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我该去的地方。”
“你现在就在你该在地方!在你自己家!”
程欢被提及了深藏在心底的伤口,鼓起勇气声嘶力竭地反驳,“不在不在不在!这不是我该在的地方,这是你的世界!是我硬闯进来的!我什么都不是!我连保姆都不是!我只是你报复贺梓矜的工具!所有人都觉得我是疯子……”
双肩剧烈地颤抖,眼泪肆意横流。
她曾经行囊空无别物,独有一腔孤勇,爱得全无矜持,爱得走火入魔,硬要来到他的世界。结果弄得伤痕累累,难以收场。
圣经都说了,爱如捕风。
命中注定她不是他的沙,永远也不能和他缠缠绵绵老天涯。
把所有的委屈说出口,程欢平静下来,她看着桌子上的早先准备好的离婚通知书,
“霍景之,我们离婚吧。”
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勇气说出这句话,可是真的说出口这一刻,她的心里是痛快的。
霍景之随着程欢的视线看了眼桌子上的东西。
——离婚协议书。
他从来没想过,有一天,她会亲口说出来。
他勾着唇角,亮出成熟男人的深邃的笑,他精准地抬起她的下颚,手上被温热的液体侵湿,力道却只增不减,他似威胁似陈述地说:“你有什么资格说离婚?你怀着我的孩子,还想嫁给谁?”
“孩子不是你真心想要的!它只是你用来报复别的女人的!是你把那些避孕药换成维生素,都是你……”她猛地捂住了脸,哭出了声。
程欢,走吧,回到属于你的世界里。别再执迷不悟。
霍景之冷冷看着她,竭力压制了怒火。
静了静。
他的眼神恢复了清明,“你冷静点。”他拉开她的手,强势地替她揩眼角湿漉漉的水花。
“程欢,只要我不想离婚。你就算告到天边,也离不了婚的。”他弯下腰,轻轻捞起婚戒,死死捉着她要逃开的手,套了上去。
程欢无声地不停摇头。
“不是过得好好的吗?像原来这样生活。”
她哭里带了心酸的笑,“原来的生活是怎样的?每天都只有我爱你,你却连正眼都不看我一眼。继续当你的报复工具,还是保姆,还是你一个人的女支女?每天都要提心吊胆,害怕你一时兴起就要把我的孩子打了。这样的生活,你凭什么肯定我过得好好的!”
霍景之第一次看到这样失控的程欢。
她从不敢在他面前泄露情绪,时刻都看着他的脸色行事,宁愿委曲求全也要呆在他的身边。
似乎想到什么,他忽然问,“你现在是谁,是程欢吗?”
程欢一惊。
这一刻的惊心,就像一大筐鸡蛋落地的动魄。
“你在说什么?”
“程欢不会这样。我在说什么,你应该很清楚。”
程欢故作淡定地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知道我在说什么,南湘。”
程欢看着霍景之的眼睛,难掩惊讶。
“你怎么会知道南湘!”
霍景之似是无害地笑,“已经被我看穿了,还要继续假装是程欢吗?南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