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还是不说?”聂无欢又问道。
“跟你没什么好说的。”
“你,你过来。”聂无欢站在那里,对着苏酒低喝。
“我为什么要过去,你真奇怪。”苏酒不进反退,还往后迈了一大步。
捏无话面无表情,瞧着苏酒,突然上前,抓着苏酒的手臂,将她一把搂在怀里,薄唇压伤,分不清楚是眼睛,鼻子,嘴巴,湿湿的吻就重重的落了下去。
“你,唔……混蛋,你,你混蛋,啪!”苏酒扬起手掌,这一巴掌打的不轻。
聂无欢的脸上瞬间起了一个巴掌印儿。
苏酒狠命的擦着脸上的口水,对着聂无欢大叫,“你乱吃飞醋吗,你无理取闹,我偏不说,看你能把我怎么样,额……好痛!”苏酒 一回头,瞧见掉落在地上的绷带,已经被血水染透,药草都掉落在地上了,她也不在意,指着聂无欢的鼻子说,“我现在就走,你要是敢上前拦我,我就一头撞死。”
“你……”聂无欢气的就差跳脚。
“送我回家。”苏酒大叫。
“来人,送她回去。”聂无欢一甩手,另一只鞋子也扔进了火盆里。
苏酒一扭头,赤足往外走。
聂无欢瞧见她背后的伤痕,眉头一皱,上前一把将她拉住,打横抱起,“有伤在身,竟然还在乱动。不准动!”聂无欢对着怀里这个不安分的小猫一声低吼。
惊得苏酒浑身一震,终是老实了。
她瞧着聂无欢被自己打的有些红肿的脸,那张白净的脖子上甚至还添了几条爪印,当下收了手,“送我回去,我不想再跟你闹了。”
“哎……”聂无欢无奈一叹。
将苏酒送上车,聂无欢又命人放了许多的药材和补品放上了车,临行前还不忘关照,“好生呆在家里。”
苏酒一把将帘子撩开,怒瞪着他,“不劳王爷操心。”将车帘子一放,对前边驱车的车夫说,“大伯赶车。”
“你……死丫头!”聂无欢一声低骂,可那骂声为何就不带一丝一毫的怒气,反倒添了不少的宠溺。瞧着马车走远,聂无欢的怒火又上来了,因为他从始至终都没想明白为何与苏酒吵架,并且两人好像水火不容的样子。
副将站在他身侧,瞧着聂无欢的脸,终是一叹。他觉得,女人好可怕,绊住了男人的心,还伤了男人的身。
厉害!
伴着月,天上星子都没几颗。
就在苏就快要睡着的时候,马车终于晃晃悠悠的到家了。
回家后,她就瞧见周祥正在收拾东西。苏老汉举着酒壶从里面骂骂咧咧,说的全是边塞早前征战的事儿,姑且苏老汉也算是猜着了最近不太平,连在自己家住的小帅哥都要走了,他还能做点啥。
那边是苏母的叹息,愁眉不展。
角落里的方桌子上就是小山埋头读书的样子,好似也有些心不在焉。
“你们做什么?”苏酒迈步进门,瞧着这一家子。
“姐,周大哥要走,我们拦不住,还说是王爷的命令。周大哥住得好好的,干嘛要走?”
“闺女,叫那个什么狗屁王爷滚出去,老子不欢迎,祸害了我闺女还想祸害我的准女婿,不允许,把他赶出去。”
苏酒明白了,合着苏家人是拿周祥当做自己的未来夫婿了,可他不才在家里住一个晚上吗?!
“到底是怎么回事儿?”苏酒还是没能理解。
“姐,你怎么了,哎呀,你流血了!”小山紧张的查看,苏酒赤足归来,身上还带着伤口,惊吓住了所有的人。
“没事,还死不了人,皮外伤。你们谁跟我说说到底怎么回事儿?”
