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似有人在殿外轻轻吟唱,此时殿内漆黑一片,歌声响起,席上众人纷纷向殿外看去,寻觅是何人在此歌唱。
这时,一位身着月牙色纱质舞衣的女子走来,袖若清泓流水。蹁跹走来,月光也好像受她引诱,一路追随到殿内。殿内所有的光亮都集中在那女子一人身上,清冷不似人间。然眉间一朵梅花开放,娇艳欲滴。清冷和娇媚集于一身,让人移不开目光。
突然,女子勾唇一笑,仿若梅花竞相开放。殿外又走开一排拿着玉箫进来的少女,一个一个娇艳欲滴。进来后只是站在先前的女子身旁。柔胰抚上玉箫,放到嘴边轻轻吹了起来。
箫声缓缓响起,这时宫娥突然向空中扔出了一条冰蓝色的长纱。不慌不忙的,落在了女子的皓腕上,翠玉的银铃也随着箫声发出悦耳的身影。女子的乌发一甩,轻身跳起,素手微转,便将长纱抓在了手里。随着箫声的节奏,女子莲步轻移,身子转动间长裙散开,举手投足间如杨柳扶风,婀娜多姿。
美人风髻露鬓,娥眉淡扫,眼角含春,肤白如玉,樱桃小嘴不点而赤。跳动之间两缕发丝垂在腮边,一颦一笑皆是说不出的风情。身姿曼妙,仿若蝴蝶蹁跹;又似枝头一朵俏梅,风中不屈起舞。长发在空中飞舞,美得让人疑是月中仙娥。
此时箫声骤然转急,女子右足轻点,轻舒长袖,娇躯随之旋转。忽然自地上翩然飞起。十余名宫娥围成一圈,玉手挥舞,又有数十条蓝色绸带轻扬而出,厅中仿佛泛起蓝色波涛,女子凌空落在那绸带之上,纤足轻点,衣决飘飘。
一曲结束,女子站起身来微喘用手拂过耳边的发丝。回眸一笑,万般风情皆在眉梢。
大殿之中众人早已沉浸在这一舞的震撼中。片刻后,掌声响起,惊赞之声不绝于耳。
康平皇此时眼角眉梢皆是笑意,愉悦开口:“爱妃舞姿天下无人能出其左右,不知爱妃想要何赏赐?”
鄞贵人此刻又回复到了平日里不问世事的出尘,盈盈拜倒在地:“陛下,妾自问于祁鸣江山没有贡献,却享受着百姓们辛苦付出的成果。因此万分羞愧。今日是安王凯旋的庆功宴,妾不求自身荣华富贵,只求我祁鸣江山永世不绝。”
康平皇听到此言,龙颜大悦,朗声开口:“好!爱妃虽为女子之身,却有如此胸怀,朕十分欣慰。懿贵妃,即日起将鄞贵人升至妃位,赐号为容,迁至华清宫居住,掌一宫主位。”
懿贵妃柔柔应到,心中却是十分震惊。自皇后逝去以来,宫中妃位只余吃斋念佛,不管世事的德妃和娘家被流放的柔妃,对自己没有一丝威胁。今日皇上却破天荒的提一个贵人为妃,连升三级,皇上此举到底何意。
席文瑾也不说话,和顾清婉对视一眼,心下已十分了然。后宫沉寂多年,懿贵妃的手早已深入到各个宫殿,鄞贵人是去年选秀之时新封的贵人。娘家是这几年来上升极快的翰林院掌管学士曹余杭之女。看来,父皇是选中鄞贵人来扶持了。
席文瑾眼中划过了然之色,也开口说道:“父皇,鄞贵人的确是不可多得的女子,只是这舞当真一绝。不知此舞可有名字?”说完,静静地看向鄞贵人。
鄞贵人也不推辞,朱唇轻吐:“此舞本是为了庆贺安王得胜归来,尚未取名。还请陛下赐名。”
康平皇笑呵呵地开口:“朕素来不懂你们这些女儿家的心思,既是为了祁鸣江山所创,那便由瑾儿来吧”
席文瑾起身拱手,“儿臣见容妃此舞尤为绝美,又是为我祁鸣太平所创,儿臣斗胆,将此舞名为倾尽天下。”
康平皇连连点头,“瑾儿如今越发沉稳大气,也让那些不知所谓的人看看,朕的嫡公主,即便是女子之身,也能扛起这祁鸣的江山。”
宴上大臣早已面面相觑,这,皇上刚才所言的不知所谓的人,可是指他们?可是几年来,皇上对于太子也没有太多照拂,皇上所行到底何意?
也有一些朝臣,偷偷觑着台上平静饮酒的安王。按理说,安王如今风华正茂,手握兵权,虽然不按常理出牌,但是在民间也有很高的威望。况且陛下多年来只有席文瑾一位公主,安王当真对那位子没有半分想法吗?
苏轩当然注意到了大臣们眼中的疑惑,只是他并未有所动作,只是专心品着杯中美酒。片刻后,苏轩起身,大臣的眼神唰得集中在了苏轩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