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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袁先志(5)

几句话,袁先志觉得张辉民是个实在人,便聊开了。聊着聊着,他讲起希望调低望水公余粮征购数额、调高生猪收购数额的事。张辉民的眉头时而松开,时而紧锁。

“望水多交几十头猪,少交几万斤公余粮,对国家对集体对个人都有好处,为什么不这样做呢?”袁先志问。

“先志,你提的这个问题,不光望水碰到,沅城其他一些公社、大队都碰到过。”张辉民说。

“那……上面不考虑考虑?”

“也不是没有考虑过,唉,说来话长。”张辉民呷了口茶。

一九六三年,沅城县委书记张辉民请了几位公社书记座谈,后来又带了县委、县人委的一些干部做调查,提出了调整沅城公余粮征收数额的方案。没过多久,“四清”运动开始了,张辉民成为运动的主要对像,这个方案就搁浅了。“文革”开始后,这个方案被重新提出,但不是作为实施的凭据,而是作为张辉民反对“以粮为纲”方针、妄图在沅城全面复辟资本主义的罪证,供全县人民批判。

“这样做肯定有好处。这里涉及到两个问题,一个是怎样理解以粮为纲的方针,二是要不要从实际出发。当然,实际上是一个问题,要不要从实际出发。”张辉民说。

袁先志想过不少,但都是基于望水现实,没有想这么宽、这么深。张辉民的话使他豁然开朗。

“张叔叔,你说,你说以后到底该怎么干?”

“这个,还是刚才说到的,要从实际出发。沅城再炸石头、修梯田,不会有什么出路的。还是要从各村各寨的实际出发,适合种芭蕉芋的种芭蕉芋,适合种水果的种水果,适合种花椒、核桃的种花椒、核桃。不能只埋怨沅城条件差。这里日照充足,八山一水一平地,如果种粮食条件是差,如果多种经营,条件一点也不差。”

“张叔叔,你经验真丰富!”

“有点热,透透风吧。”张辉民起身,把窗户打开,他动作迟缓,俨然一个老人。袁先志知道,他被造反派打伤了腰,一直没治好。

“我经验丰富?还不如说教训惨重。五八年大炼钢铁,我积极组织,后来大搞亩产粮食超万斤,我也积极组织。把粮食、钢铁搞上去,谁不愿意使劲出力呀!可结果……六〇年自然灾害,沅城一个农业县的库存粮只几万斤,吃完了,向上级要,上级也拿不出来呀……生生饿死了人,我脑子才清醒了点……”张辉民说不下去了。

“那样一种风潮,犯错误也难免。”袁先志安慰张辉民。

“是一种风潮,但一个共产党的县委书记,干劳民伤财的事,让自己的百姓饿死,我总有一种负罪感。”

袁先志觉得这话题太沉重,想引开:“张伯伯,建华最近来信了吗?”

“建华……所以六二年六三年,我想借贯彻中央七千人会议精神,好好调整一下,让沅城百姓休养生息,日子好过一些。”张辉民又把话题扯过来了,显然这些事在他心里太重了。

“那几年,生产恢复很快,百姓日子比较好过,是全县公认的。”袁先志说。

“是的,是好一些。我干了一辈子,回忆起来,能感到欣慰的也是这几年的工作。六四年‘四清’开始批判我,如果批我五八年五九年的错误,怎么批都不为过。可偏偏批我六二年六三年,我怎么也接受不了……”

袁先志觉得,这些话题对于一位老人实在太沉重了,还想换话题,可闭在心里许久的话还是说出来了:“张伯伯,我觉得现在农村需要文化,但更需要适合农村的政策。”

“文化?政策?更需要适合农村的政策?先志,你这话讲得太对了!”张辉民很兴奋,“这些年我也在反思,为什么会犯这样多的错误,这就是我们的政策没从实际出发,不符合实际呀!”

“我们党的政策会调整吗?”

“会调整的,应该调整的!”

“什么时候?”

“这个……”张辉民闭上眼睛,脸上现出痛苦的神情,过了一阵子他睁开眼,“六二年七千人会议调整了一下,过两年又调整过去了,这个……”

袁先志感到老人心中心中掩藏着深深的痛苦。

“先志,你的心真的落在望水了。”张辉民把目光从窗外收了回来。

“张伯伯,你觉得我们现在该怎么干?”