“额,苏姑娘。其实,其实……”
“快说!”苏酒的全部耐心刚刚用尽了,现在就是那已经抻出了药捻子的炸药包,点火就能炸着。
“是这样,在下奉命前来这里值守,搜寻山林。”
“这我知道,说重点。”
“恩,可苏伯伯说不准许我住这里,我就说我是来提亲的,额……并且暂时住在这里,衣食全算在我身上。我,额,痛!”周祥抱着被苏酒敲痛的脑袋,有些胆怯的望着她。
“胡说八道。既然事情都到了这份上,我今天就跟大家把情况说清楚。”
苏酒移了一块木头桩子坐在那里,开始说道,“我不是王爷的侍妾,我更不是王妃。我进王府只是因为我被人抓了去当眼线,压根不是我自愿。更何况我与王爷没有任何关系,从今往后不准再提此人。”
“姑娘,当真与王爷没关系?”苏老汉提着酒壶走了出来,反复确认。
“爹,我说的都是真的,你也别再担心了。”
顿了顿,苏酒又道,“提亲那是假的,你们也别乱想。周祥与我只有一面之缘,他在这里全都是因为边塞一事。现在他也不会走,你们也不要再打什么鬼算盘。”
将话一撂,苏酒瞧着满院子的家人神色各异,事实就是如此,大家只好接受。
苏酒怔了怔有些疼痛的后背,拧着眉心上前,“哎,好痛。娘,进来给我包扎一下吧,血水流多了我头晕。”
苏酒提着药包,挽过苏母的手,进了木屋内。
留下三个汉子在暗夜下风中凌乱。
五日后,苏酒终于能下床活动了。尽管伤口不重,可经常活动,伤口不愈合,很容易在这等燥热的天气下感染,所以她耐着性子,在床上躺了足足五天才下床。
这天清早,天气很好。
她梳洗打扮之后,蹬了鞋子就下了楼。瞧见小山躲在树荫下背书,眉头也揪在一起,估计是遇到了什么不懂的地方,可家里谁人都不会,他也只得慢慢自己体会。
周祥一早就出去了,听说最近边塞的事闹得挺大,更有士兵因此事而死伤,可那群作乱的人还是没抓着,一时间风声紧了又紧,更是因为此时,村子里的百姓们都躲在家里,没有紧急的事儿谁都不出门了。
苏老汉与苏母在后院劈柴,呦呵声此起彼伏。
苏酒独自一人端着菜汤在院子里仰头望天,这等耗时间的日子,叫人浑身难受。她突然想跟着周祥出去抓匪徒了。正在琢磨着做点什么的时候,木门被人推了开来。
走进来一个墨发高束,身材瘦高的男子。因为阳光刺目,苏酒没瞧清楚来人的模样,冷了许久才起身追着走过去,可她没叫出口。
那人对她点点头,趁着苏家院子的人都没注意的时候拉着苏酒出了远门。
两人一前一后,急急的往后山走,再一次来到了那窝棚前方才停下脚。
“段清清,你的伤好了,我还担心你呢。”
“我没事,只是担心你会出事,所以打探到你的住处后就过来看看你。听说你受了伤,为何?是不是驻守在边塞的王爷难为了你?”
“没有,不是他,他还没那个胆子。”
“什么?”段清清惊异。
“啊,不是。嘿嘿!其实,我也不知道怎么受伤的,就是醒过来背后就插着刀。”
“背后?”段清清想了一阵,忽而说道,“我瞧你熟睡就趁机走了,只因听得外面有动静,怕是耽搁上一分也会出事,更不想连累于你,所以,没有叫醒你。哎?该不是那刀子插在地上,你自己睡着后摔上去的?”
苏酒一愣,自己这么倒霉,那睡着了怎么没感觉啊?
“我后来还将水囊送回,瞧见你倒在那里,却没注意,难不成你不是熟睡,是昏迷了?”段清清分析着。
“妈呀,该不是昏迷了,直接倒在了你手边的刀子上,天……”
段清清低头回想,这才明了,“怪不得我寻不到你给我的刀子,竟然在你背上。”
“哈哈哈哈哈……”苏酒大笑,“真是走了****运了,不过我命大,没事。咦,你现在过来,不怕官兵抓你吗,听说最近看守的很严。”
段清清点头,“所以乔装而来。我马上就要走了,今天夜里就要上路回北朝,所以走之前想来看看我的救命恩人。”
苏酒不甚在意的摆摆手,“什么救命恩人,举手之劳,你没事就好。”
“恩,这个你拿着,日后定会用得上。”
“什么,我不要报酬,救你只是碰巧了。不需要,我不缺银子花。”
“不,这是虎骨。若是日后苏酒姑娘有难,大可拿着这个东西去北朝寻我,我定然会竭尽全力帮忙。”
“啊,可我是月昭国的人啊,应该去不了北朝。”
“或许,不久的将来会去的,世事无常,谁人难料。尽管天下太平,不过四处暗潮涌动,怕也只是表面上的平和,苏酒姑娘收着吧。”
“啊,那我收着就是了。”苏酒小心翼翼的捧在手里,左右瞧着,也没什么稀奇,倒是雕刻的纹路叫人眼前一亮。
“苏酒姑娘,告辞了!”段清清一拱手,巾帼风范尽显,她神情肃穆,庄重无比。
苏酒学着她的样子也拱手,却又将手收了回来,上前将她抱住,“保重,命最重要。记住了,要是遇见了人躲不开,你就直接跑回家来找我,我一定把你藏好,到什么时候都要保住小命儿。”
段轻轻一愣,对于苏酒的这个怪异且亲昵的姿势有些尴尬,轻轻将手搭在她的肩头,跟着起身就走。
苏酒瞧着那道决然而去的身影,突然觉得她以后必然会出现在生命里,并且至关重要。轻轻拍拍被她塞进腰带里的虎骨,对着那个已经渐渐变小的身影又挥挥手,“保重了!”
“苏酒!”聂无欢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背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