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雪,初雪,初雪……”
突然的呼唤打断了言初雪的思绪,也让她吓了一跳,还以为轩辕英醒了,这么快。回头一看,轩辕英还是昏迷不醒,嘴里说着梦话。言初雪轻轻地笑了一下,低头看了一眼他的手,在发抖,轻轻地握着,轩辕英很快安静下来了,呼吸也平稳了许多。言初雪看着他和自己相握的双手,一股暖流突然在心里慢慢地流动,缓缓地,流向全身每一个角落。
凌清译回到县衙的时候已经是后半夜了,他感觉到了全身的疲惫,很想回去休息,但看到孙千贵书房里的灯还亮着,知道他还在等待自己,好在事情已经办成了,无论是对言初雪、轩辕英,还是孙千贵、孙丽然,自己都可以有一个交代,今天的事情不管从哪个角度来看,都可以说是功德圆满,那自己还担心什么呢?轻轻地苦笑了一下,然后转过身,走到孙千贵书房门前,理了理衣服,轻轻地敲了敲门,喊道:“卑职凌清译前来面见孙大人。”
等了一会,门开了,开门的是孙丽然。看到孙丽然,凌清译吃了一惊,但很快反应过来,恢复了常态。走进去,来到孙千贵面前,恭敬地喊道:“大人。”
“事情办成了?”孙千贵的声音听起来非常急切,他也是等了整整一个晚上。
“是的,一切按着大人的吩咐,轩辕英已经见到了言初雪,现在应该和他们在一起。”凌清译公事公办地说道。
“言初雪他们没有怀疑轩辕英吧?”
凌清译故意想了一会,才说道:“应该没有吧。轩辕英很聪明,他让卑职把他打晕,言初雪救了他,这个苦肉计,相信言初雪和那个道士都不会怀疑。”
“什么,轩辕英居然想出这样的主意,怎么可能?”孙千贵显然不愿意相信。
“有什么不可能的。”孙丽然说话了,似乎是不以为然,“父亲大人,我早就说过,轩辕英是真心诚意帮助我们的,你还不相信,今天你总该相信了吧。”一边说着一边向凌清译使眼色,希望他可以附合自己。
凌清译不想这么做,可为了言初雪和轩辕英的安全,也不得不这样做:“是的,他的确是这么说的。行动之前,卑职还特意问过他,他并没有忘记对大人的承诺,说到做到,他说一定会把定国珠送到大人面前。”
“如果是这样,那我可真的就是坐收渔翁之利了。”孙千贵兴奋地哈哈大笑,孙丽然见他如此,也抽动嘴角冷笑了几下。笑过之后,孙千贵又说道,“不过我始终相信,知人知面不知心,对于轩辕英,不能完全相信。这样吧,你经常去看看轩辕英,如果发现他有二心,不要犹豫,除之后快,明白了吗?”
“卑职明白。”对于孙千贵这样的要求,凌清译还能怎么样,无奈之下,只好答应了。
孙丽然皱了皱眉头,问道:“父亲大人,有这个必要吗,是不是太小心了一点?”
“小心使得万年船。”看着孙丽然,孙千贵又想起了另外一件事,便问道,“今天中午的时候,你说要把这件事告诉欧阳元。现在轩辕英已经走了,是不是可以说了?”
“爹爹放心,今天天色晚了,这样吧,明天我就去和欧阳元说一声。”孙丽然答应道,欧阳元是个厉害人物,不能让他坏了自己的计划,孙丽然心里早就有了一套对付他的办法,毕竟她已经知道欧阳元和何云秀的关系,如果欧阳元不答应她的话,这件事也可以威胁一阵。当然,这个办法暂时还不能告诉父亲。
“那用不用明天我把欧阳元叫到这里来?”孙千贵问道。
“那倒不用,我知道欧阳元住在哪里,明天我就和师兄一起去就可以了。女儿听说这个欧阳元脾气不好,刚开始的时候一定不会答应的。如果父亲你在,万一不小心和他吵起来,事情就不好办了。我是个小女子,他说起话来自然会客气一些。”
“那也好,明天你们就去吧,如果他不客气,你们也不需要忍气吞声的,不答应就算了。没什么大不了的。”想到欧阳元的态度,孙千贵就不舒服,因为他明显感觉到,周文风对欧阳元的信任超过了自己,心里不服气,如果没有孙千贵,周文风能当上皇帝吗?
孙丽然笑了笑:“父亲放心,女儿自有分寸,而且一定不会让父亲失望,父亲大人请在这里敬候佳音。”
孙千贵高兴地点点头:“有你这样一个女儿,为父的事情不但可以水到渠成,而且可以高枕无忧、事半功倍。好了,今天你也忙了一天了,如果没有其他事,就回去休息吧,我也要休息了。怎么多天了,终于可以好好地睡一觉了。”
“那父亲好好休息吧,女儿告退了。”孙丽然应了一声,行了礼,转身出去了。
凌清译见她离开了,也说道:“那卑职也告退了。”
凌清译一出来就看见孙丽然站在门口,知道是在等自己,也不说话,只是径自往前走。孙丽然看他如此,愣了一下,急忙跟了上去。一路上两个人都没有说话,一直到凌清译房间门口,凌清译停了下来,打开门,走了进去,准备关门的时候,孙丽然用身体把门挡住了,凌清译轻叹一声,走到一边。孙丽然见他没有理会自己,也不生气,走进去,反手关上了门。走到他身边,轻轻地把手搭在他身上,柔声问道:“怎么,不想让我进来?”
