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人留恋的佛罗伦萨之旅终究还是到了尾声,封夏和司空景按照原定计划、乘两班有几个小时间隔的飞机返航。
封夏比司空景先一班飞机,虽然飞行时间比预期长了两个小时,但是还是先着陆。
拿了行李下飞机之后打开手机,可一看屏幕几乎吓了她一跳。
几十个未接来电……分别来自于简羽盈、楼弈、还有家里那边爸妈和哥哥也都分别有几个。
她蹙了蹙眉,压低帽檐迅速过关之后,直觉先拨了简羽盈的电话。
“夏夏!”那边简羽盈很快接起来,“你现在、尽量不要让任何人看见,立刻从D门出来,记者们都是朝司空景堵着去的、不会很快发现你,我在D门口的车里等你,快点!”
简羽盈的口气从来没有这么急迫严厉过,她心底一阵发凉,拖着行李几乎小跑着向D门而去。
门口停了辆不太显眼的车子,她拉开车门刚坐进后座关上门,车就立刻朝前开了。
“怎么了到底?”她皱着眉问。
开车的是助理,简羽盈坐在副驾驶座上,长长叹了口气,“你看微博。”
这几天在佛罗伦萨的二人世界,根本没有时间去关心别的,她打开微博一看,顿时被万条的评论和圈注给震到了。
屏幕上密密麻麻都是字,她看了第一条,就已经浑身发凉。
“亏我当时还觉得她是个挺清新自然的女孩子,可是想要做我们家Uranus的女朋友,还是好好回家躺着做梦去吧!”
她手指微颤着点开圈注。
“据《命运神祗》的剧组一位女艺人透露,在《命运神祗》的拍摄过程中,她亲眼目睹司空景的酒店房间里出现女式睡裙,令人大跌眼镜,原来一向冷厉独行、与绯闻几乎绝缘的小天王早已金屋藏娇。”
“金屋藏娇事件的后续,媒体锲而不舍地跟踪拍摄发现,司空景完成命运的拍摄之后,竟然直接乘坐飞机飞往了佛罗伦萨,并被拍到与神秘女子共游阿尔诺河。”
最最醒目的要数一组有些模糊的照片。
照片是在佛罗伦萨的机场,司空景送她上飞机前低头亲吻她的画面,虽然她只出现了一个背影,可之后几张图片都是单独拍她的,有几张已经拍到了侧脸。
“虽然戴着墨镜,但是据多方辨识面部放大,这位神秘女子,极有可能是与司空景早年在《晴天》里有过对手戏的新生代女艺人封夏Summer,更劲爆的消息是,据传,两人非常有可能会在Top公司年度强推的仙侠剧里分别担纲男一女一、演绎一段仙侠绝恋。”
她的目光一条一条掠过,脑中一寸一寸地冰凉。
简羽盈坐在车前座有些不忍,回过头叫她,神色透着关心,“夏夏。”
叫了好几声,她仿佛才回过神来。
“公司这两天一直在逼问我这件事情到底是真是假,我是顶着很大的压力才不去打扰你们的旅行撑到现在的。”简羽盈揉了揉眉心,“无论如何,事已至此,现在我直接带你回公司,高层开会讨论怎么去应对这些风言风语,你知道,单单司空景的粉丝就可以席卷起多少惊涛骇浪,针对你和司空景是真的在谈恋爱这件事情,整个娱乐圈……”
“除了我们几个和你熟识的好友,应该不会有一个人会站在你这边。”
话语置地,虽然直接,却带着急迫的担心和善意。
封夏从头至尾没有说过话,神情也没有变过,很木然地看着那些粉丝进行恶意推敲、辱骂的话语。
其实这些,真的非常正常。
先入为主的观念下,他从前在公众面前一向是没有绯闻缠身的形象,也确实不亲近任何的女人,他是所有粉丝心中的公有,如今这种平衡突然被打破,多少汹涌的抵触情绪都在正常预料范围。
只是她真的没想到,她会那么快就要面对这些。
她这么贪心地守着这快要将近七个月的幸福,是不是终究要开始,为之慢慢地付出代价?
