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天后,马清扬南下鹏城,决定会一会小马哥马华廷。
此次同行的,除了蔡从欣,还有十八金刚之一,孙同宇。
孙同宇,曾经是中国慧多网BBS上的风云人物,互联网高手,阿拉丁丁的logo就是他一手设计的。
马华廷也曾在慧多网上混迹过,担任过鹏城站站长。前些年,慧多网的高手们,每一年都会聚上两三次。这两年,慧多网被互联网取代了,玩的人也少了,大家又各忙各的,关系也就疏远了。
企鹅总部位于鹏城郊区的一幢写字楼里,三个人几经周折,总算是找对了门。
马华廷穿着一身耐克的运动装,朝气蓬勃。他的办公室不大,最为显眼的,是办公桌上的小玩偶,南极企鹅。企鹅开发的那款社交软件“扣扣”,就用此做吉祥物。
马华廷伸出手,笑道:“大马哥,我们又见面了。上次你我见面的时候,是两个人都在哭穷。这次可不一样了,有了孙复义先生的鼎力支持,阿拉丁丁现在可也是膀大腰粗了。”
“小马哥,马总,我们公司内部都这样称呼你的,希望你别介意!”马清扬一握,“有了DIG资本和香港科赢数码的投资,企鹅的日子过得不比阿拉丁丁差。”
“大马哥,彼此彼此。”
两个人会心一笑,马华廷又转向孙同宇和蔡从欣:“同宇,咱们可是有好长一段时间没见面了。有时间的话,你张罗张罗,我们这些慧多网上的骨灰级网友,再聚聚。这位想必就是大马哥身边的找钱高手蔡从欣蔡总了吧,上次我去钱塘找大马哥时,蔡总正好不在,幸会幸会。”
说话间,进来四个人。
“大马哥、蔡总、同宇,介绍一下,这四位是企鹅的创始元老,也是我的高中同学,大学校友,郑一丹、曾立青、张卫东还有徐晨熙。”
“小马哥,这就是传说中企鹅的四大护法吧!”马清扬一一和四大护法握了手。
“大马哥,没外界传的那么玄乎,我们五个人只是在一起做和理想有关的事情而已。再说了,你们阿拉丁丁不也是有阵容强大的十八金刚吗。”说完,马华廷提议道,“三位客随主便,跟我们五个人去爬梧桐峰怎么样?”
“既然在小马哥的地盘上,那就听小马哥的!”蔡从欣笑着迎合道。
“这美女称呼我小马哥,和大马哥叫我小马哥听着就是不一样,突然有了周润发发哥的感觉。”
一行八人下了楼,分两辆车,往梧桐峰的方向驶去,马华廷亲自掌舵,做起了马清扬的司机。
马清扬早就听说马华廷崇尚自由,热爱大自然。工作再忙,也会抽时间去户外走走,爬爬山,探探险。
“小马哥,我们这些做互联网的,真该多向你学习学习,经常参加些户外运动。”
“大马哥,磨刀不误砍柴工,劳逸结合嘛,谁也不可能一口气吃成胖子。”
梧桐峰在鹏城的东部,挨着市中心。
到了山脚下,马华廷指了指不远处的海滩说:“大马哥,前面就是鹏城的著名旅游景点,梅沙踏浪。”
“鹏城十景之一的梅沙踏浪,我记得关于这梅沙踏浪,还有一首词。”马清扬几乎是脱口而出,说罢便吟颂起来。
马华廷带头鼓起了掌,惊讶道:“大马哥,我这个土生土长的鹏城人,都不记得这首词,惭愧惭愧。”
马清扬从未来过梅沙踏浪,不过,来之前,他却做足了功课。彼此多个话题谈,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小马哥,我们互联网行业,何尝不是人人争做英雄呢。”
马华廷笑了笑,拾级而上,马清扬紧跟上前。
“没错,前段时间各个领域的大小局部战争不断,最近,老戎辞职了,ibay又杀入了中国市场,人人争着做风流人物呢。”
“小马哥,你对接下来的局势怎么看?”
许多时候,问题越小,答案越复杂。反之,问题越大,答案越简单。
原本,马华廷完全可以打马虎眼,含糊其辞地回答。不过,他不这么想,他打算和马清扬掏掏心窝子。
“土洋大战为主,局部战争为辅!”
“小马哥,我们两个可是想到一个点上了。随着雅猫、谷壳和ibay等洋巨头有恃无恐的扩张,本土的企业,肯定会展开反击。近五年之内,土洋大战将会是主旋律。至于局部战争,我想,会隔三差五地上演。”
马华廷停下脚步,缓了口气,又问:“大马哥,你大老远从钱塘跑到鹏城,不会就是为了和我探讨时局吧。”
“小马哥爽快,那我也就开门见山了。”马清扬先是卖了个关子,“我这次来,是找你谈一桩生意。”
“生意,什么生意?”
