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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公元1001年-1945年:不断更迭的时代(11)

葡萄牙是个贫穷的国家,从12世纪建国后就一直处于战争中,南方的领土被阿拉伯人占领,直到1259年,葡萄牙人才收复了南方国土;葡萄牙东部为西班牙(卡斯蒂利亚王国),这扼制了葡萄牙人的陆地扩张(与西班牙相比,葡萄牙不论是国土面积、国力还是人力资源都处于劣势);葡萄牙国内多山的环境使这个国家成为一个农业国,但农产品需进行商业交换才能赚取更多的利润。葡萄牙人在这种情况下开创了人类的大航海时代。

葡萄牙人将诺曼人的船进行了改造:诺曼人从北方顺风而来,他们船只的风帆为直角帆(帆全部张开时为长方形),葡萄牙人面临着逆风的状况,因此葡萄牙人必须改造帆的形状,他们在远航船只上装备三角帆,三角帆在逆风时,可以通过不断调整帆的方向获得风动力。在顺风时,葡萄牙人就挂上直角长方帆。因为没有航海图,最初的葡萄牙航海者非常依赖桅杆上的了望哨,那几乎就是船的眼睛。

1415年,亨利亲王率领葡萄牙舰队夺得直布罗陀海峡南岸、位于非洲的休达城,亨利王子被任命为休达总督,他在休达城建立航海学校,将航海探险变成一门艺术和科学,他招聘了数学家、地图学家和航海家进行教学;他不断派遣船只前往非洲的西海岸探险,最初的探险目标只为了寻找黄金,但却从西海岸带来了大量的黑人奴隶。

君士坦丁堡在1453年被奥斯曼帝国攻陷,亨利王子意识到,必须找到一条通往中国的海洋商业航线;他在1460年去世,他的侄子、葡萄牙国王阿方索五世在欧洲已经得到了“非洲国王”的称号,阿方索五世的儿子若奥二世从小就崇拜叔祖亨利亲王,他决定继续叔祖未竟的事业。

阿方索五世时,葡萄牙人再次对船只进行改造,改造后船只体积比以往更大,对于水手们来说,航海是一项艰苦的工作,天气温暖时他们可以睡在甲板上,天气寒冷时,他们就只能睡在货仓中。

1431年,卡布拉尔到达了亚速尔群岛并占领该岛;1444年,葡萄牙人在阿尔金岛上建立了要塞,这个岛屿尽管无法进行大规模的农业种植,却是一个非常好的航海中转站;1446年,特里斯唐到达了热巴河的入海口(今几内亚比索),迪亚兹·迪亚士到达了佛得角;1447年,阿瓦罗·费南到过几内亚首都科纳克里;1448年,兰塞方特到达了冈比亚。在这个阶段,葡萄牙人在西部非洲通过以物易物(用枪支和铁器)以及抢劫的方式获得了胡椒、香料以及奴隶。

1469年,费尔南·戈麦斯向几内亚湾附近进行探险,他在1471年到达了加纳,这里拥有丰富的黄金矿藏,在亨利亲王死亡11年后,葡萄牙人终于找到了传说中的黄金国。葡萄牙人将加纳命名为“米纳”,即矿藏,这也是加纳被欧洲人称为“黄金海岸”的原因。

1481年,若奥二世接替阿方索五世成为葡萄牙国王,他继续把海洋征服当作国策;1487年,巴托罗缪·迪亚士率领着两艘50吨的轻型帆船和一艘供给船出发,迪亚士一直向南航行着,他的船队穿过了南回归线,在纳米比亚登陆后立下了一个石碑予以纪念,这个石碑今天还立在纳米比亚南部的吕德里茨市;船队随后遇上了风暴,迪亚士将船队带往深海区,结果失去了供给船,最后两艘船一直向东航行着,到达了非洲最南端的好望角。