从机场一路朝Top公司的办公大楼驶去,车子经过门口要拐进地下车库的时候,封夏一眼就看到了公司楼下已经蹲守着好些个媒体记者。
坐电梯从地下车库直达顶楼,会议室里坐着负责简羽盈这个组的组长路红,还有其他几个艺人组的组长,甚至连公司的第二把手负责人王珂也在。
一室几乎都是女性,有些也很年轻,因此每个人看着封夏的眼神多少也都有点耐人寻味。
封夏坐下前朝她们点了点头,神色上看不出有什么异样。
顶着一室的压力和目光,简羽盈用力在桌子底下握了握封夏的手,看着路红说,“抱歉,路路姐。”
路红“嗯”了一声,让人把会议室的门关上,翻开文件便看着封夏道,“封夏,你还记不记得你签约Top的时候合约的具体内容?”
“或者不用是具体内容。”路红说,“几条最重要的红字注明,其中有一条是:在你刚出道的两年之内禁止恋爱,一旦发现,面临的有可能是雪藏,这一点,你清楚吗?”
虽然声音不算特别冷厉,但多少,带上了一丝咄咄逼人。
“嗯,我清楚。”她点了点头。
“既然这样。”路红朝后靠在椅背上,“我希望你向我解释一下,这几天媒体报道出来的内容,是否属实?你这几天,又去了哪里?”
另一个组的组长年纪稍长、早前倒是对封夏印象不错,这时在旁边轻声提醒,“路路,这涉及私人隐私。”
路红目光微微沉了沉、半响语气稍微缓和了一些,“封夏,你是Top签约的艺人,公司不会希望你发展得不好,但是你做任何的决定前首先要明白,司空景是Live的第一块王牌,Live是绝对不会允许他在如日中天的时候有任何实际的恋爱关系,你与司空景之间,如果真的属实,Live会直接把矛头对准Top与你,你刚刚连脚跟都未站稳,经得起铺天盖地的恶意中伤吗?”
“从另一个层面上来说,公司也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条理清楚、无懈可击,路红说的每一个字她都明白,她从和司空景在一起的第一天起就明白。
“不过我倒是觉得……”另一个平时经常提携封夏的王组长这时忽然在一旁开口,“其实现在这个当口出了这么一件事情也未尝一定是件坏事。”
只听王组长微微笑了笑,“无论封夏本人的私事到底如何,有一点,请你们不要忘了《红尘》,三天之后就是《红尘》的发布会,这条新闻也对其相当有利。”
造势。
娱乐圈最少不了的“炒作”。
《红尘》作为Top今年强推的仙侠剧,也是和Live联手推出当红艺人进行合作的剧。
无论封夏与司空景的绯闻是真是假,但造势确实对两个公司来说都是必不可少的。
会议室里的所有人,这个时候都沉默了下来,路红也不再说话,用笔轻轻点着桌面。
封夏紧了紧手指。
“现在首先紧要的是《红尘》的发布会。”良久,路红终于开口,“按照王组长说的,等一会我会与Live的负责人联络。”
简羽盈轻轻地松了口气。
“但是封夏。”她的声音沉了沉,“针对这件事情,公司也必须要对你做出相应的处罚:你现在手头的一切通告都将被取消,《红尘》的女主角的人选也将重新斟酌待定,散会。”
从会议室出来,简羽盈立刻拉着封夏走进了洗手间。
合上门,简羽盈总算是松了口气,拥了拥她的肩膀,“夏夏,没事的,总体来说上头还是没有赶尽杀绝,其实还是留给你余地的,你这两天正好在家里好好休息休息、也不要出门、也不要胡思乱想,知道吗?”
