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其顿王朝的皇帝与君士坦丁堡的主教时有纷争,巴西尔必须解决这些问题。他明确制定了税种和税率,这些内容将公布在帝国每一座城市的城墙上;凡是强取农民土地的官员,会受到从剥夺官职到死刑的不同程度处罚。这些政策让拜占庭内部的矛盾得到缓解。巴西尔开始兴建公共设施,900年时,君士坦丁堡已经成为当时世界上最罗马化,最壮观,同时拥有完美公共设施的城市。
886年,巴西尔在狩猎时被鹿角刺穿了内脏后死亡,他26岁的儿子利奥六世成为帝国皇帝。利奥六世是一位出色的组织者,他指导编纂了《帝国法典》,这部法典后来成为《拿破仑法典》的基础,他娶了三个妻子,君士坦丁的教皇尼古拉因此拒绝为利奥六世祈福(基督教禁止第三次结婚),并多次将皇帝从圣索非亚教堂门口赶走,其结果是利奥六世迅速倒向罗马教廷。
马其顿王朝仍处于混乱之中,而西北方的保加尔人越来越强悍,917年,保加尔人在色雷斯的阿卡卢斯河畔击败拜占庭的军队;919年,一名亚美尼亚的职业军人罗曼努斯成为14岁的君士坦丁七世的共治皇帝,他在924年击败了保加尔人的进攻,并与保加利亚国王西梅恩签订了四十年和平条约。罗曼努斯是一位强大的君王,君士坦丁七世38岁时还是一个傀儡,但马其顿王室贵族们成功地诱骗了罗曼努斯的两个儿子,告诉他们“如果想拥有权力,就必须与父亲划清界线”。罗曼努斯的儿子将父亲囚禁在修道院中,38岁的君士坦丁七世随即开始一系列的政治布局,最终把罗曼努斯的两个儿子也关入修道院。
君士坦丁七世在40岁时成为真正的皇帝,他异常奢侈,经常把数公斤的金币赏赐给手下。959年君士坦丁七世去世,他的儿子罗曼努斯二世继位,帝国将军尼斯福鲁斯在961年从阿拉伯人手中夺回了克里特岛;962年,罗曼努斯二世去世,尼斯福鲁斯成为皇帝,他长相丑陋且人品粗鲁,成为皇帝后他取消了巴西尔制定的禁止土地兼并令。
尼斯福鲁斯死于暗杀,罗曼努斯二世的儿子巴西尔在976年重新夺回了皇位,被称为巴西尔二世,他面临着撕破和平协议的保加尔人的进攻,他几乎处于孤立无援的境况,至少有三个军事将领想夺取皇位。988年保加利亚国王萨穆伊尔发兵包围了君士坦丁堡,还有一支部队进入了达达尼尔海峡南方的城市阿比都斯,在这里可以切断君士坦丁堡的海上供给线,只要拿下君士坦丁堡,保加尔人坚信他们就能拿下整个拜占庭帝国;此外,保加尔人还得到拜占庭老将军福卡斯的援助,福卡斯和他的叛军认为他才是拜占庭皇帝。
巴西尔二世向基辅罗斯大公弗拉基米尔求助,并将自己的妹妹嫁给罗斯大公,条件是大公皈依基督教并出兵迎战保加尔人,大公答应了。历史因为这次政治婚姻出现了转折。巴西尔二世率领士兵从君士坦丁堡出击,他的部队遭遇福卡斯叛军的攻击,在交战中,福卡斯因为心脏病突发死去;接着,巴西尔二世在俄罗斯人的帮助下开始对保加尔人进行长期的围剿;1014年,巴西尔二世在斯特鲁马河上游的一块盆地中击败了保加尔部队,俘虏了1.4万保加尔士兵。他将保加尔俘虏分为100人一队,100人中的99人全部刺瞎,另外一人刺瞎一只眼睛,由他负责带领他的99名同胞回家。当保加利亚国王萨穆伊尔看到这些士兵的惨状时,他被吓死了。巴西尔二世同样获得了“保加利亚屠夫”的称号。