1495年若奥二世去世,曼努埃尔一世成为国王;1495年,他派瓦斯科·达·伽马担任探险队指挥官,继续寻找通往东方的航线,达·伽马的船队到达了非洲东海岸的莫桑比克和肯尼亚,他仍通过以物易物和抢劫的方式展开商业活动,他从非洲东部带回了黄金、珠宝以及香料,1499年9月1日,他的船队返回里斯本。

1500年,达·伽马再次出发,这次他征服了坦桑尼亚,东非的大片土地成为葡萄牙殖民地;随后达·伽马又到达了印度西部,他在印度今天的果阿邦建立了葡萄牙人在亚洲的殖民地——葡属印度。依靠着顽强、残忍且充满着勇士精神的达·伽马的努力,葡萄牙开创了一个伟大的航海时代,从航海时代获利的不仅是葡萄牙人,还包括了西班牙人和英国人。

七十五、西班牙征服者

葡萄牙人的海上征服成果刺激了西班牙人,但西班牙没有无私且拥有丰富知识的亨利王子;王室内部的争斗使王国缺少活力,政府官员们把精力放在内斗和讨好罗马教廷上。关于远洋探险的议题不止一次在内阁会议上出现,但经费问题一直困扰着西班牙人。这个僵局直到伊莎贝拉女王主政西班牙后才打破。

1492年,伊莎贝拉与意大利热那亚人哥伦布签订《圣达菲协议》,协议规定,哥伦布的海上探险活动经费,由西班牙国王以及神圣罗马皇帝(哈布斯堡王朝)提供;西班牙国王、神圣罗马皇帝承认,哥伦布为新发现领土的海军司令及行政总督,有权拥有新发现领土所出产的黄金、白银及其他物资的十分之一,并有权抽走新领地贸易税收的八分之一。同时,哥伦布获得西班牙护照以及三件国书,其中一件是送给中国皇帝的,另两件为空白件。

哥伦布在1492年到达了古巴,西班牙得以在古巴建立了殖民地,随后,又在加勒比海第二大岛伊斯帕尼奥拉岛建立殖民地(今天的海地和多米尼加);1500年,哥伦布在政治斗争中失势,被剥夺所有财产后送进监狱,但他的远洋探险模式被保留下来。西班牙人对于海外殖民地开拓的法理基础是征得西班牙国王和神圣罗马皇帝的同意,至于探险费用,哥伦布之后大部分征服者的费用都是自筹的。

1509年,西班牙在古巴、伊斯帕尼奥拉岛和波多黎各设立总督,并开始正式对美洲大陆进行探险,11月,奥杰达试图在哥伦比亚北部海岸登陆,但在登陆战中他们被南美土着居民一次次击败,伊斯帕尼奥拉总督派出援军,援军中的巴尔博亚成为这支部队的统帅,他在巴拿马北部建立达连城,这是欧洲人在美洲大陆上的第一座城市和基地;1513年,巴尔博亚横穿巴拿马,来到了太平洋东岸,他在所率领士兵的目睹下走入圣米格尔湾,宣布太平洋及其区域为西班牙国王所有。

1513年,波多黎各总督庞塞·德莱昂从土着人口中得知北美大陆有一处可以帮助人永生的泉水,他决定寻找不老泉,在1513年3月17日发现了佛罗里达,但德莱昂没有找到不老泉。与同期的西班牙征服者相比,德莱昂对宗教更加狂热,他是个浪漫主义者。

1516年,西班牙人在墨西哥的尤卡坦半岛登陆,西班牙人连续向尤卡坦派出了科多巴远征队和哥利扎尔瓦远征队,哥利扎尔瓦是古巴总督贝拉斯科的侄子。贝拉斯科确信,在墨西哥存在着一个用黄金建造的城市,这座城市就是阿兹特克帝国的首都特诺奇蒂特兰。贝拉斯科在1518年任命科尔特斯为第三支远征军统帅。科尔特斯在拿到任命书后宣誓自己只对西班牙国王效忠,在招募了大量士兵后,他于1519年初率领11艘船、508名士兵、16匹马和6门大炮起航,在尤卡坦登陆后,科尔特斯毁掉了所有船只,船上的100余名水手成为他的士兵。

