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无欢无奈,双足轻点,一个转身就落到了苏酒跟前。
苏酒险些因为眼前突然出现一个人而跌倒,她呆呆的看了半晌他,而后未等开口说话,聂无欢便拉着她一同落了假山石下。
苏酒心中焦急,回头寻找窦青青,窦青青已经被暗卫带下山来,就在站在她身后。
“幸好没事,窦青青,你先回去啊,我一会儿过去找你说说话。我今天买了很多好吃的呢,你一会儿给你送去一些。”苏酒看着窦青青,目光灼灼,在告诉她一些窦青青所担忧的事情。
窦青青会意,对她点点头,任由身后走上来的丫鬟们搀扶着往院子里走,可还是不忘回头,一路走一路看着苏酒。
苏酒对她重重点头,“等着我啊,别睡着了。”
聂无欢一把将她扯过来,叫苏酒正视自己的双眼,使劲的瞪着一双怒火的双眼瞧着她,“你到底想做什么?”
就在刚刚,聂无欢还在宫中跟随廖轩逸和皇帝商议此次联合兵马想要抵抗每十年一次的蛮夷进攻一事。因为蛮夷内乱,多少都会影响到两国边塞,从前两国也时长会联手,但是后来因为廖轩逸这个虚设的太子在月昭做质子,并且老皇帝又一心想要发展本国,不想叫外人趁机看到,于是在上一次就没有联手。
如此过了十年之久,蛮夷部落之内仍有纷争,尤其最近的一些后起之秀更是好战份子,他们仍然没有找到玉扳指,就一定会在这个时候制造祸端,趁机引出两国边塞的纷争。
所以为了避免伤亡,也避免两国从中受损而叫蛮夷强盛,加之正巧廖轩逸在这里,聂琰便想与之合作。
期间三个人正谈的火热之时,王府的人就跑进了宫内告诉聂无欢府里头出了事。
起初聂无欢还以为只是段青玉从太傅府上回来之后心情不顺故意如此,后来仔细一问才知是窦青青,并且苏酒为了救窦青青爬上了假山之巅,当下僵持着,怕是两个人都有危险。
聂无欢当即就做不住了,匆匆辞别了皇帝,弃了步撵,直接在宫内骑马就冲了回来。
幸好,来得及时。
“我没事啊!”苏酒眨了眨无辜的大眼睛,忽然想到梁小蝶府上的那封书信,于是对聂无欢说,“给你,或许有用。”
苏酒将怀里的书信抽出来,看也未看,因为担忧着窦青青,便拍拍聂无欢的肩头,“我回来再跟你细细地说这书信的事,我先去把好吃的给窦青青送过去,你好好地等我啊!”
“你……”聂无欢气憋。
“好了,别怒气冲冲的,我是真的着急,回来说。”苏酒使劲的从聂无欢的手里将自己的手抽出来,一溜烟跑走了。
聂无欢站在原地,看着手里的书信,无奈的叹了口气,本想拆开,可想到苏酒说一会儿回来再说详情,便没有继续打开,而是将书信折好,放在了信封里,捏在手里,瞧着苏酒蹦蹦跳跳的跑走。
想想刚才聂无欢焦急的样子,又因为廖轩逸知晓了苏酒出事,定要跟来,聂无欢左右阻拦,最终无奈将他送去了周祥的府邸,叫他等候消息,如此想来,苏酒还真是悬着好几个人的心呢。若不是因为周祥受伤不宜随意走动,想必现在王府里头担忧的可不是只有他一人了。
可又一想到苏酒无事,她仍活蹦乱跳,没有磕着碰着,没有受伤,聂无欢微微一叹,这身上的担子也就放下了。
苏酒跑到窦青青房内,探出半个脑袋瞧着窦青青独自一人坐在窗子旁边发着呆,她咬了咬薄唇,将另一封书信掏出来,像羡宝贝似的放到了窦青青的眼前,而后龇牙笑着说,“这下该放心了吧?”
窦青青眼皮一颤,泪珠子就落了下来,睫毛上还有点点泪花,她好似没有力气去看那封书信一般,摇着头对苏酒说,“如何是好,如何是好,我像着了魔一样想他。”
“恩,可是我不能答应你叫你们见面,你的伤没有好,他的身份又如此尴尬,现在王爷整日在府上,我身边总是有暗卫跟着,我也没办法啊。”
“苏酒,你说,****之事,为何如此叫人心焦并且心酸啊?哎……”
“这个感情呢,本来就是这样的,不然为什么有那么多痴男怨女乐其不疲的去追求,因为爱情啊,既神奇又神秘,呵……是不是感觉又甜蜜又心酸啊?像吃了一颗酸掉牙的山楂之后又吃了一块甜掉牙的果脯?”