1025年,巴西尔二世去世,马其顿王朝和拜占庭帝国开始衰落,皇帝和贵族们沉迷于享乐,庞大的行政管理系统的各级官员们贪污腐化。马其顿王朝第十三世皇帝君士坦丁九世没有儿子,他的女儿成为女皇,拜占庭帝国彻底陷入了混乱。1059年,杜卡斯一世开启了杜卡斯王朝时,这个昏庸的帝王登基即使拜占庭帝国呈现末日之象,不可思议的是,拜占庭竟然还能撑到十字军东征时。
五十五、俄罗斯的诞生
989年秋,巴西尔二世的妹妹安娜公主从君士坦丁堡出发,作为政治交易的一部分,她将嫁给基辅大公弗拉基米尔,基督教会的分裂也使这次婚礼出现了微妙的气氛。基辅大公弗拉基米尔皈依的是君士坦丁的基督教东正教派,而非罗马教廷的基督教(即天主教,基督教三大流派为基督教、东正教以及新教,中国习惯于将基督教称为天主教,而将新教称为基督教,在本书中,我们采取的是基督教、东正教和新教三种译法)。
尽管俄罗斯的名称来自诺曼人,但俄罗斯人的构成主要以印欧语系中的(东)斯拉夫人为主,诺曼人为俄罗斯这块土地带来了更先进的文化和各种制造工艺,同时建立了基辅罗斯,但因为诺曼人数太少,很快被东斯拉夫人同化了。
过去的1000年间,在俄罗斯这片土地上生活需要巨大的勇气,俄罗斯西部是喀尔巴阡山东部的原始森林,越过这片森林一直向东,是一片平坦的草原地区,游牧民族可以在这片草原快速迁移,骑马一天就可以完成两百公里的路程。东斯拉夫人往往成为游牧民族的臣民甚至奴隶,曾统治过东斯拉夫人的游牧民族包括斯基泰人(前600年)、萨尔马特人(前300年)、匈奴人、马扎尔人(600年,马扎尔人信仰了基督教并最终建立了匈牙利)。
东斯拉夫人在马扎尔人手中获得了从前没有的自由,他们不再是奴隶,有些斯拉夫人成为地主,有些人则拥有开拓荒野的权利;但居住在俄罗斯广大疆域里的东斯拉夫人的生活还是非常贫苦,他们居住的房屋一种是半地下室的窝棚,一种是圆木屋,木头与木头之间的空隙涂上泥土,这是一种防寒的措施。
800年前后,斯堪的纳维亚半岛的诺曼人以商人的身份进入俄罗斯,因为东斯拉夫人的散漫以及诺曼人强大的武力威慑,诺曼人很快取得了在这块土地上的控制权,东斯拉夫人必须向诺曼人酋长们(国王)交纳贡税。诺曼人建立了诺夫哥罗德城和基辅城,俄罗斯西部布满了诺曼人的小王国,这些小王国中,诺曼人仅占王国人口的极少部分,大部分居民都是东斯拉夫人。
850年,东斯拉夫人发动数次起义,驱逐了诺曼人。但很快,东斯拉夫人发现他们陷入了内斗,于是又请求三名诺曼王公归来。这三人是兄弟,大哥留里克在诺夫哥罗德建立了诺夫哥罗德王国;882年,留里克之子诺夫哥罗德王奥列格征服了基辅附近地区,建立了基辅罗斯王国。这些诺曼人被称为“罗兹”,拉丁语则称为“俄罗斯”。
奥列格将基辅定为国家首都,并自封为“罗斯大公”,又称基辅罗斯大公。基辅罗斯国的主要贸易伙伴和劫掠对象是拜占庭帝国。907年奥列格率领2000艘小战舰攻打君士坦丁堡,拜占庭帝国用铁锁将港口封住,奥列格的军队则登陆进攻,拜占庭被迫与奥列格签下和平协议,每一位到拜占庭从事贸易的俄罗斯商人的利益必须受到保护;此外,拜占庭帝国还需要支付任何一名俄罗斯商人的生活费用。
奥列格在912年死去,在他死后的30年内,基辅罗斯依然由诺曼人的国王统治着,这些诺曼统治者包括列夫、伊斯考特、奥列夫、西格夫乔恩、弗雷斯特恩,但诺曼人的统治只延续了30年,随后,他们完全被东斯拉夫人同化了。