马清扬将阿拉丁丁进军C2C和B2C领域的一揽子计划,和盘托出。
“大马哥,电子商务方面,我可是个门外汉。阿拉丁丁有阿拉丁丁的布局,我们企鹅也有。单就这一点,两家企业有着异曲同工之处。”
“异曲同工!”
“阿拉丁丁趁乱局杀入C2C和B2C,企鹅也准备搅一搅门户网站这趟浑水。”
不过,马华廷并没有把话说死。
“大马哥,电子商务的确是大趋势。这样,你容我考虑考虑。”
说话间,已经到了梧桐峰的峰顶。
“大马哥,从这里看过去,对岸就是香港。这两年,包括三大门户网站在内,都挤破了脑袋,冲击纳斯达克。我倒觉得,香港是个非常不错的选择。”
“怎么,企鹅也有上市的打算?”
“大马哥,我马华廷一向有自知之明。不过,现在没有,不代表将来没有。或者,干脆等阿拉丁丁和千寻上市了,企鹅再跟上脚步。”
马清扬暗想,马华廷说话,还真是滴水不漏。日后真要是有机会过上几招,也是人生一大快事。他还特意提到了千寻,想必他也挺重视李岩恒这个潜在对手的。
高手过招,点到为止,马清扬也就没再往下问。
次日中午,马清扬和蔡从欣在机场道过别。蔡从欣回台湾探亲,马清扬和孙同宇返回钱塘。
临别前,马清扬叫住蔡从欣:“从欣,等你回来,十八金刚的事情,也该有个了结了。”
蔡从欣“嗯”了一声,转身离去。
上了飞机,马清扬对孙同宇说:“同宇,你和庞蕾都老大不小了,尽快抽个时间把婚礼办了吧。”
十八金刚中有三对情侣,马清扬和章英,石玉峰和金媛英,还有就是庞蕾和孙同宇。他们二人所缺的,就是一张结婚证。
“大马哥,这事……我……”
“难不成你还想着庞蕾向你求婚啊,你呀,抽时间培养培养情商。”
“等回到钱塘,我……就找机会向她求婚。”孙同宇面红耳赤道。
“真要是结婚,把你那帮慧多网上的老朋友,小马哥老戎他们都请过来。”
一个半小时的航程,到达钱塘,已是中午十一点。
马清扬往公司赶的路上,王俊滔终于“露面”了。
“王总,你这拍屁股一走,整个行业可都地震了。”
“马总,一言难尽,我也是被逼上梁山。”
马清扬将手机从右手换到左手:“怎么样,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好多大佬都准备了八抬大轿,打算娶你进门呢。或者干脆落草为寇,另立山头。”
“我现在在北京,一家朋友的公司。”王俊滔深叹口气,“我决定暂时离开互联网这个圈子,等有机会了,再重头再来。”
“休息一段时间也好。”
“马总,如今天下大乱,阿拉丁丁可别错过机会。”王俊滔蜻蜓点水般掠过,“好啦,我还有事,祝你好运。”
“嘟嘟嘟……嘟嘟嘟……”,王俊滔那边已挂了电话,留给马清扬无尽遐想。
他摇下车窗,让风钻进来,拍打着脸,尽量让自己保持足够的清醒。王俊滔的失利,或者说,暂时性的收兵,不是他的能力不够。论技术,他是科班出身。论能力,他已经向业界证明了自己,中国电子商务之父。但王俊滔为什么还会失败呢?马清扬思来想去,勉强找了个抽象的理由,这个人太有情怀,太迂腐。的确,做一行首先要爱一行。不过,感情过深,容易忽略一点,也是最重要的一点,这是生意场。既然生意场,就有自己的规矩,或明或暗,你都得懂。在你没有能力改变规矩之前,就得适应规矩。否则,只会被规矩淘汰。
人与人之间的优劣差异,是比较出来的。马华廷的指点江山和游刃有余,气势远胜于王俊滔。也许,王俊滔只能做个职业经理人,难成大气候。
两个人匆匆忙忙在公司楼下吃了碗面,便上了楼。
十分钟后,公司的中层以上的领导,鱼贯步入了会议室。
马清扬当场宣布,阿拉丁丁将成立一家子公司,吹响进军C2C和B2C的号角。并且,还点了将,共七个人,吴永明挑大梁,金建航和孙同宇任副手,剩下来的四个人全力配合。
点完将,马清扬大手一挥:“这是我们阿拉丁丁扩张版图的第一炮,必须要打响,打成猛炮、响炮,绝不能成了哑炮。”
“大马哥,你放心,只要平台搭建好了。我保证,两年之内,这家子公司将坐上业界头把交椅的宝座。”吴永明终于得偿所愿,喜出望外,拍着胸脯保证着。
金媛英开玩笑道:“永明,你这可是在立军令状,万一坐不上怎么办呢?”
“不成功,便成仁!”
一问一答,俨然成了誓师大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