科尔特斯在尤卡坦半岛与玛雅部落陷入苦战,但西班牙人的面孔让当地印第安人感到惊惧和疑惑。在当时墨西哥的玛雅人、托尔特克人以及阿兹特克人的神话中,曾经有一位充满智慧且好脾气的神羽蛇神,因为受到其他诸神和人类的欺骗驾船离开墨西哥,临走前说了一句话——有一天我将从海上回来。羽蛇神长了一张欧洲人的面孔,高鼻梁,多须,与科尔特斯为首的西班牙人的面貌特征相似。

大量的土着部落向西班牙人投降。他们此前受到了阿兹特克帝国残暴的统治,定期向阿兹特克帝国提供人牲和苛税,但有时仍难逃一死。科尔特斯逼近阿兹特克首都特诺奇蒂特兰时,他征服了特拉斯卡拉部落,该部落是阿兹特克人的死敌。

1519年11月8日,科尔特斯被阿兹特克国王蒙提祖马二世迎入特诺奇蒂特兰,科尔特斯立刻扣下蒙提祖马二世,这使科尔特斯控制了阿兹特克帝国半年之久;1520年6月30日,阿兹特克人暴乱,科尔特斯撤出特诺奇蒂特兰;随后他整兵再战,终于在1521年8月13日拿下该城,并将特诺奇蒂特兰彻底毁灭。西班牙人成为中美洲的统治者,他们在这块土地上推行新的政策,基督教取代了原有的宗教崇拜,所有土着居民沦为矿工和各种工匠,各种各样的死刑成为西班牙人的统治工具。

1532年,弗朗西斯科·皮萨罗在拿到神圣罗马皇帝查理五世的授权后,开始向南美洲腹地进军,他与统治南美洲近两百万平方公里土地的印加王阿塔瓦尔帕在卡哈马卡会面,印加王拥有20万名士兵,皮萨罗只有180名士兵。在会谈中,皮萨罗突然将印加王从肩舆上掀下俘获,这个突然出现的情况让印加人目瞪口呆,相信印加王是太阳神转世的印加人在阿塔瓦尔帕被俘后完全陷入混乱,皮萨罗得以用180人控制了整个印加帝国。

1533年8月29日,阿塔瓦尔帕被绞死,死前他信奉基督教以求得到完尸(印加人相信,完整的尸体可以帮助人再次复活),印加亡国。此时,整个南美洲除了今天的巴西以及南美洲最南端,全部被西班牙人控制。西班牙人在被征服的土地上推行基督教,同时采取酷刑维护统治,大量土着居民被送到矿井中开采黄金和白银,土着矿工的死亡率高达80%。

科尔特斯、皮萨罗、巴尔博亚和庞塞·德莱昂等同时期(1492至1548年间)活跃在加勒比海、南北美洲大陆的西班牙探险家和雇佣兵,被称为“西班牙征服者”,大部分人以残忍和无耻着称。其中的另类是巴尔博亚和庞塞·德莱昂,前者是一个思想单纯的探险家,他在内部政治斗争中失势,1519年在一次被操纵的审判中以犯有叛国罪被处死;后者的名字一直与不老泉联系在一起,成为好莱坞的素材。

七十六、宗教改革

1054年,基督教分裂为以罗马为中心的基督教和以君士坦丁堡为中心的东正教,这次分裂本有希望促成一次宗教改革,但随后的十字军东征,又使基督教世界团结起来。

1307年,第195世教皇克雷芒五世对圣殿骑士团进行迫害,这位教皇在1309年将教廷从罗马迁至靠近法国的阿维尼翁市,克雷芒五世在百年战争期间一直支持法国,但他奢侈的生活也成为教士们讨论的焦点,文艺复兴时期的意大利代表诗人彼特拉克在阿维尼翁游览结束后,将纸醉金迷的阿维尼翁称为“西方的巴比伦”。

