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狗？”两名服务生却像不明白肖文静的问题，彼此对视了一眼，疑惑道：“并没有什么带狗的车进去，客人，您是不是看错了？”
大太阳底下，肖文静生生打了个寒颤。
见那两位服务生的表情不似作伪，她忽然开始怀疑自己的知觉——她现在身处现实或是幻境？亲眼所见亲耳所听孰真孰假？
确切地说，她不是第一次产生关于现实和虚幻的疑问，无论是“阴刻风水”的体验系统也好，或是“文王八卦镜”带她穿越救人，在现实和虚幻之间切换的经历多了，就算她能够安全抽身，事后总会有一种没能脚踏实地的不真实感。
她总是忍不住会想：她真的已经回到现实世界了吗？还是身处另一个逼真无比的幻境？或者，她所谓的“现实”真的就是现实吗？她出生、成长、生活到如今的这个世界，是否亦是另一个未曾堪破的幻境？
庄周梦蝶，蝶梦庄周，本就是纠缠了中国人数千年的哲学问题，有些人不能细思，细思则恐。
肖文静在原地愣了好一会儿，直到两名服务生礼貌地催促，她才慢慢转身，回到车上。顾遴关心地盯住她，问道：“怎么了？”
她摇摇头，只觉思绪万千，却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车驶入温泉山庄，路边每隔五十米依然竖着漆成白色的指示杆，箭头一直向南。
顾遴把车开到温泉山庄南面的停车场，肖文静推门下车，在停车场内前前后后仔细地筛了一遍，没找到那辆丰田陆巡。
这使得她更加怀疑自己，除非温泉山庄内还有另一个停车场，否则，那辆丰田陆巡和那头金毛犬很可能真的是她的幻觉……
“肖小姐，”停车场旁边立着一名制服笔挺的引路员，耐心地等顾遴停车完毕，过来向肖文静鞠了个躬，及时打断她不受控的思绪，“婚礼十点准时开始，请两位跟我来。”
肖文静迟了半秒才点点头，伸手挎住顾遴的臂弯，顾遴仍然面无表情，目光中却透出越来越浓厚的担忧，看样子就差没有伸手探她的额头了。
“你到底怎么了？”他的眼神在问，“脑子不清醒吗？”
问得好，肖文静苦笑地想，我还就是脑子不清醒。
不过现在并不是思考哲学问题的时机，肖文静把心一横，反正她是来闹场的，管它是现实或幻境，管它清醒不清醒，如果结果不合她的心意，她总能把现实变成幻境，幻境变成现实！
这么一想，她胸中又燃起万丈豪情，挽着顾遴战意雄雄地走进婚礼会场。
脚跟还没站稳呢，四面八方已经有人围上来。
“欢迎光临！”
“肖小姐，你好。”
“贵客啊！”
“您终于来了！”
“肖文静？”
肖文静在陌生人的包围圈外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应声转头，看到一张再想不到会出现在此时此地的脸。
“郑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