“现在该怎么干……”张辉民的脸上,又笼罩上了阴云,“你看这报纸。”

这是一张省报,头版头条是批林批孔的,二条三条是批唯生产力论的。

“‘文革’开始,我也想好好学习,提高自己,可是有些问题老也弄不清楚。”很少抽烟的张辉民哆嗦着给自己点了一支,“唯生产力论和发展生产力是两回事吧,可这报纸到底是批唯生产力论还是批发展生产,我竟然看不懂。”

……“不说这些了。先志,你找我有什么事?我老朽了,但我们还能谈得来嘛!”

袁先志提出布袋:“这是送给张伯伯的老丁茶。”

张辉民用手指撮了两片茶叶嚼起来:“这可是好茶,这是普洱茶中的上品,当年我到北京参加七千人大会,带了十斤去,好多人都找我要。”

袁先志讲起了望水老丁茶的事。

张辉民过去关注过老丁茶,曾想县里办个老丁茶厂,还派人带上样品到省城请专家化验过,专家说老丁茶口味特殊,VC含量大大高于一般茶叶。也都是因为六四年起他被整,就搁置下来了。

“全县不少地方都产老丁茶,原料丰富,销路也会好,办茶厂投资不大。但是,现在人们不往这方面想……这事我可以向县里提出来。”张辉民把手中撮起的茶放进口袋。

“老丁茶厂要办起来,对全县都有带动作用。”袁先志说。

“是的,是这样……你们与供销社那边的合作,还要继续,万一茶厂一时办不起来,也不影响你们。供销社的老徐,解放初期就任主任了,是个实诚人,我给他打个电话。”

“那太感谢张伯伯了。”袁先志想起张建华,“建华怎么样?”

张辉民说,建华在洛水,想调回来照顾我,我说要以你那边为主,照顾不照顾就那么回事了,我是黄土埋到脖子的人了。话里透着凄凉。

袁先志告辞时,张辉民送他到门外。

老丁茶厂没办起来——没过几个月,在反击右倾翻案风中,张辉民再次靠边站了。望水与供销社的老丁茶合作,一直继续,都是暗地里搞的。

一九七七年的初春,望水一带下起了“沥拉雨”。这种雨从早到晚不时飘上一阵,把山路下得很滑,但水库、水塘里积不了多少水。

天快黑时,有人告诉袁先志,引水竹槽里没流水了。引水竹槽是望水的生命线。如果说其他地方是“春雨贵如油”,望水则是“槽水贵如油”。全寨人畜吃水用水、栽田浇地,全靠它。初春水塘里蓄水不够,就要影响开春后的栽种。

袁先志知道,箐头老白他们是很守信用的,绝不会截水。是牛马在哪里把竹槽撞倒了,还是什么原因?不管怎么样,要赶快把竹槽搭好。袁先志从门后拎起砍刀,就要走。

“天快黑了……明天再说吧!”白英在房里喊道。

“明天?一滴水一颗粮,还能让水白流一夜?”

白英把篾帽给袁先志戴上:“沅城一中城镇籍的同学,都被回收进城了,还像你这样苦干的怕没有了。”

“像我这样苦干的是没有了。可是,高六七班最早入党的,就我和丁向红。我不是说大话,既然是个党员,又在这样的环境里,不干行吗?”

“那我跟你去吧。”白英说着,走到门口。

“你给孩子弄吃的吧,再说,你怎么去呢?”袁先志指了指白英的腹部。白英腹部微微隆起,她怀上第二个孩子了。

“你就在家好好保护我们的二宝宝吧!”袁先志笑着,看看屋外没人,亲了白英一口。

白英也笑了,回身从屋里取出一把松明子,点燃,递给袁先志:“那你小心点,早点回来,我把饭菜给你热在锅里。”

袁先志扛起屋外一根三四米长的龙竹,出了寨子,沿着竹槽边踩出的小路,高一脚低一脚地往前走。

“沥拉雨”仍下个不停,路很滑,袁先志的解放鞋上粘上了厚厚的一层泥,甩不掉,拖不动,只好不时停下,用砍刀刮一刮。

天越来越黑,松明火在夜风吹拂下忽明忽暗。一阵狂风吹来,“扑”地把火吹灭了。袁先志摸摸衣兜,没带火柴,无法重新点上,就干脆把剩下的半把松明扔了。好在傍着竹槽的山路不知走过多少次了,摸索着也能往前走。

