寻来我这儿,我可担待不起啊!”
银花有些难为情道:“恩,恩,我见他常去留欢阁的!要不你就送他去留欢阁吧!”忙又解释道:“我上次,给那里头的姑娘送东西,碰见过他一次,我可不是去那种地方的!”
店家想了一想,算是明白了,许是这生的好看的公子哥儿,看上了哪个淸倌儿红倌儿的,反正是情场失意吧许是,才会来我这里喝闷酒的。罢了罢了,先送去拉倒,比在我这可是好多了!忙道:“哪里的话了,先送去要紧,别让家里人久等才是。”
唤过家里的儿子看店,本准备叫一辆马车,哪知今日是银花与吴书呆奉命,各处买酒的,买最烈的酒,因此早已雇了一辆马车。店家将他背上去,上车时头磕到了马车顶壁也浑然不觉,此时该是彻底睡死过去了。
银花只得与店家跟着赶马车的小厮走,一边指路。唉,马车真是小,一个大男人进去,就塞满了,无法再坐人。一行人默不作声,走了良久,终于到了留欢阁的门前。小厮停下马车。
银花这才发现有些尴尬啊,这留欢阁,自己也就去过一次,还是跟着王远去的,也不会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啊。忙让店家去跟门口的龟公说,就说,如月姑娘的熟识,一位公子喝醉了,请如月姑娘照顾侧个。
哪知,龟公最是势利眼,看到一身破衣烂衫的店家前来,早就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了。初以为是来消遣的,还是面露笑意眼底不屑的。及至近前来,说什么如月姑娘是认识的巴拉巴拉,这下也不用隐藏了,眼底里的不屑都到了脸上来,一通哄赶,不由分说,推将出去。
银花也是气得不轻,还待说个清楚了,也被龟公一通嘲弄,脸憋得通红,说不出话来。那些子龟公,素日里做的,本就是拜高踩低、剥皮吃肉的勾当,一个衣着一般还有补丁的老者,一个穿戴还算整齐的小姑娘,哪里是他们的对手。对老的动手,对小的,三两句肮脏话,并动手动脚几下子,就只能远远躲开了。
哪知,掌柜的见此情景,也没了耐心,对银花道:“原是姑娘说,这留欢阁是他常来之处,哪知来了竟受这般待遇,姑娘既是认识的,那烦累姑娘带回去,若他家里人寻过去,也好交代。我便告辞了!”说罢抱拳一礼,气咻咻的走了。
银花气得背后大喊:“哎——你给我回来!你怎么走了了!”那掌柜的,依旧头也不回,越发大踏步的走了,气得银花眼泪都下来了。
还是赶马车的小厮看不下去,安慰她一番,方才止住了哭声儿。无法,这人不认识,总不能随便找个地方扔下去吧?只能依了小厮之言,先回府里再说。一路抽抽搭搭的,再想到上一次因为她被小姐责备,罚写自己名字的事儿,这下,哭的更厉害了。及至回家,已是哭得不能自己。
到的家中,银花谁人都不理会,直接上楼,扑倒床上大哭去了,弄的莲心是一愣一愣的,以为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还是小厮跟着,解释了一通,赶紧搬下来今日搜寻的酒,码好在偏厅。并打发了小厮把林佑之搬下来。前院儿,已没了宿处,唉,愁煞人也!无法,只得放在一楼偏厅,日常用作书房和开会的地方,寻了一张贵妃榻,盖了被子,此时还兀自不醒,睡得香甜。只是一身的酒气,老远都闻得到。
打发了赶马车的小厮,赏了几个钱,小厮眉开眼笑的去了。连忙又打发莲心与她姐姐金花上楼去安慰银花,哭的让人还以为是怎么了了,受什么欺负了,这么大委屈!安慰半晌,才抽抽搭搭的下来,原来,是怕我因为她好心办了坏事儿,责罚她,不禁好气又好笑来。
再环视一下家里,这个地儿,终是太小了啊!但凡再多一个人,都住不下啊!是真的住不下,都没个睡觉的地儿!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