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有了决断,脑中就开始寻思着怎么救瑶琴了。
叶家三夫人瞧着王氏母女这精湛的演技,都忍不住从心底佩服了一声,这对母女,女儿巧舌如簧,母亲皮厚如城墙,实在让人叹为观止。
起身一笑,对着莫老夫人说道:“老夫人,事情到了此时,我虽然不才,但也能猜出一点事情的真相。想必府里的二小姐,心志高洁,是看不上我这俗人的儿子,俗话说的好,强扭的瓜不甜,世上哪有强压牛低头饮水的事情。好在这事,也只是嘴上说说,我一厢情愿的想法,而叶府和莫府是通家之好,情意在那边呢,这结亲的事情,自然不能耽搁掉,既然莫二小姐看不上我那俗人儿子,我也不能强求,但我看府里的四小姐,五小姐也都是俗人,或许与我那俗人的儿子倒是有缘,过几日,我会派人请四小姐,五小姐过别院赏花,二小姐心志高洁,自然看不上我那等着附庸风雅的俗气,我就不请了。”
叶家三夫人说到这里顿了顿:“至于这簪子,既然二小姐看不上,我就收回来了,莫家是大户人家,二小姐是金玉般尊贵的人儿,想必也看不上这等俗物。”说着给了身边丫头一个眼神,她身边的丫头就走到近锦冉的面前,伸出手儿,索要起玉簪。
叶家三夫人这辈子送出去的礼,还是第一次这般迫切的想要拿回来,虽然以叶家的荣华富贵,这簪子她还真的看不上眼,但是一向到自己的东西被人如此糟蹋,她就气得七窍生烟,怎么容忍自己的东西赏给了这么个泼辣货儿。
她宁愿将这簪子送猪送狗,都不愿意送给莫锦冉,白白便宜了锦好这个死丫头。
锦冉死死的将手中的玉簪子握得紧紧地,像是握住了玉簪子,就能挽回那到嘴的肥肉,一双大眼睛水汪汪的看着莫老夫人,就如同她最爱的儿子在看着她一般。
莫老夫人心里被看得一软,她还是想替这孩子保下这么一门亲事,虽说瞧今儿个的情景,这叶家三夫人是恼了锦冉,日后锦冉嫁过去,怕是会受婆母的刁难,可是不得不说那叶家实在是上好的门庭,锦冉若是错过了这个村,怕是没这个店了。
她抬起手,又是一声干笑:“哎呦,三夫人这是说得什么话?事情不是清楚了吗,不就是个贱婢被人糊弄了心思,指使着故意使坏,损坏了这玉簪子,这事您放心,等这丫头醒过来,我一定会问清楚,给三夫人一个交代。”
又不舍的看了一眼,可怜兮兮的锦冉:“只是三夫人既然看好锦冉,哪里能随便更改,还请你消消气,这事情咱们从长计议。”
叶家三夫人摇了摇头,瞥了一眼躺在血泊的瑶琴:“这儿女做亲,最讲究一个吉祥,这刚刚和二小姐结亲,就差点害了这丫头的性命,怕是这么亲事,老天爷也觉着不妥。”
说到这里,伸手将莫锦冉手里的玉簪夺了过来,摇了摇头,道:“老夫人,这事就这样定了吧,几日后,我会派人来请四小姐,五小姐去别院赏花,今儿个,我还有些急事,这就告辞了。”
站起身子,却见锦冉还直挺挺的站在那里,傻愣愣的看着她手上的簪子,三夫人瞧着她那模样,想到她满口荒唐言,辱骂自家儿子的事情,心里就一阵的恼怒,随即笑了起来:“我瞧二小姐气度不凡,想来定然是看不上我叶家的门庭,至于我那儿子,在二小姐的心里定然是个不着调的,否则怎么会离京千里,巴巴儿的跑到这里来结亲。原本我是真心想聘二小姐的,我那俗物的儿子也觉得二小姐不凡,无奈二小姐看不上我那儿子,不乐意,想来也是命中没有这份缘分,我们自不能强求!”
说罢,又是一阵轻笑,只是众人听在耳里,都察觉出她笑声中的恼意,听那沉重的脚步声,谁都知道叶三夫人今儿个是携怒而出。
而莫家一向被捧在手里的娇娇女,想到自己与通天的荣华富贵只一步之遥,却硬生生的看着它没有了,心里是一阵一阵的痛,一阵一阵的悔。
这才是叶家三夫人高明的地方,一步之遥,眼看着就唾手可得,却擦身而过,这样的痛,比原本什么期望都没有,来得痛的多,可谓是刻骨铭心。
锦好瞧着叶三夫人的背影,不由得暗赞,这才是真正豪门世家的手段,杀人不见血,挖肝不用刀,只怕这辈子,锦冉都走不出叶三夫人给她布下的局,除非能嫁到比叶家更好的人家,可是那怕是比天上下金子还困难。
锦冉傻傻的看着叶三夫人的身影消失,才目光溃散的收了回来,谁知道好巧不巧的目光就落在了锦玉那根玉簪上,顿时又气急攻心,扑上前去,想要抢了锦玉的玉簪,嘴里嚷道:“都是你的错,若不是你抢了我喜庆的衣裳,我哪里会这么倒霉?”
想到自己居然输给了这么两个寻常瞧不上眼的蠢物,这让一向高高在上的锦冉怎么受得了,拍打了几下,只觉得胸口发闷,想到自己顷刻之间失去了光芒璀璨的人生,顿觉得喉头一腥,眼前一花,直挺挺的就倒在了地上。
锦冉这么一倒下,莫老夫人顿时觉得世界都倒塌了,哪里还记得锦冉的半分不好,手忙脚乱的冲了过来,将锦冉抱在怀里,心肝肚肺肉的叫了一通,还是顾嬷嬷有经验,献计,掐了锦冉的人中,才让她悠悠转醒。
锦冉一醒,瞧了一眼满脸焦急的莫老夫人,又是一声长哭:“祖母,我活不下去了,我也没脸活在这世上了。”说着就捂着脸,嘤嘤的啼哭起来,其间,还不忘哭哭啼啼的诬陷锦玉:“祖母,今儿个会这样的事情,都是我失了祖母为了定制的红色衣裳彩头的原因,定然是锦玉夺了我的衣裳,才让我今儿个运气这般不好,害我出了这么一个大丑,还请祖母还锦冉一个公道。”她是想好了,既然她得不了好,大家都得不了好,先折腾掉锦玉,再用母亲手里的那颗棋子,折辱掉锦好,就不信,这煮熟的鸭子,还能飞了不成。
张氏一听锦冉这话,眼皮一跳:敢情这位脑子被驴踢了,到了这时候,还想着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