肩上的龙竹,不时顶在路边的山崖上,几次差点将他抵倒。袁先志也几次想把龙竹放到路边,等明天再说,但又几次重新扛起来往前走。他想要是竹槽被牲畜撞坏了,得很快换上。

约莫走了一个来小时,前面传来了“哗哗”的流水声,竹槽就是在前面被撞塌的!槽里的水往外流,槽下成了一片稀泥滩,看来竹槽塌了不短的时间了。

袁先志一阵欣喜,大步向前。

这当儿,他脚下一滑,摔倒在右侧山崖边。山崖上是一块大青石,他的右边太阳穴撞到大青石的一个棱角上,肩上的龙竹摔到三四米外。

……天快亮了,袁先志还没回来。白英急促地敲开了李水仙家的门。水仙爹一愣,提上马灯,喊了几个年轻人,顺着竹槽找去。白英高一脚低一脚,吃力地跟在后面。

“你、回去吧,我们很快把他找回来。”水仙爹说。

白英依然吃力地跟在后面。

听到消息,寨里不少人点亮火把,跟着去找。火把的游龙游到寨外,顺着半山腰蜿蜒前行。

在离寨子十来公里的地方,人们找到了斜靠在山崖上的袁先志。袁先志脸色寡白,像太累了靠坐着休息,可人已经没气了。他的太阳穴处结着大大的血痂,附近泥地上流了一大摊血,泥地上流淌的水中,还飘游着缕缕殷红。

紧跟在后面的白英大喊了一声“先志”,便昏过去了。

水仙爹捶胸顿足:“孩子,我没照顾好你,我没照顾好你……”

乡亲们都抹起了眼泪。

我是二〇〇八年春节前夕到望水的,想去了解一下这个村(不是大队了)多种经营的情况。行前县政府办公室的同志介绍,这十多年望水多种经营已成气候,农民每户年收入八千多元。这个数额在其他地区算不了什么,但在沅城县算较高的了。

从县城到双车镇(原来的公社)一百多公里柏油路,一个多小时就到了。从双车镇到望水三十多公里砂石路,也只用了半个小时。按高鸿鹄介绍的,望水应该在洙泗河上方的半山腰上,没想到车到河边一片树阴下停住了。

“林副县长,望水到了。”驾驶员说着,下了车。

我下了车,听到哗哗的流水声,还不小。哟,路下面不到二十来米处就是河水,望水离洙泗河就这么近?

“这是望水吗?我们到望水了?”我有些疑惑。

“是望水。”驾驶员回答。

眼前的寨子在绿树掩荫下,仿佛绿翡翠中的一颗褐色玛瑙。绿翡翠一直伸展到山顶。从树叶颜色的深浅可以看出,不同的海拔高度生长着不同的绿树。靠近河边是叶扇肥大、果实成串的香蕉,山上就看不出是什么树了。整个山梁已没有坡地,不知望水村民把庄稼种到何处。寨子后面有条水泥衬里的水沟,沟水清澈透亮,流到寨子后面的水塘里。水塘蓄满了水,溢出的水顺着青石砌成的涵洞流下洙泗河。

不知谁报了信,一辆摩托“呜呜”地从寨里开到我跟前,蓦地停住,车上跳下个三十来岁的中年男子:“林副县长,欢迎你!我是望水村委会主任袁盼富。”

“你是袁先志、白英的小儿子吧?”

“是的,是的。”袁盼富回答。他面色黢黑,眼睛很亮,牙齿很白,从休闲服、旅游鞋上看不出山区农民的样子。

我径直朝寨里走去。脚下是水泥路面,路两边乍看还是土掌房,但墙是用砖砌的,房顶都刮了水泥,显得高大敞亮,沅城叫新式土掌房。

袁盼富的家在寨子东头,大的格局还像土掌房,用的是砖、水泥等材料,墙上安着玻璃窗,屋顶安着太阳能热水器,左右两端向南延伸出屋子,显得宽敞明亮。

坐定后我说明来意,袁盼富介绍起寨里的情况。

望水因地制宜,大力发展经济作物,种香蕉,种花椒,采制老丁茶,村民年收入以百分之二十的速度递增,户户翻新了房子,添置了彩电,四分之一人家买了汽车。

“还种粮食吗?”我问。

“种一点,寨子旁边种点紫米、糯米,过年过节做粑粑、八宝饭用。”

“下一步怎么规划?”

