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有时候越做不到的事情就会越不甘心。我想尽办法死皮赖脸的留在王府,就是想瞅准时机伺机杀了裴墨渊!
十天之内,我有很多机会杀了他,不过,我最终却没动手!因为裴墨渊现在就像是一副行尸走肉!死了比活着容易多了,我才不会这么好心成全他!
看着他有时会莫名其妙的对着空气说话。
有时会画幅小姐的画像,然后对着画像傻笑一整天。
甚至用膳时,会傻傻的对着空气夹菜,对着空气说“无忧,多吃点!”
……
呵呵,这些我是全都看在了眼里。人都是感情动物,不过我心里只要有一丝不忍,就会一直重复在内心告诉自己:这一切都是裴墨渊自己自作自受,活该!
不过这种人不人,鬼不鬼的日子裴墨渊也没过几天。
那天傍晚,夕阳挺美的。老皇帝气冲冲的过来,对着裴墨渊的脸直接一边猛扇了一个巴掌,两巴掌下去,两边脸上的五个手掌印倒是挺对称的。
裴邱寒看着自家儿子这幅样子气的胡子都掘起来了,“裴墨渊,你给老子醒醒,为了个女人弄成这个鬼样子值得吗?”
裴墨渊只是握紧手中的白玉簪,呆呆的想着事情,嘴角微微勾起。似乎刚刚挨了两巴掌的人并不是他!
看到裴墨渊这幅样子,裴邱寒直接上前狠踹两脚,语气更是恨铁不成钢“就你这没出息的样子,媳妇活该没有!无忧现在还没死呢,你这个半死不活的样子摆给谁看!媳妇丢了,那就找回来!”要不是这小子,他能被凤惜萝那女人,当着那么多朝臣的面抽了几鞭子!老脸都丢尽了!嘶!真疼!等把这个皇位抛了,非要那个女人好看!
听到裴邱寒的话,裴墨渊微讶,父皇向来一言九鼎,绝不会骗他的,不过也就激动了一瞬间,下一瞬间那颗心又变得死寂,喃喃道“活着好!活着好。”
我站在外面,许多年后我都记得当时裴墨渊后面说的那句话“父皇,我把无忧弄丢了!我的玉儿也丢了!”后来我才知道是小姐把裴墨渊休了,而且此时再不相见。令我吃惊的事,裴墨渊竟然真照小姐的话做了。
庆幸的是小姐对自己用了忘情蛊,忘掉了关于他的一切,为了梦中的谜团,小姐才去主动查询裴墨渊。
成也忘情蛊,不然依小姐的性子,有生之年绝不会去寻裴墨渊。
……
这两年内,关于小姐的消息,确实都是我透露给裴墨渊的。
两年前,我准备离开皇宫时,裴墨渊来了,他求我,让我回去后,把小姐的消息告诉他!
男儿膝下有黄金,而那时裴墨渊继承帝位的圣旨也已经下来。一朝之皇,他却跪地求我。
我晒然一笑,“好啊!只要你再受我一剑!”那是我第二次要杀他,当他一脸无所谓的受我一剑时,我的心已经在抽疼!为了这一段再也不可能的感情,何必呢!
心疼归心疼,我却没有一丝手软,这是他裴墨渊欠小姐的!
后来啊,我做了一件更离谱的事,小姐在皇宫的那一个月,我每每都会给她讲她与裴墨渊曾经发生的事。
我心疼,所以我不想裴墨渊再继续这样傻傻的付出,而得不到一丝回报!小姐,对不起,让我自私一次!却也因此让小姐丢了命……
忘情蛊,我知道它!若是强行解开,最多会反噬十年寿命,我不知当时的小姐,寿命已不足十年……
裴墨渊抱着一身是血的小姐在帝和整整呆了三天。
三天后,出来宣布要为小姐举行葬后大礼!
一路上,裴墨渊是亲手抱着小姐的尸身送入陵墓,亲自为她盖棺定论!
那时所有人都在感叹帝后情深,我心里却明明白白的知道,等裴墨渊把身后事处理好,一定会去找小姐的。
四年后,裴墨渊走了,对外宣布的是,操劳过度,猝死!
那天,其实是小姐的生辰……
生则同寝,死则同穴,何况裴墨渊对小姐用情至深。
回顾这四年:
四年前,小姐走了,我恼恨自己,却只能一遍一遍的重复着:对不起……
四年后,裴墨渊走了,我深爱他,而他从始至终只爱小姐一人。他走了,我一颗眼泪没掉,因为我知道他现在终于解脱了,不用再煎熬了,我要祝福……
两年前,徐之崖向裴墨渊请旨,娶我为妻。
徐之崖说,“羽歌,我娶你,不仅因为你是先后,曾经在王府就答应许给我的妻子。更因为我爱你,我徐之涯这辈子只会对你一个人好!羽歌,你愿意嫁给我吗?”
我看着坐在高处的裴墨渊说“好!”不仅因为他,更因为这是生前小姐为我指定的婚事,她希望我幸福!
现在,他走了,我拿着给徐之涯要来的合离书,从此浪迹天涯,因为那个武夫说,他舍不得休妻,我笑,那就合离。
后来,我偶然听人说,徐将军,一生为国,现在死也是战死沙场。不愧……
我莫名肯定他们口中议论的徐将军,肯定是徐之涯那个武夫,后面他们说了什么我不知道,因为我早已经泣不成声……
我知道那个说这辈子只对我好,那个绝不让别人欺负我,那个此时只娶我一人的武夫走了……
他不要我了……
再后来,徐之崖身边的兵找到了我,他告诉我,那个武夫,临终前一直在重复的喊着我的名字,所以他们希望我去送他一程!
我默默的把那封合离书撕碎,然后以他夫人的名义领走了他的面目全非的尸身,把他葬在了一个山明水秀的地方,我让人在旁边筑了一个小木屋。
我守在徐之崖的墓碑旁,出神“武夫,这次换我对你好。”
似是出现了幻觉,竟然隐隐听到身后有人在喊“羽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