被同化的原因之一是处于公国领导地位的诺曼人太少了;还有一个原因是诺曼人开始与东斯拉夫人通婚,这是诺曼人被斯拉夫人同化最主要的原因。
962年,斯维雅托斯拉夫成为基辅罗斯大公,他在执政的9年中曾获得了大量的领土,但被拜占庭击败后又被游牧民暗杀。他的三个儿子陷入混战中,最终,弗拉基米尔在977年率领着诺曼人雇佣军重回基辅罗斯,依靠诺曼雇佣军,弗拉基米尔战胜了他的兄弟成为基辅罗斯大公。
弗拉基米尔最初信仰的是奥丁神,由于政治需要,他最终皈依了基督教。不仅如此,他与他的后代开始了希腊化和罗马化的过程,在这个过程中,罗斯最终成为拉丁语中的“俄罗斯”。在弗拉基米尔死后,基辅罗斯公国分裂成数个小公国。1155年,罗斯托夫大公安德烈·博戈柳布斯修建了莫斯科城;1169年,他攻陷了基辅,并决定按他的意愿将莫斯科作为基辅罗斯的首都。
俄罗斯的历史如碎片一般,1237年蒙古人统治这里,成立了钦察汗国;1613年,罗曼诺夫开创了罗曼诺夫王朝,这个王朝经历了十八位沙皇,直到1917年才被推翻。
五十六、日出之国
中国古籍《汉书》,把日本称为倭国,倭国可直译为“矮人之国”;《三国志》将日本称为“倭”,并指出从公元200年开始,日本约有三十余个大型部落,向东汉以及三国中势力最强大的魏国派出使臣。根据考古发现,那个时期日本大约有一百余个部落,居住在日本本州、四国、九州和北海道这四个最大的岛屿上。
日本是一个混合的多民族国家,日本人的人种成分非常复杂,这个国家的居民由北方而来的高加索人、从中国东北经朝鲜半岛进入日本的中国中原地区居民、渡海而来的中国江浙一带居民、从南方渡海而来的南方蒙古利亚人种(其中主要是马来人)混合而成。
日本人的姓氏来自他们的地名、职业、动物和自然现象:如牛养(地名)、牛尾(动物)、田中、龟井、松下(居室附近的自然现象)、鬼熊和鬼生(宗教信仰)。大约在公元200年,日本出现社会分工,这时的日本人因为受到自然环境的限制,生活穷苦,但还是建立起阶级鲜明的等级社会,当普通人与武士或者部落酋长相遇时,普通人往往或蹲倒或跪地,两手扶在地上撑着身体以示尊重。
日本人的等级社会在国家尚未形成时就出现了。这是一个非常奇特的现象,唯一的理解是,在自然环境恶劣的日本,生存权力被看作是最高权力,而武士和部落酋长被认为是保护普通人生存权力的人,他们经常要为保护部落不受侵害而作战,主持各种各样的祭司仪式以求风调雨顺,有时还会充当法律调解人员,负责调解和判决普通人间的纠纷。正是在这样的背景之下,才能形成等级森严的社会。
大约在300年,在日本本州岛东南部的大阪、京都附近出现了一个名为天照的部落,这个部落的保护神最初是太阳神,后来改为更形象的天照神(天照神比太阳神更加广泛和虚渺,部落首领也被称为天照)。这个部落最初是从南方的九州岛而来,他们在大阪附近狭窄的平原地带居住下来,因为平原提供了良好的耕种环境,部落的粮食供给有了保障。这个部落渐渐强大起来,并对附近其他的部落产生了吸引力,很多部落与天照部落进行了通婚,依靠自身的实力以及姻亲们的支持,天照部落建立了日本的第一个帝国王朝,即大和王朝,这个王朝一直统治到今天。
在公元350年至500年间,日本发展极快,日本武士成为朝鲜百济、新罗和高句丽三个王国的雇佣士兵,他们还与中国发生了文化交流,尽管那时的中国处于游牧民族入侵时期(五胡乱华)。405年,朝鲜的百济王国向日本派出了一个名叫王仁的汉语学者,他向日本学者解释了中国的《千字文》,汉字因此成为日本的书面语言;与中国文化一起涌入日本的,还有佛教。
