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兰,你回想一下,从昨日赵郎中重新开了方子取回药之后,你煎药期间谁出现在药炉子旁的?还有你进屋去伺候二夫人之时是否有人到过炉子旁?你好好回想一下,不要着急。”巧玉为了不让春兰因害怕吓得不敢说,尽量放柔声音提醒道。
她一直觉得此事太过于蹊跷,按说这春兰时刻都在东厢房,药炉子就在东厢房门口,任何人都没有机会靠近和下手呀。
“夫人,奴婢实在是想不起来有谁来过了,奴婢好象觉得没有人单独来过,奴婢一直都未离开过东厢房。”春兰低着头努力的回想着,她确定真没有可疑之人来过。
她也觉得此事太奇怪了,既然没有其他人单独来过,为何自己一直在盯着的药坛子里会被人加入红花呢?此事是她最想不通的,难道出怪事了?
刘勋从她畏畏缩缩解释不清时起,就开始对春兰有了些许疑心,既然如她自己所说无人单独去过东厢房,那么那些红花又是谁、又是如何掺入保胎药中的呢?
本想命家丁将她拉出去打一顿板子赶出府去,或者直接报官送交官府处置,但刘勋不是糊涂之人,眼下尚无足够证据证明就是春兰下的药,又碍于忠叔忠婶的面子,他不好就此认定是她所为。
如烟静静的坐在巧玉身旁,她也打心眼里觉得春兰这丫头不错,应该不会是她,但是也觉得翠儿言之有理。因此一直矛盾的坐着,看着盛怒下的刘勋,她也实在插不上任何话来安慰。
她知道此时刘勋绝不会放过,一定会查清楚了才罢手,她不想他那么痛苦,她想帮他,她想到自己娘亲的那面阴阳镜,若是借来一用,岂不真相大白?
“老爷,我有办法查明真相,容我天亮后上山去找我娘亲,如何?”既是告诉刘勋她有办法,也是在征求他的意见。
“清月师太有何法子么?”刘勋问道。
“对啊!老爷,您忘了?清月师太能掐会算,还会占卜,她一定能算出是谁下的药。”忠叔也猛然想到此事。
他们并不知清月师太有一面能看清过去和未来的阴阳镜。
“好,那就辛苦如烟了,此事我一定要查清为止!”刘勋刚毅的脸上写满了痛苦。
他知道倘若此人不揪出来,一定还会有下次,难道他的骨肉今后都要遭此毒手么?一想到此,他愤怒的眼里几乎要喷出火来!
翠儿听得他们的谈话,脸色都变了,眼里满是担心和害怕,但是此时必须装得若无其事,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一定不能露出破绽,眼下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春兰则欣喜地望着他们,如若清月师太能帮助找出真凶,不仅还了她春兰的清白,更是替二夫人报仇了,她是最开心的。
俩人的表情全都落入了巧玉的眼里,她若有所思的看了看翠儿和春兰,没有说什么,此时说任何话都尚早,等如烟那边有消息再下定论吧。
此时天已放亮,外边传来下人们打扫路面的声音,巧玉身子本来就弱,四更天被惊起,折腾了大半宿,此刻犯困得很,忍不住用衣袖掩住嘴打了个哈欠。
刘勋见了轻声道:“娘子累了,且上楼去歇息吧,早饭让丫鬟送上去。”
“好,那我先上去了。”没有叫翠儿搀扶,若在平日定会叫上翠儿扶她上楼,伺候她躺下歇息。
翠儿也极灵敏,发觉夫人此时态度略有变化,于是走上前去扶着巧玉的手臂道:“老爷,奴婢先扶夫人上去吧?”
巧玉正想拒绝,只听得刘勋道:“也好,你先扶夫人回房去歇息,好生伺候着。”
“是,老爷。”翠儿搀扶着巧玉道:“夫人,咱们走吧,奴婢陪您上去。奴婢坐一旁绣花陪您,等您醒了,奴婢再下来将早饭端上去伺候您吃。”
以往大白天的巧玉若是困了躺床上歇息,皆是由翠儿坐一旁绣花陪着她,如今巧玉心里排斥她,因此有意不叫她伺候。翠儿岂会感觉不到这点?因此才会害怕巧玉拒绝,抢先讨好她。
巧玉心想,算了,此时也不懂到底是谁下的药,先就排斥她也毫无道理,那便让她伺候自己回房去吧,经历了这些事真是疲倦得慌,身边有个人也好些。
用罢早饭,刘勋与忠叔要出去一趟,几家铺子里有些事需他去处理,因此,只与如烟相拥了一会儿,便不舍地出门去了。
如烟也回房收拾了一下,准备前往清月庵去,整理好衣裳,便一个转身化作一道白烟而去,消失在了半空中。
到了清月庵前,见两个小尼姑正在山门外的空地上挖着什么,她走过去轻轻咳嗽了一声,俩尼姑抬起头见是她,兴奋得放下手中的锄头,一边一个抓着如烟的手道:“原来是如烟姑娘,你是来找师太的吧?可惜你来晚了,却也来早了。”
清月庵的大小尼姑们如今皆已知如烟是师太的小女儿了。
如烟纳闷了,问道:“二位小师傅,此话怎讲?何为来晚了?何为来早了?”
“如烟姑娘若是前日来,那便合适了,前日师太尚在庵中。”高个小尼姑道。
“如烟姑娘若是明日来,那也正合适,明日师太便回庵中。”矮个小尼姑道。
“二位小师傅是在与我开玩笑呢?还是在与我说戏呢?说的话怎叫人听不懂呀?”如烟佯装生气道。
“好啦好啦,我们不再逗你啦,别生气了啦。”高个小尼急急道。
“师太昨日受一位施主之邀,带了几位师姐去,离此地大约二十里地,她们去给那户人家做法事超度亡灵去了,去两日,明日一大早便回。”矮个小尼解释道。
“哦!原来如此,那你们二位小师傅的意思是,我今日白来了?”如烟俏皮地问道。
“呵呵,那也不是了,你来了便当作是多串了回门呗,明日再来便是来找师太了。”两个小尼姑大约十四五岁的样子,天真可爱的样子很讨人喜。
“我此次上山来找我娘亲原本是有急事的,既然她老人家不在庵中,那我便先回去了,明日清早若是我娘亲回来了,还请二位小师傅替我转告一下,就说我明日午后再来。”如烟交代了一番,便又化作一道白烟飞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