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项凌离开的背影,那么落寞而悲伤。苏乐遥心底涩涩的,闷闷的,却知道此时此刻说什么,做什么都不合适。
唯独沉默着祝福。
不管怎样,她还是很感谢项凌在她生命里出现过。像一朵绚丽妖娆了烟花装饰了她青春最美年华,纵然短暂,却是最纯洁,最无畏的美好。
轻轻在心底说:“项凌,你一定要幸福哦。”
“舍不得他走?”某男酸溜溜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苏乐遥这才惊觉,他们一直相偎相依着,不曾分开过半秒。
这对项凌该是多么大的刺激啊?!
想让皇甫御阳放开她又开不了口,她一直让他放手。不管是有意的,还是无奈的,这句话几乎成了她的口头禅。
然,此时此刻她怎么忍心说呢?
他正用受伤的手抱着她啊,哪怕伤口裂开都不管不顾也要抱着她啊。
“不,我只是觉得他走得好悲伤。”既然决定和他在一起,就要让他了解自己的心意。做到坦诚相待,以避免一些不必要的误会。
他们之间已经经历了太多离别,不必再有那么多的点缀。
“说来说去还是舍不得。”某男真的吃醋了。
苏乐遥放松了身子,偎进他怀里:“我不是舍不得他走,只是,舍不得他走的方式。皇甫御阳,我和项凌之间没什么的。我们分开时,年纪太小,或许有一些懵懂的感情,但那有崇拜,有羡慕的成分,很纯粹,但现在想来那并不是爱。”
抱着她的男人眼睛一亮,嘴上却继续酸溜溜:“那你对我呢?”
“轰”地一下,苏乐遥脸颊上的红晕一路漫延至耳根。
见她迟迟不肯开口,某男恶趣味地啃咬了一下她的耳坠,惹得苏乐遥抗议连连。顾忌到他身上的伤口,她不敢有太大的动作,只能默默忍受他的“欺负”。
“说不说?”作势要在她白皙的脖子上种一颗草莓,吓得苏乐遥又羞无窘又无奈。
“你总是欺负我。”哀怨的口吻里多了一丝撒娇的意味:“如果你一开始就正大明光地追求我,或许我们之间不会走这么多弯路。”
“那时我还不能离开轮椅,你又要嫁给卓兴然,我没有办法之下只能那么做。”他们很少有如此平心静气交心的时刻。
“那你可以悄悄告诉我,你怕我说出去?”苏乐遥有些强词夺理。
皇甫御阳无奈,将她的身子扳正,让她看着他的眼睛:“遥遥,我承认一开始是我太心急,用错了方法。后来还害得你陷入皇甫家的争权夺利里,让你饱受惊吓和委曲。还有,我没有处理好和爷爷的沟通问题,让你夹在里面左右为难。遥遥,对不起,是我不够成熟,处理不当。”
“不,皇甫御阳,你不必道歉。我也有许多不对的地方,我先入为主,一直排斥你,哪怕你为我做了那么多,我还是不肯接受你。其实,我是不够自信,因为温静太优秀了,在她面前我总是忍不住自卑……”这是她第一次对皇甫御阳如此坦然。
修长的手指抵住她娇艳的红唇:“你不必跟任何人,你就是你,苏乐遥,世上独一无二的女孩。你善良,单纯,处处为人着想。只是,遥遥,我能不能对你有个小小的要求?”
在他深邃的目光下,她只能点头。
皇甫御阳捧起她的脸,微哑的声音十分性感:“学着对自己好一点,对别人狠一点。还有,把我放在心上,有任何事情第一时间想到我。”
听着他动人的情话,苏乐遥眼眶微微湿润了。将头埋在他胸膛,很轻很轻地点了下头:“嗯。”
其实在他面前,她很自私。
她总是以为他好的理由去伤害他,是他一直对她包容,让她一点点重拾自信。
都说最好的爱情是陪你一起成长,而她遇见了更好的爱情,他帮她找回了自己,并让她继续做自己。以她的快乐为乐,忧伤为愁。
唇如羽毛轻轻落在她颤抖害羞的睫毛上,没有更进一步的意思。
“皇甫御阳,以前对不起,以后我会努力学着怎么去爱你。”纵然害羞得恨不能把头埋进沙里,有些话她还是必须说,不能让皇甫御阳独自去猜。
果然,看着她的黑眸一点点亮起来。那光芒仿佛自仙山上采撷而来,震撼心人,将苏乐遥团团围住。
“遥遥,你说真的吗?你愿意爱我了?你是不是已经爱上我了?遥遥,你告诉我,告诉我。”声音急迫,一秒等待对他都是难以言喻的煎熬。
苏乐遥又羞又痛,原来他这么没有安全感,就像去接受超出极限挑战的勇士,不管他表现得再自信,心深处仍是不安的,没底的。
在他灼热的目光下,苏乐遥不想再让他猜了,大声说:“是的,皇甫御阳,我已经爱上你了。只是,我还不知道该怎么去爱,所以,如果有做得不好的地方,还请多多海涵。”
“我以为一辈子都等不到你这句话了。”他喃喃着,眼中的狂喜令苏乐遥自责又心痛。
俯下身去,轻啄她娇艳的红唇。苏乐遥羞得满脸红霞飞,却没有闪躲,而是轻轻阖上了眼,任他予取予求。
皇甫御阳的吻极其温柔,唇如蜻蜓点水,不敢在上面逗留太久,又舍不得离开,于是,流连忘返,深情缱绻。
“皇甫御阳……啊,你为什么咬我?”苏乐遥捂着自己的唇,退后了几步,看着眼前这个脸色苍白,眸中却熠熠生辉的男人。
“你叫我什么?”沙哑的声音充满诱惑,丝丝棉絮缠了上来。
“皇甫……啊,你……”苏乐遥不可思议看着眼前邪气的男人,明明是他问,她如实回答,干嘛咬她?