“我今天已经很累了的,有什么事能不能明天再说?”凌清译说的是实话,可孙丽然却并不相信-----
“你到底是累了,还是今天看见言初雪和轩辕英在一起了,你心里不痛快?”
话中带刺,凌清译有些反感,每次都是这样的问题,真不知道孙丽然心里在想什么,解释过多少次,她就是不相信。女人,真的是那么敏感么?无奈地摇摇头,没有回答她的话。
孙丽然虽然失望,可也猜得到凌清译不会回答这个问题,也就没有强迫,只是接着问道:“轩辕英见到了朝思暮想的言初雪,应该是非常高兴的吧?”
“这件事恐怕得等到他醒来以后才知道。”凌清译淡淡地说道。
孙丽然吃惊道:“难道你刚才说的是真的,你真的把他打晕了?”
“这件事我有必要隐瞒吗?”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是不是轩辕英突然要对言初雪动手,你于心不忍,想要英雄救美啊?”孙丽然虽然知道自己的猜测不可能,可还是故意问了一句,好像是要激怒凌清译。
凌清译确实很生气,但他没有上当,冷笑地问道:“你既然知道轩辕英对言初雪朝思暮想,你觉得轩辕英会这个女人动手吗?不过他却想对我义父动手,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我怎么知道,当时你就在他身边,你怎么不去问他?”孙丽然虽然善于说谎,可在凌清译面前,她并不能完全做到面不改色心不跳,尤其是在说和凌清译有关的事情的时候,心里非常紧张,怕一个不小心,彻底激怒了他,凌清译从此离开了自己。
“你不知道?这四个字你也敢在我面前说?你是不是在轩辕英面前演戏演上瘾了,跑到我面前也来装模作样?你以为我会相信你的话吗?要不是你告诉轩辕英我义父杀了轩辕一立,他可能在那个时候动手吗?”
“我是告诉他那个道士可能是他的杀父仇人,可我也告诉他了,那个人非常厉害,让他不要轻易动手。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那么着急?”孙丽然非常委屈地辩解道。
“杀父之仇,能不着急么?”凌清译厉声反问道,“如果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我早就把孙千贵杀了,也用不着这里忍气吞声了。”
“你想杀孙千贵,最好赶紧动手,我求之不得。你说你在这里忍气吞声,我也是这样。如果你哪一天要动手,告诉我一声,我亲自给你磨刀。”孙丽然义薄云天地说道。
“那个人可是你的父亲,你居然说出这样的话,是不是有点冷血?”
“他是我父亲吗?”孙丽然苦笑地摇摇头,“他就是个冷血动物,没有人性,没有亲情。我母亲那么爱他,他居然为了权力,把我母亲折磨致死。”想起母亲在世时的痛苦、无奈,还有死时的悲惨,以及这几年父亲的冷血、不管不顾,孙丽然心里就充满了恨意,“自从我母亲死的那一天起,他就不是我的父亲了,而是我的仇人。我无时无刻不希望他可以死在我面前。”
“那好啊,我现在就去把他杀了,替我爹。你娘以及那些不该死在孙千贵手里的人报仇。”凌清译作势要走,其实也不是真的要走,就是想看看孙丽然的态度,和她的真实目的。
孙丽然并没有拦着他,只是淡淡地问了一句:“就这样让他死了,是不是太便宜他了?”
凌清译有些奇怪,不得不停了下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是不是不舍得让我杀了他,毕竟他还是你爹。”到底是亲情,孙丽然还是割舍不断。
“你刚才听我的意思,像是舍不得吗?”孙丽然回过头来,笑看着他,说道,“你跟了我爹这么久,应该知道,对他来说,最可怕的不是死亡,而是身败名裂、永不翻身。如果我们可以让他变成这样,那岂不是比杀了他更让他难受,这就叫生不如死。”
“既然你知道的那么清楚,为什么还要帮着他助纣为虐,伤及无辜?”凌清译质问道。
“因为我还没有足够的力量让他变成这样,所以只能委曲求全。卧薪尝胆,听说过吗?”孙丽然反问道,“连一代帝王都可以忍辱负重、等待时机,我为什么不能这样做?我只是个小女子,如果硬碰硬,我不是我爹的对手,所以只能暂时如此。”
“暂时?”凌清译皱了皱眉头,“你觉得什么时候才是你的时机?”
“进宫以后。”孙丽然想都没想,开口就来。
凌清译冷笑道:“进宫,看你说起来,好像特别容易,可是做起来大概就没那么容易了吧。皇上每年只选取五十名美女,你虽然有几分姿色,却未必可以脱颖而出。”看到孙丽然似乎有什么话说,凌清译摆摆手,让她不要说,表示自己明白,“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你也许可以靠着孙千贵进了宫,可是进宫以后怎么办?后宫佳丽三千,你怎么才能博得圣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