“从明年起,争取每户年收入增加百分之三十以上。”袁盼富说着,给我点上一支“红河”烟,给自己也点了一支。

“百分之三十,幅度不小,靠什么?”

“靠紫胶。”

“紫胶?”

袁盼富见我不解,给我介绍起来了。紫胶又叫虫胶,是紫胶虫吸食寄主树树液后分泌的一种天然树脂,呈半透明或几乎不透明,浅黄、橙棕或暗红色,具有绝缘、粘着、防潮、防腐、防锈等性能,可用于涂料、电器、印刷、钟表、食品、医药、造纸、橡胶、军工等部门,是一种重要的有机化工原料。

“紫胶每斤收购价已超过三十元,我们国家供不应求,从老挝进口。专家来考察过,说我们这地方,不论主树还是气候,都很适合放养紫胶,我们今年开始放养了。”

“老袁,你们搞得不错呀!”

“林副县长过奖了,我们起步太晚了。你看,寨子下面的铁心树,树枝特别多,特别适合放养紫胶,搞好了,一棵树一年收十斤八斤都没问题。要早三五年干,望水不会是现在这样子了。”

“现在,现在已经不错了,当然还要继续提高。”

听到林副县长的表扬、鼓励,袁盼富微微一笑,露出洁白的牙齿。

“听说你们还办了个小学?”

“是的,都办成完小了。知道我们这里条件不错,教师都争着来,现在有四位是省师范大学毕业的。你看,西面那座楼就是教学楼。”

“生源呢?”

“生源没问题。附近寨子的孩子都到这里上学,学校管吃住。”

我把话题引到家常事上:“你有个姐姐吧?”

“有,袁盼水,在州农科所工作。”

问起他妻子、母亲的情况,他告诉我,妻子到省城上学了,母亲去帮他妻子带小孩了。

这就有点奇怪了,袁盼富和爱人都是省农大毕业的嘛,现在还上学!

“省农大毕业不错,她是去读研,专攻紫胶。省农大有位老教授,是我们国家的紫胶权威,今年收了两名研究生。”

“看来你们是想把紫胶做大做强呀!”

“是呀,过去我们这里没有放养过紫胶,要搞就得懂点技术。”

“我看沅城有好多地方条件和望水差不多,也可以放养紫胶。好好搞一下,明年推广你们的经验,让有条件的寨子都放养紫胶。”

“那就太好了。要是放养多了,县里集中搞个加工厂,可以大大提高附加值。”

……我很有点怀旧情结,把话题转到了袁先志。

“我爹是个好人。是苦死的。”停了一会儿,袁盼富话锋一转,“但脑子太死,一辈子傻干。”

“什么?一辈子傻干?”我一听,有点不高兴。

“种点经济作物,又省事又挣钱,他们就不知道干。把寨子搬到洙泗河边,能省多少事,又可以大大改善居住条件,他们就不知道搬。现在寨子里每户年收入八千多元,是他们那时的一百倍……”

“是他们傻干?是他们不愿搬家?”不知什么原因,我一下子来火气了,“你了解那个年代吗?”

“……”袁盼富没想到林副县长突然发火,愣住了。

“你不了解那个年代,你不了解那一代人,你也不了解你爹!他是傻干吗?你怎么给你爹下这样的结论呢?”

袁盼富没吱声,怯生生地把手上的烟蒂扔掉。

我觉得情绪太激动了,使劲吸了几口烟,将口气缓过来:“望水老寨的房子还保留着吗?你爹住过的房子呢?”

“那些老土掌房没用了,都撤了,那一片都种上了花椒了,长得很好。我爹的老房子在哪里我也分不清了,我是我爹死后才出生的,要我妈才认得出来了。”

“寨子后的水塘呢?”

“水塘还在。这些年森林保护得好,四季水满满的,我们还对水坝加高加固了几次。”

“做什么用?”

“天太旱了,就引水给花椒树浇点水,正常年份也就养点鱼了。”袁盼富回答得很轻松。

“竹槽呢?”

“水塘四季水满满的,可用可不用了。”袁盼富大概感觉到我对望水的旧情结,赶紧说,“不过,竹槽我们没有撤除,这毕竟是上辈留下的,是我爹他们留下来的,就让它这样留着吧。林副县长要不要去看一看?”

我一时回答不上来。我的心绪很复杂,不知去好不去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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