“嗯。”她点了点头,神色很平静,“盈盈,谢谢你。”
“不用谢我。”简羽盈摇了摇头,“我只是很担心你。”
她垂了垂眸,忽然轻轻对简羽盈笑了笑,“你快去忙吧,路路姐估计等会又要训你了,你已经帮了我很多了,余下的该是我自己处理。”
简羽盈看了她一会,再仔细叮嘱了几遍让她好好休息,才从洗手间跑出去。
洗手间没有人,空旷中只有极轻的水声。
她走到镜子前,用水湿了手掌、拍了拍自己的脸颊。
冰凉的水覆在皮肤上,能让人思维冷静下来,她强迫自己不要去想任何,强迫自己镇定。
出了公司后,助理开车将她送到了公寓门口,警惕地向四周看了看,确认没有人,才轻声对后座上的人说,“夏夏,到了。”
封夏想心事想得有些出神,等过了很久,才拿起行李,下了车。
进了家门,她拿着手机走到卧室,往床上一躺,分别给爸妈、哥哥还有楼弈发了条短信,短短几个字,告诉他们自己没事。
家里安静得一点声音都没有,她闭上眼睛将手机丢在一旁,脑子里却全是在佛罗伦萨的画面。
他到机场了吗?有没有被记者堵得寸步难行?是不是直接去了经纪公司、是不是也为了他们的事情与负责人百般周旋?
是不是也像她一样,很难过……很想很想他。
刚刚走进房间想要换家居服,手机就响了,她似乎感觉到了什么,伸手拿过手机,立刻接了起来。
“夏夏。”
就这么两个字,她听得鼻子立刻就有些发酸。
清淡的、可却是独独对着她时才会温柔的声音。
有可能再多人的质疑、批评甚至辱骂,都没有他的两个字能让她更快地暴露出自己的软肋与难过。
从下飞机到现在这一刻,她才真的觉得自己很委屈。
“到家了吗?”他紧接着问,“路上有没有碰到记者堵你?”
“没有,刚从公司回到家。”她紧紧握着手机,调整呼吸,“你呢?”
“刚刚到公司。”他应该是在楼道里和她打电话,声音有些空。
两个人一时都没有再说话,她仔细地听着手机里他的呼吸声。
“夏夏。”他突然又开口叫了一声她的名字,“抱歉。”
他的心中,始终是自责大于愤怒,因为是他没有保护好她,才让她承受这些。
她咬了咬嘴唇,“跟你没有关系,真的。”
他已经给了她那么难以忘怀的佛罗伦萨之旅,这些汹涌的暗潮根本与他无关,他不需要向自己道歉。
“司空。”她忽然又说,“你答应我一件事情。”
“好,你说。”
“你不要和Live闹翻,也不要试图……公开我们的关系。”她声音有些轻颤,神情却是坚定的。
司空景没有说话。
“你现在,是发展得最好的时候,不要因为我,将你从前那么多的努力毁于一旦。”她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愉快一些,调皮一些,“以后我们总会有更好的时机公开,等到我们结婚的时候再公开,或者等我有宝宝了再公开,这样……不是更好吗?”
她现在,还没有资格,能够平等地站在他身边,去面对一切的荣耀或者是暗礁。
所以,她只希望他好。
“你现在哪里都不要去,什么都不要看,呆在家里,一切都交给我。”过了很久,他才开口,声色温柔,却丝毫不容置疑,
“我的女主角和女人,都只有一个,不需要任何人来指手画脚。”
封夏听完他这句话,心跳渐渐加快,眼底愈来愈暖,刚刚拼命隐忍在心里的那些难过、恐慌、甚至自卑……好像都变得不那么重要了。
他当真是爱她如此,也护她如此。
封夏,你不是曾对自己说过,总有一天要站在与他相同的位置,被人视为天作之合、无人再可相配吗?
“嗯。”她深深呼吸了一口气,“我会很听话。”
“好。”他唇齿间的字能让她的心都静下来,“夏夏,等我。”
晚上等楼弈离开,她想了想、叫了一辆车回了封家。
差不多十点多的时候到,来之前她也没有和父母打招呼,容滋涵开门看到是她,神情十分惊喜,“夏夏怎么来了也不说一声?”
