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自己现在也是陈太太啊,脖子上还带着陈家老太爷给的项链呢。
还没离婚呢,就排上队了……
而且这不是咒人呢吗?张口缘分已尽,闭口离婚,什么仇什么怨?
不能忍啊不能忍……
罗子莘闭上眼睛,抬手摁了摁太阳穴。
“你随便吧。”
不是不想拦你啊,是根本拦不住啊。
就像这一次,原本他们很幸福,是唐心唯硬生生要插一脚。
虽然最后没有跟陈司顾在一起,但是,她已经成功地在自己和陈司顾中间插了几根刺。
陈司顾的眸子里闪过几丝失望。
原来,就算是他们离婚了,她也不会惋惜。
原来,就算是唐心唯来把自己抢走,她也不会在意。
唐心唯也被罗子莘这么一说,瞬间弄得没有脾气。
病房里再一次安静了下来。
陈司顾一点也不希望唐心唯再留下来,哪怕一秒钟。
不管她说话还是不说话,只要人在这里,对他们就都是一种伤害。
因为这段时间的争吵,不愉快,全是因为她。
“唐心唯,说完了吗?说完了就离开吧,这里不欢迎你,永远。”
唐心唯楞了一下,看着陈司顾坚定的目光,心被刺痛了。
没想到陈司顾跟她说的最后一个永远,会是再不相见。
简单收拾了一下心情,缓缓的吐出一句话。
“再给我几分钟,我给你们介绍一个人。”
唐心唯走向门口,冲门外点了点头。
然后门就开了,进来了一个黄头发,蓝眼睛的大高个儿。
看起来……很帅。
罗子莘的内心的是奔腾的,是雀跃的,也是咆哮的。
为什么沈璇走了?这是沈璇的style啊。
这种情况下,又不能拍照。
罗子莘心里默念:小璇子,我对不起你,有帅哥不能一起分享了,我就替你欣赏了,放心,我一定会多看两眼,把你那份看出来。
唐心唯拉着霍尔走到罗子莘的病床前。
霍尔看着床上的罗子莘,瞪大了眼睛。
霍尔用手指着罗子莘,看向唐心唯,“唐,这个是你的姐妹吗?跟你长得真像。”
罗子莘心里汗颜:这老外绝对有脸盲症,而且专门哪壶不开提哪壶。
这个话题才刚刚讨论过去。
霍尔径直的走到病床前,礼貌的托起罗子莘的手,轻轻地印上一吻。
“你好,美丽的小姐,我叫霍尔,请问你叫什么名字。”
唐心唯立马看了看陈司顾的脸,果然,已经拉了下来。
幸亏霍尔只有吻手礼,如果要吻脸颊……
罗子莘受宠若惊,正高兴的说不出话来。
然而站在一旁的陈司顾也不预备让她说。
“你不需要知道她叫什么名字,你只需要知道,你们以后不会再见面了。”
陈司顾就像小鸡护食一样,上前走了几步,挡在了罗子莘的前面。
根本不想让这个外国卷毛窥探他的宝贝。
霍尔丝毫不在意,样子很惊讶。
“喔~这里还有一位先生,请问应该怎么称呼?”
陈司顾傲娇的转过头,压根不理这个外国佬。
霍尔无所谓的耸了耸肩,看向唐心唯。
唐心唯尴尬的笑了笑,给霍尔介绍。
“他叫陈司顾,是我以前的男朋友。”
霍尔摆出一副很沮丧的样子,他接下来说的话险些让陈司顾暴走。
“天哪,他居然是你以前的男朋友?唐,你以前的眼光真的不好,你怎么会喜欢上一个瘦得像猴子一样的男人呢?”
霍尔说着,还毫不避讳的在陈司顾面前上看下看。
如果霍尔的眼睛上装着X光,估计陈司顾已经被他整个的扫了一遍。
罗子莘在一边都有些忍俊不禁了,小肩膀一颤一颤的,一看就知道忍得很辛苦。
这应该是陈司顾从出生以来,第一次听到别人这么‘夸’他吧?
陈司顾钻起拳头,那是相当的愤怒。
他觉得自己被这个外国佬的目光给侮辱了。
你才猴子,你们全家都是猴子。
本少爷只是这两天有点疲劳过度,休养几天就好了。
一个月之前,本少爷也是珠圆玉润的好不好?
