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我的主要精力在文学上，但是我也没打算放弃我作词的爱好，而一首好词并不是我写给自己看的，它需要被演绎出来，需要听众来检验我的成果，这一步至关重要。我不想随意的把我的心血交给我不了解的人去唱，但是我也没有多余的精神去筛选适合我歌词的演绎者，但是陈小姐你可以帮我做到这一步，而我的条件很简单，你拿出人选我做决定，仅此而已。”
陈简意翻了个白眼，双手抱胸：“这条件还简单？我觉得你这不是找经纪人，助理就能帮你完成这一步，而我知道的是，程先生你自己就有两个文学助理还有一个工作助理，而你的文学创作上面有专属编辑帮你打点一切，根本不需要你多操心。再退一步说，你父亲也能帮你完成这个筛选的工作，比起我来说，他老人家一句话就能抵过我辛苦几天。”
“对于你来说或许是这样的，但是我不同，刚才说了，我的大部分精力都在文学创作上，所以作词这事儿并不是很稳定，再说我的助理都是混文学圈的，对于娱乐圈的水深水浅可没你知道得清楚。这样吧，其他的我先不说，我希望在这一段时间内，成为白铭的专属作词者，这总可以了吧？”
陈简意的脸色刷的黑了，目光锐利的盯着程华。
“你终于露出尾巴了，你的目标从头到尾都是白铭吧？你要是不说清楚，别想再靠近白铭一步。”
程华毫不退让的回视，半响，露出一点无奈，一点怀念。
“是，我是刻意接近白铭的，但是我真的对他没有任何恶意，也没有什么不好的念头，我只是在完成一个承诺，我答应过她会替她照顾好白铭的，然而前面这么多年我都没能做到，现在我终于有了能力去实现我承诺，所以，你真不必要担心，我对白铭，只是将他视为弟弟而已。”
“白棋？你是白棋的什么人？”
“你知道白棋？”程华好奇的看了陈简意一眼，目光多了一丝审视，“连白家好多人都不知道白棋的存在，你怎么会一下子就想到她的？”
陈简意看着程华默不出声，过了好久，才幽幽的叹了一口气，有些失力的靠在墙上。
“我当然知道白棋，对于她的事，包括她的父母怕都没有我清楚。我知道白棋有个很神秘的好友，但我真的没想到居然是你。那么，为什么白棋的葬礼你没有出现？”
夜雨霖霖，带着一丝水汽的寒意让陈简意打了个颤。
窗台上的烟灰缸里堆积了满满的烟头，还有几只酒瓶七零八落的倒在床脚的地板上。
陈简意真的没有料到，自己刻意想要遗忘的青春时期的伤痛，竟然那么猛烈的存在于脑海深处，一旦有一点放松，就会冲出来，刻骨噬肉。
她对程华的话信了七分，还有三分不确定，而且，最后她的疑问对方也没给出解释。只是她知道的，无论对方会怎么说，她都会相信，因为她知道，白棋临终前，嘴里嘟囔的那两个字到底是什么了。
陈简意最后还是同意了当程华的娱乐圈经纪人，让他成为白铭的专属作词人。白铭是可以自己创作，但他也不可能一辈子只唱自己作词作曲的歌，与其到处求人，不如把程华这根镶金的大.腿给抱住了，大.腿后面还有根纯金的大大.腿不是？
敲定了演唱的时间地点，其他工作衔接有白铭的助理去落实，陈简意只需要把握关键的地方就好，这样一来，演唱前的两三天她倒是暂时空出来了。
原本她是决定趁这几天去江华敲定一档节目真人秀的，可现在，她突然想一个人静静，等到明天太阳升起，再整装出发。
手机被她设为静音，什么人的电话都不想接，这段时间只属于她自己。
然而，这世界并不是照她的想法来运转的。墨谦打十几通电话都没人接，又确定陈简意在家里，顿时整个人从里到外散出发绝对零度的冷气来。
公寓的门被推开，男人没找到自己的拖鞋，干脆赤着脚进了屋。
浓烈呛人的香烟的味道混杂着酒精，让整个房间的空气显得颓废而忧伤。
没有开灯，也没有拉上窗帘，皎白的月光透过大大的玻璃投射到披头散发的女人身上，宛如最浓烈的美酒掺入了最痛苦的眼泪，弥漫出苦涩的气息。
墨谦脱下外套，松开领口袖口，来到陈简意身边坐下，取过她手里握着的酒瓶和香烟，吸上一口，再喝上一口，完了一颗心总算落实了。
“要喝酒别一个人喝，伤身体，打个电话给我随时奉陪啊。”