500年后,大和王朝的武烈天皇去世,传统的军功贵族物部氏以及掌握王朝财政的苏我氏成为日本最有权力的两个氏族。587年,用明天皇死后,苏我氏与物部氏的矛盾终于爆发,两个家族在本州岛中部的信贵山发生战争,苏我家族赢得了胜利,家族领导人苏我马子成为王朝最有权力的人。
苏我马子大力发扬佛教。在他当政初期,日本仅有一僧三尼四位佛徒,而到了626年他去世时,日本有了46座寺院,816名和尚和569名尼姑。苏我马子开始立崇峻为天皇,又杀了他,然后立了软弱的推古天皇,但推古天皇还是指定用明天皇的儿子为皇储,这就是着名的圣德太子。
圣德太子死于622年,死时48岁。他一直坚持着向中国派遣使团(有历史学家一直怀疑圣德太子是否存在过,认为关于他的一切记载都是虚构的),还采取了一系列的改革措施,人们把他开始发挥政治影响力的时间(600年)至王朝迁都奈良前(710年)的时间称为飞鸟时代。苏我氏家族的成员在645年被一系列暗杀而清除,彻底告别了日本政治舞台。
氏族太强大,以至于天皇们必须依靠某一氏族的力量才有发言的权利。大化改新想把氏族的权力收到天皇手中,结果是失败的。700年,大和王朝一共有67个小国(氏族贵族统治),555郡,12036个村庄;日本的宗教在飞鸟时代渐渐成形;701年出现的《大宝律令》则让这个王朝有法可依,日本政府开始走向正轨,行政机构出现了,这才真正减少了氏族的影响力。
这时的日本政府由两个大部门组成,即太政官和神只官。神只官就是祭司;太政官分成八个部门,包括中务省、宫内省、民部省、治部省、兵部省、刑部省、官内省、大藏省,其中中务省的地位最高。《大宝律令》颁布的结果是产生了更多的富裕官员们,他们有些出生于小氏族,有些则是从普通人和武士中提拔出来,他们认为自己的财富是天皇给予的,因此他们需要限制那些大氏族的权力,保卫天皇的尊严。
也就在这时,日本与中国的唐王朝之间的关系越发密切了,中国僧人鉴真东渡日本,日本也派出大量遣唐使团,遣唐使者们根据日本处于中国的东方这一地理特征,将倭国改为“日本”,即太阳升起的地方,亦可看作是日出之国。日本这个名词,一直沿用到今天。
神道教渐渐壮大,天照大神引领着日本人前进。710年,大和王朝的首都从大阪附近迁入了奈良,开始了奈良时代(710年至784年);随后,又将首都迁入了当时称为平安京的京都,这是平安时代(794年至1192年)。在这两个时代里,日本开始了大规模的城市建设,大量的树林被砍伐用于建筑房屋和城墙,武士阶级成为一个具有绝对权威的贵族阶级;由于受到中国唐朝文化的影响,奈良时代和平安时代留下了大量出色的文学作品,这些文学作品包括《万叶集》和《源氏物语》。在这两个时代,日本是汉化的。
1192年,日本进入了幕府时代,武士集团开始掌控整个国家。
五十七、玛雅
罗马共和国晚期,残酷的角斗竞技成为罗马人必不可少的生活娱乐项目。此时中美洲洪都拉斯的科潘,一种死亡球赛同样成为城邦国王、贵族们和平民们的生活娱乐项目。死亡球场位于两座平台中间,平台建造成平顶金字塔状,作祭坛用。死亡球场的面积为300平方米,平台的墙壁上,会在最高处凸出一个圆形的、中空的石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