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追!”
说话间,洪少虎已奔出后门,月光之下,梦如蝶等焦急地牵马等他。
洪少虎飞身上马,与梦如蝶打马而去,两人所乘是龟兹宝马,两匹白刀如一溜烟似的消失在夜色中。
顷刻,即把张氏兄弟甩在脑后。
两人打马不止,跑了几个时辰之后,见张氏兄弟等人影不现,心知他们的马慢,早已把他们拉开距离,再也追赶不上。
梦如蝶在马上颠簸,又累又渴,这时才放慢马速,要下来喝水,此时,天仍大黑,遥远见到前面有灯光,似乎有人家,两个人就放马慢行,要找个地方休息一下。
一片树丛过后,前面有一个河流,可以听到潺潺的水声。
忽然,只见河流旁边,闪出四五个人影,月光之下,洪少虎心中一惊,怎么会是他们?他们怎么在这儿?这时,一个留大胡子的人走来,对洪少虎大声说:“骗子,今天终于等你过来了,你还认得我吗?”
“不认识!”
大胡子怒道:“你不认识我们,可你的坐下马可认得我,我们是西北有名的马帮,你敢拿假金子骗我们的宝马?快把马还我,否则,你们只有去死。”
梦如蝶莫名其妙地转头问洪少虎:“他们是什么人?”
原来,洪少他们的两匹坐骑,是洪少虎背着梦如蝶,在马市上花重金买来,他使用的重金是石块所变,马帮中人,见来人出手大方,用重金买宝马,一时贪财,也就卖给他,不料,宝马刚被牵走,黄金就变成碎石块,他们上当,被骗子用障眼法骗去宝马,于是,派人在附近寻找,几人刚听到马蹄声,马匹来到他们身边,才有如上一幕。
洪少虎见几个龟兹武士目射凶光,早知他们个个武功高强,十分凶狠。自己单拳难敌众人。何况,他们各自都有古怪的兵器,心中暗思对策,是打还是跑?如果只跑不打,会不会被梦如蝶小看了自己?
他正在犹豫不绝时,忽听梦如蝶低声对他道:“他们以逸待劳,看上去又会武功,我们赶快跑吧。”
“好!”
洪少虎拉住马头,对他们道:“各位壮士,你们卖我的马,果真是宝马,在此谢过。”
“快把一百斤黄金拿出来,否则,我们要回这马。”
“行,一言为定!”说话间,洪少虎与梦如蝶已转过马头,打马便走。
大胡子高声叫道:“你敢耍我们?看我飞镖!”语毕,喑器打出,他又舍不得伤着宝马,其余几人也使暗器招呼,但又怕伤宝马,只向上路打去,均被洪少虎闪身躲过。
梦如蝶与洪少虎奋力打马,左拐右转,要把几个龟兹武士甩掉。
几个龟兹武士此时上马疾奔,在后面大喊大叫,但不如洪少虎马快,一片树林过后,早已不见了洪少虎两人的身影。
洪少虎与梦如蝶马不停蹄,生怕再有人追来,一夜奔走,直到天明,方才放辔缓行。
他们饥渴劳累,已十分疲倦,打听一个晨起的山人,答曰:前面是终南山。
两人打马上山。
终南山一名中南山,又称太乙山,位于长安南,是秦岭西自武县境,东至蓝田县境的总称。包括翠华山、南五台、圭峰山、骊山等峭壁秀丽的山峰。
山如锦绣画屏,屹立在古长安南。
前面就是翠华山。
这翠华山是终南山的一个支峰。
汉武帝曾在这里祭过太乙神,故又名太乙山。山间有太乙谷。谷水流入滴水。谷口有汉元封二年修造的太乙宫遗址。
自入山后,但见村前怪石林立,盘旋而上,石刻十八盘,前面有一村,只见石上写着:正峪谷三字。
洪少虎与梦如蝶展眼望去,只见村居顶峰,三面翠峰环列,只有西南方较开阔,村旁有太乙池。
传说山峰崩裂,山水堵塞,汇集成池,池水碧青,山影倒映池中,使人有山中有水,水中有山之感。
再往前行,只见瀑布汹涌,吼声如雷,过一风洞,但听风声呼呼,极为恐怖,远处玉案峰悄壁耸立,人迹罕至。
两人有宝马为脚力,不久即来到老君庵前。
他们正要下马,却见门开处,走出一个老者,老者面对两人,惊问:“你们从何处来?你们是被大唐皇帝追杀之人,对吗?”
洪少虎与梦如蝶一愣,听他此说,并无恶意,身已太累,只好下马。
“老丈神算,我们又饿又渴,想借贵方宝地休息一会儿。”
“快进来!”
