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怡被俞司接走了,因为知道雷霆骏要赶过来,她嘱咐我理智对待即将到来的谈话。
在酒吧门前,我们对视着,我的眼神清冷,而他的,却泛着丝丝怒意。
不明白,他的怒气因何而来。因为我的不归,可是他已经先于我这样做了。因为我的饮酒放纵,好像,他也不适合这样管我。
突然,他拽住我的胳膊,打开车门将我塞进去,以最快的速度上车、发动、驶离。动作一气呵成,没有半点停顿和迟疑。
我忽略胳膊上传来的隐隐疼痛,倔强无声地望着窗外。
汽车疾驰一阵之后,在那个给过我希望、让我觉得温暖的风景别院停了下来。
依旧大力地将我拖下车,我踉跄着被他带到了偌大的客厅。
“莫伊,你很让我失望!”他竟然很痛心的样子。
“我怎么了?”我要比他冷静多了,至少外表上如是。
“我找了你一晚上,你看看你的电话上究竟有多少个未接来电!”他气急败坏的模样,还真不多见。
我拿起电话,没想到竟然有十几个,无一例外的,都来自于——雷霆骏!
一定是酒吧的环境过于嘈杂,我没有听见。可是,那又怎样?
“我没有听见,不是很正常吗?”我用平淡的语气反驳着他。
“你怎么了,昨天你不是这个样子!”他控制了下情绪,怀疑地说。
是的,昨天我还那样的牵挂他、心疼他,甚至想冲动地飞到他身边,给他安慰、鼓励和支持!
我天真地以为,他一定烦躁极了,愤恨极了,天大的事情压下来,他一定很彷徨、无奈!
但是此时我确定,我的想法多么一厢情愿而自以为是。
我低下头,眼里的落寞被尽数敛去,心有不甘,苦涩弥漫,但我却不想说什么。
“我累了一天了,你为什么不说一句安慰的话?”他的脸上尽显疲乏,看得出,今天他劳心费神到了一定程度。
我受伤地看向他,心中漫过伤痛,你的劳累、疲倦都是为了谁,诉苦,是不是找错了对象?我的安慰,又价值几何?
“莫伊,你今天很……别扭。”他搂主我的肩,我却是一颤。
“你很累是吗?可是我却不是你缓解疲累的灵丹妙药。”挣脱不开,我只有木然地让他抱着。
“你知道吗,我今天真的很想你……”他把头靠在我的肩上,有些耍赖地在我身上加着重量。
想我,为什么一通电话都没有,他的话,根本经不起琢磨。
“事情都解决了?”不忍心继续冷淡,我用不掺杂感情的语气问他。
“也只能这样了,该做的都已经做了,接下来就看老天爷帮不帮忙。”
拉着我坐下来,宽大的沙发,两个人竟然挤在一起,真是不可思议。
“听说蒋耀庭居然躲起来,这样的人太没义气。”我故意这样说,偷偷地观察他的表情。
果然,他的眼神变得好复杂,我一点也看不懂。不是恨,不是怨,只有浓浓的、重重的一抹……无奈。
他没说话,只是手臂更紧地搂住我,将我更深地禁锢在他怀里。
“你承担一切,是否值得?”我认真而没有杂质的眼神望住他,一眨不眨地不想漏掉他任何一个表情。
只是,我看到的是阴郁,他已经不高兴了,因为我的刨根问底,我这样感知。
叹了口气,他绝对可以听见。脱离他的怀抱,我问:“你吃晚饭了吗?”
如果没吃,我们就可以回去了,不知为什么,这里今天让我感觉无法呼吸。曾经那一句,与心爱的人相守到老,那么的感动我,而今,却成了一句讽刺。
“莫伊,我真的很在乎你。”他仍然坐着不动,有些艰难、有些费解地说出了这么一句。
我凝神静气地看着他,心里,没有波澜,只是那么置身事外的看着他。
在乎,毕竟不是爱吧。再说,即使在乎,又能有多在乎?
“我们回去,好吗?”
这一次,我迫切地想要离开。这里,已经存在很久,我却是在不久前才得知,我之于它,又有多大的意义呢。
“你不喜欢这里?”他不理解似的看着我,我的反应与那一次是多么的不同。
“这里很好,只是……”它并不属于我,所以,我不想傻傻地据为己有。
“既然不是,我们住下来好不好?”他站起来,脸色跳跃性地晴朗。
我没有他如期的欢呼惊喜,而是低下头思忖。
“可是,这里什么生活用品都没有。”我找到了一个太好的理由,这足以让他放弃念头,就像上次一样。
“你不用担心,我都想到了。”说完,他突然偷袭了我的唇角,大步迈了出去。
再次出现在我面前,他手上拎了好多的东西。吃的、用的,几乎应有尽有。
“这是?”我诧异着,不明白转瞬间,他怎么会像变戏法似的,变出这么多的东西。
“本来想接你下班一同去买的,谁知一直找不到你,只好自己去了。”
他仍然不满意于我的失踪,语调里带着埋怨。
这么说,他已经打定主意要带我来这里了,也许他计划得很周详,我却在无意中破坏了它的完美。
我不发一言,有些东西已经不再是我记忆中的样子,而我,也随着希望的破灭,沉寂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