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昨日派人送来布匹的时候说的。”忙忙碌碌的段尚服抬起脑袋,拿着绣样比划了一番才说道,“还说要先缝制明昭殿下的礼服,最近明昭殿下帝宠正盛,我不敢耽搁。”
既然昨日尚服局的人就知道明昭殿下今日回来,那楚依人也一定知道,且她把这个消息告诉了苏槿儿,然后苏槿儿今日到半路上来堵自己,就是为了不让自己见到明昭殿下。
虽说这个想法偶然性太大且主观意识太强,但目前唯一说得通的就这一点了。
可如果她今天晚一点出门,确实不会见到明昭殿下,但若是早一些出门呢?或许苏槿儿早就在半路上等着,她会有办法,像今天那般谎称绣片掉了,然后带着自己跑两圈,也不是没可能。
可问题是,苏槿儿为什么要让自己避着明昭殿下。
这么说起来,祝安屿还没见过明昭殿下本尊,但苏槿儿因着太后的关系,去过几次锦鸾殿,应该是见过明昭殿下本尊的。
难不成她发现了什么?
祝安屿突然觉得从什么东西要从心底破土而出,像尘封多年的木匣,终有一日要被打开展现在世人面前。
她突然又有一丝恐慌,那个人是明昭殿下呀。
“想什么呢。”段尚服眉眼带笑地戳了戳祝安屿的脑袋,温柔娴雅像家中长姐。
祝安屿一个哆嗦回了神,她摇摇脑袋,“只是好奇明昭殿下的模样,明昭殿下享受的帝宠宫里早有传闻,但耳闻不如一见。”
祝安屿摊摊手,剩下的意思大家都明了,只是不好明说。
女官光明正大地说想见陛下最宠爱的内侍,这不是找死吗?
“你呀。”段尚服会意一笑,“明昭殿下面上戴了面具,就算他本尊在你面前你也看不到他的模样,不过,不瞒你说,在明昭殿下被册封之前,我有幸一睹真容。”
段尚服停下手中的动作,歪着脑袋仔细回想。
明昭殿下样貌很美,美得跟重嘉殿下与冠玉殿下都不一样,立体的五官、俊逸的面容,最让人难忘的是那双锐利的眸子,似锐利的刀剑泛着阵阵寒光,摄人心魄,不过跟陛下呆久了,明昭殿下的眼神也温柔多了。
“啊对了。”段尚服低呼一声,“跟刚入宫相比,明昭殿下壮实了一圈,刚刚见到明昭殿下时,他真的太瘦了。”
段尚服一阵咋舌,一开始的明昭殿下瘦的跟被虐待一般,想着宫里惩罚下层犯错的宫女会罚她不准吃饭,几天下来受罚宫女绝对瘦了很多,但当时的明昭殿下比受罚的宫女还要瘦。
“段尚服,如果下次明昭殿下还会来尚服局,请务必告诉我,拜托了。”祝安屿双手交扣呈祈求状,楚楚动人的眼神任谁看了都会心疼。
祝安屿特别想见一见明昭殿下,见一面就好,或许心中的执念会就此割断。
外面一阵寒风吹过,早已枯尽绿叶的枝干瑟瑟颤抖。
周墨淮回到锦鸾殿时,温文澜正在宵露阁会客,周墨淮抖了抖身上的寒气,前脚刚踏进去,温文澕“噌”一下冲上前来跟他打招呼。
周墨淮淡淡“嗯”了一声,越过温文澕走到温文澜身边坐下,从头到尾没有一个多余的眼神滑到温文澕身上。
温文澕瘪瘪嘴,想起皇上在太庙里那句“他暖的不是你”,憋的一句话也说不出。
当初引荐周墨淮给皇上的是她,劝皇上留下周墨淮的也是她,怎么这两个人好上之后本该是功臣的她成了多余的人?
皇上这块硬石头能摘到花,全凭她的本事好吗。
温文澕眼珠子一转飘到温文澜对面的座位,半个身子支在桌案上,瞟过周墨淮搂着温文澜的手,笑的暧昧。
“陛下,春年快到了,皇姐送一样礼物给陛下如何呀?”温文澕眉毛一挑,嘴角压抑不住的笑怎么看怎么贼。
温文澜不用想就知道她皇姐打的什么主意。
半年前她生辰时,皇姐谎称送礼把她骗去了芳华鸳,虽然这一遭让她遇到了周墨淮并且顺顺利利把美人带回了宫,但有一个周墨淮已经足够了。
而且欺骗圣上这件事她看在周墨淮的份上没找皇姐算账,结果又被皇姐惦记上了。
再被骗一次她还是皇上吗?
温文澜敲敲桌面,她记得那天晚上发生了很多事。
“皇姐。”温文澜勾勾手指,示意温文澕过来一点,她压低了嗓音只有她们俩听得到,“盗窃宫中物品可是重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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