“妈。”她关上门,小孩子似的抱住容滋涵,“想你了。”
女孩子撒娇,对父母一定都会是非常有用的杀手锏,容滋涵原本一肚子的担心,这个时候拍了拍她的肩膀,揉她的头发,“喜欢到处跑、那么少回家,哪里想了?”
她弯着眼睛笑,牵着容滋涵的手往客厅里走。
老爸封卓伦依旧是老样子,正悠闲地交叠着腿看电视,看到她回来了,他取了遥控器把电视关了,轻拍了下沙发,“来,跟老爸汇报汇报。”
“爸……”封夏在他身边坐下,警惕地看着他,“先说好,关键时刻不准傲娇、不许动粗。”
“你有看到过你老爸动粗么?”封卓伦扬了扬眉,“除了在特定的场合对你妈妈……”
容滋涵正倒了水过来,听到这句话差点没把水往他那张几乎不老的妖孽脸上泼过去。
以前老爸说这些话,封夏还没觉得什么,可现在……稍许一提,她便会马上想起自己在佛罗伦萨和司空景那些绮梦般的经历。
封卓伦看得仔细,见女儿的脸颊有些不正常的红晕,立刻嘴角扬得极高,“来,先说说,旅行开心吗?”
“开心。”封夏忍着笑,倒是自然,“非常开心。”
一个人的眼睛里住着自己的爱人,骗不了任何人。
曾经经历过那些刻骨铭心的人,一眼便能看出她这样的神色背后的真心诚意,容滋涵和封卓伦对视了一眼,心中顿时了然。
“夏夏,你之前倒是没和妈妈说,你的男朋友是司空景。”娱乐圈当今最红的小天王,容滋涵自然也知晓,“你们两个在一起,多久了?”
“快七个月了。”她点了点头,“拍第一部戏的时候我就认识他了。”
末了,她又补上一句,“爸、妈,他真的很好,对我非常非常好。”
虽然他在娱乐圈这个大染缸里,但是从她认识他的第一天就知道,他非常干净,也有可能是一种对自己的自负,他不屑于去做任何成名后的堕落与不堪。
“夏夏。”封卓伦这时稍微正色了些,“首先你记住,爸爸妈妈不会做对你不利的事情、也不会说任何对你不利的话。”
“嗯,我知道。”她点头,“爸妈,我和他在一起的第一天就知道会有今天,但是我不后悔。”
年轻的女孩子,这个时候脸上的神色认真、却也分外柔和,是坚强的、不悔的、执着的。
她绝不会后悔,她爱着这样一个男人。
“我不想说很多,你已经成年了,可以对自己的行为负责。”封卓伦慢条斯理地说道,“我没有见过他,不能判断他究竟是好是坏,但是诚心来说,我不是非常赞成自己的女儿嫁给圈中的男人。”
“职业是你自己的选择,你自己靠自制可以出淤泥而不染,但是你的另一伴,应该以一个干净可靠的身家来保你一生平安无忧。而不是一次简单的两个人在一起出游,就会给你带来那么多的困扰与影响。今天如此,那以后呢?你有想过吗?你最好的时光,难道都要困在躲躲藏藏里永不见天日吗?”
“所以,我希望你,再好好想一想,现在结束,还来得及。”
封夏点了点头,却没有说话。
容滋涵在一旁看得清楚,她的神情,与自己年轻的时候,真的太像了。
执着到甚至固执,无论面对的是多么糟糕的局面,认定便是认定。
相对沉默一会,容滋涵突然握了握女儿的手,“爸妈这边,无论意见如何,不用你担心太多,我们只希望你开心,也永远站在你这一边。你的人生依旧由你自己去选,只要记得难过的时候,我们都在。”
无惊无扰,无忧无患,在你的父母身边,你永远不会有难过的那一天。
她看着神色温柔淡和的妈妈,点了点头,眼圈渐渐有些发红。
三天,封夏果真是乖乖听司空景的话,囤在家里,哪里也没有去,什么也没有看,什么也没有想,甚至与他除了每天的晚安,几乎都没有多的联系。
知道她回来了,哥哥封易修第二天晚上也回了封家,兄妹两个人在沙发上一个躺一个坐,无论多久没见,还是亲密无间。
“哥。”她笑吟吟地看着封易修,“你什么时候把叶子姐娶回家里来啊?”