苏乐遥欲后退,却发现大掌搂住她的腰,她根本退无可退。
“你想干嘛?”这个男人真是的,有话不说还咬人,莫名其妙。
看着她呆呆萌萌的样子,皇甫御阳好想继续逗她。可是,身体某处已经开始蠢蠢欲动,他好想对她为所欲为。
然,他们身上都还有伤,暂时不能做太激烈的运动。他若再这样下去,就是咎由自取。
“叫我名字。”男人得不到舒解,声音里有一种异样的沙哑。
“皇……”才吐出一个字就收到他瞪人的目光,苏乐遥终于恍然大悟了。
这个男人真是……别扭得好可爱。
“御阳。”明明是平常的两个字,也是他自小听惯了的称呼,此时此刻落在耳里竟是如此悦耳,动听。
那样软昵和沁甜,因为富含了感情而变得昂仰顿挫,说不出的动听。
苏乐遥叫得很自然,却被皇甫御阳看得浑身不舒服。
“那个……你的伤还是叫医生来处理一下比较好。”说着,逃也似的出了房间。
到了皇甫御阳看不到的地方,苏乐遥眼中渐渐绽出甜蜜迷离的光,双手捧着发烫的脸颊。心空茫的一角,被什么东西填满了,胀胀的,如同吸满了水的海棉。
皇甫御阳的伤口裂开了,被医生强行命令躺下静养。警告他,如果再裂开,感染,后果不堪设想。
他说要他好好休息可以,但必须将苏乐遥的病床搬到他的病房。为了他这个奇葩的要求,工人连夜赶工,打通了一面墙,将两张病床合并成一张。
这下子皇甫御阳终于满意了,因为这样他就能随时看到苏乐遥了。睡着时握着她的手,就不怕她会逃走了。
看着这样孩子气的皇甫御阳,苏乐遥是既无奈又愧疚。
都是她的错,是她始终在逃避,一次次将他推开,才让他这么没有安全感,
“姐,你今天感觉怎么样?”自从两间病房合并成一间后,秦昊就很少来打扰他们。
“好多了。”苏乐遥笑着望向秦昊,拍掉被子下不规矩的手:“秦昊,周先生怎么样了?他为我挡了一枪,我却一直没有去看他。”
经过了那一次可怕的枪战,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亲人受伤,甚至可能随时离他而去。秦昊霎时长大了不少,许多事一夜之间分得出轻重缓急。
不管发生任何人,他都要把亲人的安全放在第一位。
“姐,你放心吧,爹地没事。他在家休养呢。对了,我来的时候,他还让我替他问候你。”这一次周清轩不顾一切替苏乐遥挡了一枪,让秦昊看到了他深藏的浓厚的爱。
父爱如山,沉默不言。
如果不是因为他,他不会舍身救姐姐。这就是所谓的爱屋及乌。
“我能不能去探望他?”想起自己之前对他不善的态度,苏乐遥有些纠结。
她并不后悔当日的所做所为,对周清轩的冷眼以待,因为他真的害了她妈妈一生。但他舍身救了她,是她的恩人。
她这个人别的优点没有,还是懂得感恩的。
她想去看看周清轩,当面感谢他。还有,有些心结解开,对秦昊最好。
“当然可以,姐,你随时可以去熙梦园。那里是我的家,也是你的家。”秦昊很开心他们能握手言和,他们是他在这世上最亲的亲人了。
分不清孰轻孰重,他们能和好,是他能想到的最好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