1378年,乌尔班六世当选为第202世教皇,这位意大利籍教皇试图削弱红衣主教的权力,并准备把1377年迁回罗马的教廷继续留在罗马。乌尔班六世受到了红衣主教和法国的抵制,红衣主教们另选了一位克雷芒七世成为新教皇。克雷芒七世立即将教廷搬回阿维尼翁。罗马与阿维尼翁的两个教廷互相攻击,这次混乱一直延续到1417年马丁五世当选了第208世教皇之后,基督教的混乱才平息。从1305至1377年的七位教皇被称为“阿维尼翁之囚”,他们被认为毫无公正性。

1377年,英王侍从神父(一个在中世纪被设立的神职)威克里夫在牛津发表演说,他指责教会腐败,并认为教会无权干涉英国内政;阿维尼翁的教皇下令缉捕威克里夫,但英格兰人民认为他是挑战教会腐败的英雄。教廷迁回罗马后,他还与第201世教皇格列高利十一世进行了面晤。

教皇乌尔班二世在发动第一次十字军东征时,他向参加十字军的所有人发放赎罪券,领到赎罪券的人可以免交赋税,并能免除旧债;公元1400-1500年,出售赎罪券成为罗马教廷重要的经济活动,销售赎罪券人员(他们都是教士)对每一位基督信徒说道:“只有买下赎罪券,你在地狱里的亲人才能回到天堂!”

捷克人扬·胡斯(1369-1415年)认为罗马教廷一系列的腐败行为,已经与《圣经》完全相背。他认为,基督教会的主权属于耶稣基督,并不属于包括教皇在内的教士,这些人员制定的条律有违《圣经》时就不需遵守。1402年,胡斯被任命为布拉格伯利恒礼拜堂教区长,他开始正式实施自己的改革计划。他首先改革了波希米亚的文字(这样方便将《圣经》从拉丁文翻译为捷克文),引用简单的拼写方法,用单独的字母来表述音节,最终形成了捷克的书面文字。

胡斯用朴素且感人的语言来表达他对于基督的态度:所有基督信徒所需尊敬的是耶稣基督,基督徒们可以到《圣经》中寻求上帝的指引。胡斯赢得了大部分波希米亚人的支持与爱戴,他在《论教会》一书中提出必须进行宗教改革,必须限制神职人员的权力,他因此被罗马教廷视为异端。胡斯于1415年被教廷判处火刑。但他的信众们在波希米亚进行了顽强的斗争,多次与教廷的十字军、神圣罗马帝国的部队进行战争,最终在波希米亚贵族、神圣罗马帝国和教廷的联合镇压中被剿灭。

1500年后,教廷的腐败愈演愈烈,而随着欧洲资本主义的发展(商业和手工业),教会各种圣礼和仪式的费用已经成为普通人的负担,而神职人员不仅可以从中获利,还能决定谁交费用谁不交费用。利益交换出现在神职人员的行为上,在这种情况下,马丁·路德(1483-1546年)出现了。

神圣罗马帝国的普通人(德国人)对教廷产生了怨恨,甚至出现了“日耳曼人在古代令罗马人恐惧的民族精神不能消失”的言论。路德说,他最初曾经恨那位制定了戒律却无法让人遵守的上帝,后来他明白,那些违背戒律的人才是犯罪的。

路德要求改革,1517年10月31日,他将针对赎罪券的《九十五条论纲》贴到了威登堡大学教堂的门口,论纲在两周内传遍全德国,一个月内传遍了欧洲(通过印刷术)。他对用钱就可以赎罪的方法进行了完整的抨击,出色地找到了当时教廷腐败的关键点;此外,他开始将《圣经》从拉丁文和希腊文翻译成德文(1450年前的宗教神职人员必须接受拉丁文教育,《圣经》只有拉丁文和希腊文,胡斯想让普通人从《圣经》中悟道,就必须把《圣经》翻译成捷克文),让普通人了解《圣经》。

1521年1月,罗马教廷开除了路德的教籍;作为回应,路德宣布他不再承认罗马教廷的权威,他所成立的宗教为基督教新教,又被称为基督教路德宗。自此,基督教形成了三个教派,基督教(又称天主教)、东正教以及新教(又被称为基督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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