封易修神色温柔,“快了,到时候……我们家夏夏会是最漂亮的伴娘。”
“嗯。”她笑眯眯地点头,“我要和叶子姐一起去挑礼服。”
“好,”封易修揉了揉她的头发,斟酌了一下语句,“夏夏,之前的事情,处理得怎么样了?”
封夏听了后神色没太大变化,“我不知道,这几天我没看任何消息。”
她话音刚落,卧室里的手机忽然响了。
小跑进卧室,看到屏幕上显示的是“盈盈”,她深深吸了一口气,才接起来。
“我现在在公司,刚刚开完会。”简羽盈清了清喉咙,故意慢悠悠地说道。
她的心一下子跳了起来。
“恭喜你,封夏同学,你被禁了三天闭,明天就可以解放了,《红尘》的女主角还是你!明天早上八点,助理会来接你,乖乖过来试妆试下午发布会的衣服!”那边的语气一下子升了一个八度。
她听得一时还没反应过来,简羽盈却激动不已,“想知道为什么那么快就解禁吗?现在,马上打开笔记本上网,看最新一期的娱记访谈节目,你男人刚刚上完节目,不是我说什么……封夏同志,你真的是全世界最幸福的女孩子,别人简直是羡慕嫉妒恨都没用!”
说完,那边立刻就挂了电话,封夏握着还是一片挂断音的手机,走到书桌边开了电脑,神经都紧绷了起来。
铺天盖地的视频的标题几乎一致,《司空景回应佛罗伦萨之旅,小天王从未有过的多句表露,令粉丝前所未有的疯狂又痴迷。》
点开其中一个视频,时长二十分钟不到。
画面上很快出现了主持人和司空景的面容,一开始都是主持人一个人在说话,他始终回答得很少,寥寥数语。
直到后来,主持人提到了这几天热议的话题,他沉默了一会,才看着镜头神色严肃清冷地说,“我今天上这一期节目,其实就是想对这件事情做一个正面回应,今天之后,我不希望任何人再在我面前以这件事情大做文章。”
“命运神祗拍摄期间以及杀青后与我一起前往佛罗伦萨的,和我在一起的自始至终都是我的家人,并非是圈中的任何一个艺人。”
一句话,让主持人的面部表情都变了。
司空景在圈内,一向以少言,真实为名。
他绝不会多说一句恭维的假话,也不会编造任何一件不存在的事实。
因此,只要他开口,所有人都会相信。
可是,今天,他却为了她,说了一句谎言。
封夏一动不动地看着屏幕上的他。
“一次简单的家庭旅行,媒体和娱记的猜测与追逐,不仅让我的生活得到了干扰,也让另一位艺人的生活得到影响,在这里,我想对那位艺人表示歉意。”
他在公众面前几乎从未说过这么一长段的话,甚至也从未对任何人表达过歉意,她能想象到,看节目的所有人一定都惊呆了。
“最后我想对我的粉丝说,非常感谢你们一直以来对我的支持,也希望你们能够像最初我出道时你们对我的包容和鼓励一样,试着对同样出道的新的艺人、或者与我合作的艺人也宽容包容一些,多谢。”
他说完这么一长串话,也意味着访谈结束,最后,他非常少见地笑了笑,“明天就是《红尘》的开机仪式,我也希望能和Top公司的几位艺人合作愉快,给大家带来一部更好的剧作。”
话语至此,视频结束,屏幕一片黑暗,可是她的心却几乎都要从胸膛里跳出来。
手机铃这时又响了起来,她看着屏幕上的星标,立刻接起电话贴在耳边。
那边他低沉柔和的声音透过无线电波,几乎钻到她心底,“夏夏。”