“苏酒……”窦青青终于将泪水收住,呆呆的看着她。
“别哭了,也不要再伤心了,日子还要再过。我不打搅你看信了,看看他都给你写了什么吧,我还要出去应付王爷呢。说实话,王爷这个人没什么不好,你也可以试着去接受他啊,不就是床上那点事儿吗。其实男女之间除了感情,还有很多种关系。因为啊,一旦步入了婚姻,平淡的夫妻生活开始之后,两个人之间也就只有床上的事了,不然你说还有什么啊?除去那么多的甜蜜,纠缠和牵挂,还有什么?”
“苏酒,你倒是看的开。”
“我也是自我安慰罢了,你好好看信吧,哦,看完了记得要烧毁啊。”
“恩,好!”窦青青接过书信,不禁眉头微微蹙了一下,哀声说,“看来他是要与我分开了。”
还未走出去的苏酒从门口处回身问道,“为什么这么说?”因为这与她之间和管鹤之间交谈的情况可不一样啊,不禁有些诧异起来,难道管鹤人前人后不一?!
“纸张都换了。呵……”
“什么意思?”苏酒诧异的问道。
“从前我说那家的纸最是干净,薄厚适中,尤其纸中参杂了香料,所以会有香气,可是现在……”窦青青看着那平淡无奇的信躺在桌子上,好似管鹤的人就站在那里对她说着薄情的话。
苏酒愣住,想了一下,刚刚接过管鹤的书信的时候好像是闻到了一股香气,当时还以为是管鹤身上的味道,现在想想竟然是书信的味道。苏酒看着那封书信,左右觉得有蹊跷,因为她告诉了管鹤传递书信都知晓是给谁的了,千万不要在书信扇面提及名字和称呼,所以那封书信的封皮上也没有任何落款,空白一片。
苏酒想起梁小蝶府上的书信,当下心中一跳,连忙上前,“怕是弄错了啊。”
“什么弄错?”
“我看看。”苏酒将书信拆开,抖开一看,心底大惊,“哎呀,遭了!”
“如何,管鹤说了什么?”窦青青抢过,泪水啪嗒啪嗒的落了下来。
“错了,错了,我拿错了。天啊,窦青青,别着急,我将另外一封信给了王爷,天啊……”
“什么?”窦青青的脸色瞬间变白。
苏酒亦是浑身发颤,左右想了一下,将书信装回,不等说清楚缘由就跑了出去,她现在只期盼聂无欢现在还没有看那封信。
苏酒觉得今日就是那百米冲刺的速度,平时为了逃命都没有这么卖力过,当她脚下抹油的跑到了聂无欢书房之内,瞧着桌子上的书信,咽了口嘴里的口水,试图使自己安心下来,于是将手中的书信藏在了衣袖下。
聂无欢从书卷上抬起头来,瞧着她,“跑什么?”
“嘿嘿……”苏酒干巴巴的笑着,一屁股坐在了聂无欢跟前,再瞧着那封书信就摆在聂无欢身旁, 想了想,问道,“书信看了吗?”
“你不是说要等你回来细细的说?!”聂无欢将书卷一放,就要去拿书信。
苏酒当即伸手去挡,对着聂无欢那张惊讶的脸裂开大白牙,“嘿嘿……王爷,咳咳……我有些事想跟你说。”
聂无欢看着此时怪异的苏酒,皱了皱眉,心中不知为何就泛了起一丝涟漪,靠着身后的椅背瞧着她,片刻后说道,“说吧,是何事?”
苏酒起身,弯腰凑近他,可两人中间还隔着一块桌子,于是苏酒对他勾勾手指,“额,你凑近过来,我有些话不能叫别人听到。”
聂无欢一愣,顿时心花怒放,想到,“该不是这丫头终于开窍了?”于是乎,聂无欢也起身,学着苏酒的样子探出半个身子,两个人鼻翼接近,气息就在跟前。
苏酒瞧着他,可心思全都放在了如何将书信掉包一事上。
聂无欢细细的打量着苏酒的眉眼,觉得她今日身上的体香异常的好闻,小小的鼻头上挂着汗珠子,细密的想要叫人去碰触,红润的薄唇似乎沾了很多的蜜桃汁,一定甜如蜜,聂无欢此刻多想去品尝一番。
迟疑了片刻,聂无欢的薄唇接近,直接贴上了苏酒的薄唇之上,苏酒浑身一战,双眼顿时放下,她愣在那里,就在聂无欢已经栖身上前将她抱住的时候,苏酒迅速的将衣袖下的书信抽出,将那边的书信拿回掩在衣袖下,而后另一只手推开了聂无欢,可是推不动,苏酒无奈,低喝一声,借着着前倾的身子整个脑袋向下一沉,“咚!”直接撞击在了聂无欢的鼻梁骨上。
聂无欢吃痛,瞬间泪水就蹦了出来,他呆呆的看着苏酒,揉捏着酸痛的鼻子,打量着她。
苏酒惊慌失措,摸了一下嘴上的口水,扭头就跑。
片刻之后,聂王府的书房内传来聂无欢的咆哮,“苏酒!”
远处,将此事全部看在眼里的段青玉微微攥紧了手里的锦帕,而后冷哼一声,“追过去看看,为何苏酒直接去了窦青青的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