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伟严哑了片刻,深深吞了口气,才渐渐出了声。
“冕肃认真求娶,陛下为何装作不知。”吕卫严嘴巴张了张,才想好该说些什么,“冕肃愿以南粤国宝血玉为聘,希望能与陛下喜结连理。”
冕肃是吕卫严的字。
在这种场合称呼自己的字,怕是用了一定的心思,带着些许真诚。
但这种事情说来好笑,一国皇子向他国皇上求亲,还是头一遭。
先不说谁嫁谁入赘,但就联姻这方面来看,吕卫严是无论如何都配不上温文澜。
南朝现在正在发展壮大,国势正盛。而南粤内乱频频,局势动荡,也不知南粤哪来的胆量求娶。
吕卫严双手捧着血玉,渴望巴巴地微抬脑袋仰望高高在上的温文澜。
“我……咳咳……”半天没等到回复,吕卫严再一次开口,一瞬间喉咙针刺一般失了声,他一手攥紧血玉,一手捂着脖子涨红了脸,好半天才平复下剧烈的咳嗽。
吕卫严的侍从赶紧冲上前来七手八脚地扶住吕卫严,观景亭内议论纷纷嘈杂阵阵。
“南粤殿下不舒服说了胡话,先送他回去休息吧,辛苦了。”温文澜跟不语交换了眼神。
不语默默点头,招呼了两个太监将吕卫严送了回去。
“让诸位见笑了。”温文澜清了清嗓子,松开压在手心下的银箸,“宴会继续,舞乐起。”
方才观景亭内的小插曲,温文澜只当看笑话,并不放在心上,她倒是很在意为何吕卫严突然熄了声。
温文澜侧眸瞥向不语,他摇头,又偏过脑袋向周墨淮投去询问的目光,却见他悠哉悠哉地端起酒杯“品酒”。
想来是这样了,温文澜端正身子,嘴角压制不住地弯起。
从方才的状况观察到,吕卫严捂着脖子前端,正巧是咽喉所在,应该是说话说到一半遭受了袭击。
袭击之物很小,这里有很多可以使用的小物件,暂且查不出来。
而能袭击吕卫严的人应该在他的正前方,也就是温文澜的左右。
吕卫严前方只有五个人,除了重嘉,其余都会武,再除去温文澜自己,只余三人。
询问了不语,他没有动。冠玉也不可能,他不会做没有利益的事,虽然不排除他想挑衅两国关系,但吕卫严受到的伤害并不致命,只是一时说不出话。
最后就只剩下周墨淮了。
看来是有人听不下去,自己按捺不住动手了。
看来他还记得之前她对他说过什么,受了委屈,报复回去就是。
温文澜悄悄丢了一个温婉的笑颜给周墨淮,周墨淮装作没看见,但突然被水呛住咳嗽出卖了他的演技。
“看来上天都不看好这桩姻缘呀。”观景亭还处在懵懵懂懂的时候,孙迟鉴又一次开了口,“南粤皇子突然说不出话来,真是巧。”
沉寂结束时的第一句话,往往容易被听见的人接纳,虽然这里是南朝皇宫,多数是温文澜的自己人。
但还有张原礼、樊空等一路人所在,他们听见就够了。
孙迟鉴的嘴,总能把即将熄灭的事情再次挑起,然后引向另一个方向。
“北朝太子,你这是何意。”温文澜不再掩饰自己的不悦,淡漠的脸上怒意明显,“你怀疑是朕下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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