“就不能让我一个人安安静静的待一晚？”
陈简意眼皮子都没抬，只是口气相当不好，能感受到她刻意压抑的濒临爆发的情绪。
墨谦没有答话，把喝完的酒瓶丢开，伸手捏了捏陈简意的后脖颈。
“行，你一个人待着，我去给你煮点吃的，等会儿记得洗个澡出来吃东西。”
陈简意仰头靠在床边，半响，嗤笑一声，站起来洗澡去了。也是，都过去这么久了，该放下的再不舍也得放下，心里可以有一个角落镌刻怀念，却不能让过往影响到现在的生活。
墨谦的手艺不错，简简单单的一碗面条愣是被他弄出了大餐的感觉。灌了一肚子水，此刻正饥肠辘辘的陈简意二话不说拖过来就吃。
墨谦靠在餐桌边，点了支烟。
“我看你把白铭安排的不错，要不要再带一个？那边上手之后你就没多少事儿了，正好帮我带带新人。”
“不要，我这边还有其他工作要做。顺便说一声，我把程华签下来了，当然，他现在提出条件是只做白铭的专属词作者，不过若真是有需要，可以跟他协商，不要太得寸进尺就好。”
陈简意说得轻描淡写，倒把墨谦吓了一跳。他是做这行的，跟程老师也认识但不熟，要说没打过程华的主意那绝对骗人，但要说能游说程华签到自己公司那他也自认公司里就没人有这个能耐，没想到自家小女人不声不响达成了这个成就，倒让他多了份佩服。
“我跟程华现在是口头协议，要签的话还得要公司的律师单独拟一份合约出来，这事儿你看是张助理去办还是我去？”
陈简意现在提出这个问题也是防患未然，公司里看不顺眼她的人多了去，就怕自己上报到公司反让别人摘桃子就没趣了。
“这事儿我会让法务部的负责人亲自负责，你是程华的词作经纪人这点没人能夺了去，放心。”
墨谦也不是傻子，他没把自己跟陈简意的关系广而告之的念头，这是因为他们之间还有一个暂时没法解决的矛盾存在，但是他也不会眼睁睁看着自家小女人被人欺负，当然，职场上的正当竞争他不会插手。
“好吧，我明天就跟宋经理联系，程华的合约要按照最高提成来办这点没问题？”
三言两语把这事儿敲定，陈简意打算赶人了。
“怎么？吃完了抹嘴就不认了？”
墨谦撩眉头勾起一抹笑意，往前倾身，鼻子尖差一粒米就能碰着陈简意的脸蛋了。
“真是个绝情的女人。”
墨谦耸肩，却也不多加纠.缠。他只是担心陈简意这才深夜过来的，既然对方安好，他也不一定非要赖着不走，他明白逼得太紧反而容易断弦，一张一弛才是撩妹王道。
第二天去江华之前，陈简意先去了公司，跟法务部的宋经理谈了一个多小时后才离开。
“宋经理，这位陈经纪人到底什么来头？居然能签下程华！”
负责制定合约的助理小王是宋湃的老下属了，两人搭档了五六年，很多事情宋湃都不瞒着对方。但这个问题他还真回答不上来，主要是他也不明白陈简意到底是个什么来头，虽然明面上她跟老板认识跟白家大小姐也是闺蜜，可就她本身来看，出身很简单，并没有让人忌惮的地方。
可就这么简单的一个人，不声不响的就签下了程华，还能把白铭塞进那个公司大咖们挤破头都加不进去的慈善义演活动，这份能量绝不是普通人能有的。
“别问那么多，做你的事就好。”宋湃很难得严肃的警告小王，“这位陈小姐别看她温温柔柔的，你要招惹到她，说不定我都没法保住你。还有，这事儿没敲定之前你一个字都不能跟别人说，否则出了问题别怪我心狠。”
知道自己助理小王最近跟公司某人打得火.热，平时他也懒得管下属的私生活，在这个圈子里久了，很多事情看得很淡，你情我愿而已，说多了不过利益二字，他管也管不过来，但是这事儿不一样，若是从他这里出了岔子，头上老大怕是不会轻易放过惹事儿的人。
小王咋舌，心里却不以为然。他们法务部虽然不是最不可得罪的部门，但是很多艺人的经纪人都要求到他们头上，间接的他们也能拿捏些腕儿不大的艺人，对于陈简意这个一看就没后台的经纪人，小王可是从来没放在眼里过。
打完了合约，他把正式的文档传给宋经理审核。点开公司内部群的时候，他突然冒出一个念头，手一抖，一行没头没尾的话被传送给了某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