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开我……”吴启盯着冠玉的脸,明明长着一张京中尊贵王爷的脸,偏偏谈吐、动作那么令人不舒服抓狂,“别他们都看过来了,放开。”
方才冠玉和吴启弄出的动静不小,没搭营帐的他们一举一动都暴露在夜色之下,红彤彤的火光映着冠玉的脸,却读不透他的表情。
冠玉放开了吴启。
吴启拍了拍衣服上的尘土坐起来,“你说周墨淮是南朝未来的皇夫?”
怎么会,不是说过去的事不愿提吗,他怎么又跟高高在上的皇上扯上了关系……
“墨淮成了皇夫,安屿怎么办?”
“嗯?”
“啊,没什么。”吴启摇了摇头,显然没从事实的冲击当中回过神来,“墨淮是什么时候与皇上扯上关系的?”
“两年前吧……”具体什么时候冠玉也不清楚,他是无意中撞见温文澜跟周墨淮在一起,那时候没想到他们是这样的额关系,那时候周墨淮也不是明昭,也没有整天戴着面具示人,“说起来一年多前的时候,皇上出宫过一次,应该是来看周墨淮的吧。”
吴启猛地抬起头,一年多前皇上确实来过可那不是来加封龙狮的吗,那时候墨淮就和皇上有那种关系了……吴启张大了嘴,难怪那时候他去找墨淮却被拦在房门外,难怪那时候墨淮一到了晚上就不见踪影……
“你想到了什么?”冠玉斜眼看着吴启的脸越来越红,愉悦地勾起嘴角,“你不会看到了什么不能看的事吧,据我所知,他还在宫里的时候,每日跟皇上同床共枕,嗯……”
最后一个字尾音有点飘,拉长的音调意味深长,令人禁不住顺着他的话往下想去。
“没……没有……”吴启攥紧了衣袖,脸憋的通红,
“在他出宫之前,他还有个封号叫明昭,很好听吧,是皇上亲自取的,明昭殿下四个字听起来很诱人啊,你知道这四个字意味着什么吗?”一想到自己也被称为殿下,冠玉既膈应了吴启,也恶心了自己。
装作毫不在意地甩了甩袖子,又端起一副冰冷而高高在上的模样,“总而言之,事情就是这样的了,就是你想的那样。”
冠玉毫不介意把吴启的思想再带偏一点,什么有的没的都出现了,不过他管不着,毕竟他说的都是事实,别人怎么想就不是他的事了。
“喂,你怎么知道的那么清楚,这些细节应该只有离皇上关系很近的人才知道吧,如果不是编的,那么就是……”吴启皱起眉头上上下下打量冠玉,特别是那张脸,他盯了好久。
这般长相与墨淮不相上下,而且这名字,也不是不可能……
“别用那种眼神看我!”冠玉的语调骤然低了八个度,冷冰冰的声音即便穿过火堆也依然让人不寒而栗,“管好你自己就行了。”
说完,冠玉起身走了。
那一个晚上吴启再没有见到过冠玉,翌日清晨,吴启发现冠玉一早就起了,端坐在那里,手里握着一截木头。
“喂。”吴启走过去,站在冠玉旁边,斜着眼睛盯着冠玉的头顶。
“该出发了,要在天黑之前到达计划的地方。”
龙狮的先锋队伍逐渐深入花溪走廊,此时虽已到秋日,本是万物凋谢的季节,可花溪走廊里的景色却依然像春天一样,绿草茵茵,小溪流水,路旁开着一簇簇小而密集的野花,天蓝如洗、气温舒适,俨然一片世外桃源。
天黑之前,龙狮达到今日休息的地方,在扎好营帐没多久,冠玉就将一般的军探散了出去。
“有什么情况吗?”一天行军下来,吴启并不觉得累,他环视周围的安宁,皱了皱眉。
“愚蠢。”冠玉丢了个眼刀过去,“据记载,花溪走廊风景秀丽,四季之中有三季如春,且夹在两座大山之中,人迹罕至,连一座城池都没有,这样的地方,怎么会有足够军队行走的路。”
吴启浑身一僵,这么说来今天走的路确实非常顺畅,道路宽阔而平坦,比宁桂的官道还要舒服。
“这里不会有什么问题吧。”吴启僵硬地转了转脖子,悄咪咪地向冠玉那边挪了挪,“不会有问题的对吧。”
冠玉一脸鄙夷,“等军探回来再说吧。”
在没探清楚情况之前,任何定论都是自己吓自己。
“你为什么抱着一截木头。”吴启发现,冠玉抱着一截木头,比早上的那节更粗壮,轻嗅一下,似乎还有一点点香气。
“没什么。”
花溪走廊里不仅景色优美,且奇珍异木特别多,那些用以制作古琴的珍贵木材,在花溪走廊里很是常见,他先走抱着的这截木头,正是他刚刚发现的、用来制琴的上好的木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