她千言万语在嘴边,这个时候却一个字都说不上来。
“我很想你。”他低声,一个字一个字地说,“非常非常想。”
三天,这三天里他每天只睡两个小时,在处理与这件事情有关的一切。
中间的种种,甚至包括他险些与经纪公司闹翻、撕毁和约,他也不需要告诉她,也不愿意告诉她。
她只要永远在他身边,自由肆意地生活,其余的,再难、再麻烦,他来处理便好。
“视频上,我那句话,其实有一半是真实的。”他微微笑了,“与我去佛罗伦萨同游的,是我的家人,这句话,是真实的。”
她的呼吸这时渐渐急促了起来,过了很久,才说,“司空,我现在要说的话,你听好,有可能以后,我都不会再说。”
“嗯。”
“我爱你。”
这一辈子,我绝对不会,再像爱你一样去爱任何一个人。
甚至即使有一天你离开了我,我依旧会站在你给我的回忆里,不会朝外踏出一步。
“我在你家楼下。”过了很久,他的声音愈加暗哑,“你现在走到窗台边,让我看看你。”
她握着手机,快步走到自己房间的窗边,将窗户打开。
他的车就停在楼下不远,车窗摇下一半,他的脸庞在夜色下柔静得如同画作。
视线对上,她能看见他的唇角深深地扬起来。
“车上空间很大,无论如何的缠绵,似乎都没有问题。”他这时开口,难掩笑意。
他很想抱抱她,更想要她。
她也笑了、刚想说什么,忽然听见电话那头低低传来一句,“你们那么明目张胆地调情当我是空气阿!”
“你车里有人?”她问,“Sharon?”
“楼弈。”他淡淡的,“《红尘》的关系,在公司开会见面,顺路,不用去理他。”
“明明是你自己面无表情要挟我送你过来看她的好吧!”电话里立刻清晰地传来楼弈不满的声音。
这两个人凑在一起,倒真的是分外有喜感。
她心情舒畅,这时更开心地笑了起来,“算了,你们赶快回去吧,这两天风声还没过,媒体盯得紧,免得又惹出什么非议来。”
“嗯。”他不徐不缓,“你早点睡,明天发布会见。”
顿了顿,他声色更温柔了些,“晚安。”
她笑了,看着他、用手指轻轻碰了碰自己的嘴唇。
挂了电话,司空景依旧维持着这个姿势,看着封夏远远朝着自己笑着用口型说晚安,看着她合上窗,直到看到她房里的灯暗下来,才摇上窗户。
“终于腻歪够了?”楼弈坐在驾驶座上,斜眼瞥他,“说吧,你找我到底什么事情?”
他神色恢复到往常的淡漠,这时从一旁的文件夹里抽出一张纸递给楼弈。
楼弈打开灯,扫了几眼,目露诧异,“我没看错的话,这是歌词吧,你是打算……?!”
“嗯。”他微微颔首,“曲我也试着写好了。”
“你从小就会五样乐器,精通乐理,初中就组建了自己的乐队,在S市圈子里早已经非常有名,如若不是跑来做艺人,就会是音乐学院非常优秀的学生。”他回忆着脑中看过的资料,对神情已经开始变化的楼弈说,“我不是专业的音乐人,所以,需要你帮忙。”
“司空景,要不是怕她以后不让我去蹭饭,我是真的很想揍你一顿。”楼弈挑了挑眉,“有你这样求人的吗?我凭什么要帮你?”
“不凭什么。”他的手指慢慢敲了敲膝盖,“凭除了我之外,她最信任你,你也足够了解她。”
“年后的情人节,我要她听到我为她写的第一首单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