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换一个问题:“你究竟是什么人?”
江袭月道:“你问这么多做什么?反正跟你没关系。”
余浩知道,她不想说,自己是问不出什么了。
他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情绪有点波动:“你现在就要动手了吗?”
江袭月不答,她又打量起余浩脖子上挂着的那块玉,它还在发光,那是因为江袭月催动了自己手腕上的这块,两相呼应,因此产生了共鸣,这才发光了。
虽然是紫玉,发出的光芒却好似月光一样洁白、冷清、在余浩的脖子下方一点,把他衣服下面白皙的皮肤都照亮得一清二楚。
江袭月注意到,他的皮肤上有一根血丝,细细地,好像被什么东西不经意地给划伤了一样。
她猛地想到了什么,一把抓过余浩的左手,余浩被她吓了一跳,脑中第一个想法就是:她的手可真凉啊!
没等他反应过来,只见江袭月将他的袖子一把推了上去,露出一小节手臂出来。
本应该是一节光洁的手臂,上面却布满了通红的血丝,像是植物的根须,爬满了他整条手臂。
也许是因为难堪,他的脸色一下子变得苍白了起来,说出的话也是轻飘飘的:“你不是要拿玉么?你拿走吧。”
江袭月的脸色也不怎么好看,她之前也遇到过一次这种情况,那是在50多年前,有一次她好不容易感应到了天矾的下落,匆匆往目的地赶去。
那时候的路可没有现在好走,交通发达,哪里都能去。
那时候很多地方基本都是山路,她赶了很久的路,刚开始是飞,最后飞不动了,只好慢慢赶路。
穿过一条人际罕见的小路时,看到路旁的大树下坐着一个人。
那个人背靠着大树,紧闭着眼睛,一动不动。
良心使然,江袭月上前查看,当晚没有月亮,她举起手中的油灯,看到坐在那的是个男人,他的脸色十分的苍白,满脸俱是倦容,嘴唇却非常地鲜红。
江袭月一只手慢慢探近他的鼻子下面,还有微弱的呼吸。
她试图叫醒那人,但是不管她怎么晃,那人都没有反应。
推搡之间,看到那人的手,也同现在的余浩一般,布满了血丝,甚至他的比余浩还要恐怖,血丝已经呈现出紫红色了,非常凸起,像是要钻出表层皮肤一样。
那些血丝一直蔓延,顺着他的整只手臂一直延伸到了他的心脏处。像是长了千万条触手一样,狠狠地扎进了他的心脏里面,他的胸膛那一块区域都已经发黑了。
江袭月察觉到那人的呼吸越来越微弱,已经救不活了。
正想再仔细看看一下时,耳边传来了两个人的对话。
江袭月吓得赶紧藏了起来,隐掉身上所有的气息,躲在一边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是勾魂使者,一黑一白两道影子,周身布满了雾气,看不分明。
只见他们走到树下,望着靠在树边的那个男人,黑的问:“是他吧?”
白的回:“正是。”
然后又说:“跟我们走吧,你的阳寿已到了。”
然后就看见有一道灵魂从坐着的男人身体里出来,面无表情,眼神空洞地随两道影子走了。
直到他们走了好大一会儿,江袭月才敢出来,她松了一口气,即便是冰冷的双手,此时也出了一层薄汗。
在原地站了很久,最后月亮从乌云间探出身影,寂静的山林中,只有偶尔的一两声鸟叫,还有不知名的野兽的声音。
对着树下靠着的尸体看了许久,江袭月认命的挖了个坑,把他给埋了。
终究,入土为安,他才算真正了结了这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