然而霍尔还没有意识到陈司顾的小宇宙正要爆发,还在继续认真的打量,企图再度给出‘专业评价’。
“在我们国家,这样的男人是找不到女朋友的。”
唐心唯已经不知道‘死’为何物了,悄悄地拽了拽霍尔的衣袖。
“霍尔,司顾已经结婚了,就是这位小姐。”
霍尔再次瞪大了眼睛,像是受到了什么惊吓。
“这位美丽的小姐,十分抱歉,我不知道陈是你现在的丈夫,虽然他真的像猴子一样。”
罗子莘都快憋坏了,小脸通红通红的。
“唐心唯,你已经介绍完了,可以把你的男朋友带走了。”
陈司顾已经下了逐客令了。
没想到,像他这么优秀的男人,居然会在这个外国佬面前被说得一无是处。
“呵呵。”唐心唯已经麻木了,“既然你们已经见过了,那我们就先走了。”
唐心唯拉着霍尔,想赶快离开病房。
走到门口时,唐心唯停住脚步,转过头去。
“我们的婚礼就在下个月,请帖不会给你们发了。”
就这样,没有脚步声,没有说话声,沉默了好一会。
“司顾,你会祝福我们吗?”
陈司顾看了看床上的罗子莘,罗子莘重重的点了点头。
张了张嘴唇,“结婚礼物会如期奉上,祝你们幸福。”
唐心唯看不到陈司顾的表情,但是从他的语气中,唐心唯已经感觉不到意思的留恋。
嘴角扯出一个她也不知道是什么滋味的笑意。
“我知道了,谢谢你们,我一定会幸福。”
‘砰’门关上了,唐心唯走了,出国去了,不会再回来了。
就像当初的宋琅砚一样。
陈司顾的心里总是觉得怪怪的,心里开始患得患失。
尽管宋琅砚也走了,唐心唯也走了,但是他觉得自己跟罗子莘之间的距离也远了。
唐心唯和霍尔刚一走,两个人又回到了之前那样,谁也不说话。
就算是陈司顾跟罗子莘说话,罗子莘也不会理。
唐心唯决定离开了,陈司顾也想把一些事情说开。
陈司顾的目光在罗子莘的身上徘徊了很久。
罗子莘就算看书看得再认真,也能感觉到有一束炙热的目光一直在自己身上。
罗子莘受不了这个样子。
就像是等待凌迟,然而刽子手却迟迟不下刀子的感觉一样一样的。
罗子莘将书签放到自己看的那一页,书合上放到一边。
“说吧,看你已经憋了很久了。”
陈司顾的心跳漏了一拍,心情莫名的大好。
看来罗子莘也不是一点都不关心自己的。
陈司顾走到了床边,坐在了椅子上。
“子莘,其实我跟唐心唯之间,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罗子莘楞了一下,心里有一点点异样的感觉,没想到就是这一件事,让陈司顾不安了这么久。
“其实你什么都不用说了,唐心唯已经走了,就算你跟她之间有什么,也是不可能的了。”
没错,这就是她想的。
陈司顾捏了捏腕上的手表,沉默了。
那是一只款式,和样子都有些老旧了的手表,如果罗子莘没有猜错,这个手表至少也得是十年前的款。
罗子莘还一直好奇来着,陈司顾的所有东西都紧跟时尚。
独独这只手表,旧成了这样,他还是没有换掉。
看到罗子莘在打量这只手表,陈司顾将手表摘了下来,递到罗子莘的面前。
“这是心唯的爷爷送给我的,在十年前的时候。”
果然,是十年前。
陈司顾叫的是心唯,而不是唐心唯,是因为回忆的缘故吗?
还是……因为唐心唯走了的缘故?
罗子莘接过这只手表,拿在手里,看得出来,这在十年前,绝对是一只价格不菲的手表。
“十年前,发生了什么吗?”
罗子莘难得跟陈司顾这么心平气和的讲话。
没有不理他,也没有拿话呛他。
陈司顾盯着罗子莘手里的这只手表,眸子里划过几丝忧伤。
“十年前,心唯的爷爷去世了,她爷爷将这只手表和心唯都交给了我,我答应她爷爷,要照顾她一辈子,永远都不抛弃她。”
罗子莘没有说话,而是静静的听着。
“所以,子莘,我对她,只是因为一个承诺,仅此而已。”
“是吗?”
这个理由,罗子莘还是不足以说服自己。
在那么危机的关头,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稍有不慎就会连人带车一起爆炸。
他明明都来找自己了,却因为唐心唯的一句话,就抛弃了自己。
在罗子莘看来,他救唐心唯,是内心的选择。
罗子莘将手表递还给陈司顾,这个手表拿在她手里,沉甸甸的,她不喜欢。
陈司顾接过来,很熟练的戴在手腕上。
“心唯的爷爷是我母亲生前的管家,从我母亲进陈家起,他就一直服侍我母亲,那时候他的年龄比我母亲还大,后来,我母亲去世了,也是他一直保管我母亲的遗物。”
“他在陈家辛辛苦苦,勤勤恳恳了一辈子,对我母亲来说,他就像是父亲一样的存在,对我来说,他也是外公一样的存在。”
罗子莘从来没有听陈司顾提起过他的母亲,这次提起,竟然跟唐心唯的爷爷这么有渊源。
难道,这就是命中注定吗?
罗子莘灿灿的一笑,难得的温柔,“看得出来,你很敬重这位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