老人极为客气,把两人让进室中,室中正坐有七人。
洪少虎一个也不认识,但又似曾相识,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画上?梦中?真人?他也无心细想,此时,只想找个地方喝水,倒下睡一觉。
老人指着屋内的七个人说:我来介绍一下,这是我的几个朋友,于是,老人从左至右指着他们道:“他们是何仙姑、曹国舅、铁拐李、蓝采和、汉钟离、韩湘子、吕洞宾。”
洪少虎心中一愣,这不是清朝人传说的八仙吗?年画上画着八个人,怪不得这么眼熟,那这个介绍的老人一定就是张果老了。他们是仙人,所以才知道我们被唐朝人马追杀,真是奇遇。
洪少虎一时愣住,不知说什么好!
几个大仙见有人来,对张果老说:“张果老,你有客人来,我们走了,以后再来聊天。”
张果老对他们说:“吃完早餐再走吧!”
何仙姑把一个荷花叶子放在脚下,身子一闪,已飘出门去。
吕洞宾牵着他的宠物,一只大黄狗,对洪少虎笑一下,道:“再见!”也开门出去。
铁拐李把拐杖在空中舞动着,大声叫道:“我们明年去东海龙王那里玩耍,就这么定了,都要去。”
韩湘子问:“不是说八月十五要去海宁观潮吗?你们不去我也去,到时候再联系吧!我要去天涯海角。”说完,谁也不看,昂首挺胸,大步出门。
顷刻间,八个大仙走了七个,只有张果老一人在屋中站立。
他对两个人客气地说:“你们坐下,我去给你们拿神水!”言毕,转身出去。
洪少虎坐在椅子上问梦如蝶:“你听说过八仙过海的事吗?”
“没有。”
“他们……”
洪少虎刚要说话,张果老已端水进来,两个人大喝不止。
张果老在旁道:“我早说过,武则天为人精明,骗她不好骗,她请我下山,我都装死不去,我要等下个皇帝上任的时候再下山,骗人也要讲技巧。”
听他言外之意,洪少虎的行迹及所为他全部知道。
洪少虎心中不解:他怎么知道得这么详细?他是仙人,还果如乾隆皇帝讲的他是个大骗子?
两个人喝水下肚,神清气爽,似乎真的喝下神水。
张果老又对两个人说:“你们休息一下,我去做饭。说完,又转身出去。”
洪少虎心中纳闷:他一个仙人,也自己做饭吃?也真够孤独忙活了,怎么也该有个女人或书童,看来仙人也是人,等一会儿看他做什么饭上来,这个时候抓紧时间休息一下,睡一会儿。
梦如蝶担心地问:“这儿安全吗?”
“管不了那么多,我太累了,我要休息一会儿。”
梦如蝶警惕地说:“你睡吧,我为你放哨,有事我叫你。”
不知过了多久,洪少虎从朦胧中醒来,他发现梦如蝶也依在他身边睡着了,而张果老正坐一边,用贪婪的眼神看着美人。
洪少虎很生气,他睁开眼睛,故意咳嗽一声,张果老才转过头来,他笑着问洪少虎:“你醒了,喝了我这山中的纯天然的矿泉水,就舒服地睡着了,连饭也不吃?”
“我不饿。”
“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
洪少虎挣扎着坐起来,一夜奔波,此时仍然很累,但他看这个张果老的神情,似乎对梦如蝶不怀好意。
张果老见梦如蝶仍然没醒,又低声对洪少虎说:“我已经算过了,将来要你一个人,她走不了。”
“走?为什么?”
“我也不知道,反正你可能被别人带走,而这个女人走不了,她很伤心,被你丢下,只有一个人能帮她?”
“谁?”
“我。”
“你什么意思?”
“我们都是男人,你不年轻,我也老了,身边需要一个女人,你走时,把她给我。”
“你……”
“我不会强娶她,到时候听凭自然,我能掐会算,我已算到了下一步。”
洪少虎又有几分惊喜地问:“你说我能走,能回去?”
“对。”
洪少虎不知土豆还能否来救他,他已不存希望,但他骨子里还希望土豆把他带回大清朝去,他不喜欢在唐朝被人追杀,居无定所,如果将来真有一天他能走,他也要带走这个好女人。
张果老见洪少虎一言不发,似乎有几分犹豫,又对他道:“我已活了四千年,什么人和事都见过,你要不信,我也不强求。”
洪少虎对他半信半疑,忽然想起土豆曾带他去二十世纪和三十世纪,他又试探着问这个传说中的八仙之一,道:“几千年以后,不知这个地方会是什么样子?”
张果老问:“你说两千年以后,还是三千年?”
“两千年。”
“这个地方?”
“对。”
张果老沉思片刻,似乎在纵观,在向未来望去,犹如一个路人望见远处的村庄,他煞有介事地说:“这个地方的山下面,南五台那个地方有一种铁拉的长车,头上喷火,一长列一长列地从铁上面过去,上面还可以坐人。”
洪少虎心中一愣:他真的说对了,那时真有一条西康线的火车从南五台经过。
洪少虎又试探着问:“三千年以后,这个地方怎么样?”
张果老又凝思闭目,好久,才对洪少虎说:“这个地方要变成水和火在一起的大片大片的平地。”
洪少虎笑了。
张果老以为他不信,又对他说:“一千年以后的事,我算得准,以后的可能不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