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巧玉的房里,巧玉示意正在她房里帮忙整理的忠婶到外屋去,她拉着如烟坐在桌旁喝茶。
“姐姐有何事要与我说,但讲无妨,千万别跟妹妹客气。”如烟微笑道,她如今与巧玉越发觉的贴心,感觉这位夫人非常平易近人,不会端着主母的架子训斥妾室及那些奴婢,这点便是很难得。
想她生前的父亲府里,大夫人对其他的夫人们面和心恶,对下人们更是残酷得很,她和姐姐如玉从小就被大夫人及兄长姐妹们欺凌。
在刘府这样的大户人家,见不到那种欺凌,倒常见温馨和谐,这与刘府这位夫人持家有方是分不开的。
刘勋能有如此能干的夫人倒真是一大福气,却因她的存在而使得这位本与刘勋相敬如宾的夫人过上了独守空房的日子。
对于此事如烟心里万分歉疚,一直想找机会向巧玉道明,可惜刘勋总在淑玉阁,那时她也不知巧玉是否好相处。因此,至今也未向巧玉致歉,今日倒机会来了,她定要向这位夫人好好道歉一番。
“妹妹,姐姐叫你来,是有事想和你说,说地不好的地方还请妹妹别往心里去。”巧玉拉着她的手道。
“姐姐但讲。”如烟笑道。
“妹妹,咱们刘家自我嫁过来之后,一直未能给老爷生下一儿半女,我这心里很愧疚,老爷心眼好,未往心里去,但是我知道老爷心里难受,他也不想刘家的香火从此断送在自己手中。”
“后来管家忠叔便与我商量,说屏儿品行端庄,让她嫁与老爷为妾,好为刘家延续香火,我便同意了,只要是为刘家好的,我皆愿意。”
“原本老爷虽不乐意,但也是愿进屏儿房中的,谁知道后来翠儿从中作梗,不仅坏了老爷与屏儿之间的关系,还害了老爷的孩儿,因此老爷对屏儿越发嫌弃,便不愿再瞧屏儿一眼。”
“此次老爷无端重病,差点还......当时我便害怕,若是老爷有个三长两短,这一大家子的家业谁来挑?将来家产落入谁人手中?我真是太害怕了!”
“妹妹,你我皆无法为老爷生得一儿半女,唯有屏儿可以,姐姐想让屏儿去淑玉阁伺候老爷,妹妹可愿意?”
巧玉慢慢叙说了一堆的厉害关系给如烟听,如烟也不是个不明事理之人,她也始终为自己不能给刘家延续后代而痛苦。
如今巧玉又如此提起,她也正好借机表明自己的心迹。
“姐姐不提起我也是要与姐姐说的,此事我一直在心中内疚,我欠着姐姐和屏儿的情份,屏儿之事请姐姐放心,包在我身上,我定会教老爷从此真心接纳屏儿,不再排斥嫌弃于她。”如烟诚恳地看着巧玉道。
“可是,老爷会听吗?”巧玉担心道。
“姐姐放心,我自有法子让老爷应允,姐姐且等着好消息便是了。”如烟神秘地笑道。
“妹妹如此识大体,姐姐便宽心了,只是屏儿去淑玉阁伺候老爷,我想请妹妹暂且搬到我这里来与我作伴如何?”巧玉道。
“真的?姐姐真的愿意让我搬来与姐姐同住?”如烟欣喜万分,自从接触过巧玉后,知道了她的为人和品德,她便喜欢上了巧玉。
为了让老爷和屏儿能单独相处,暂时离开淑玉阁是要的,本来还担心自己不知是该搬回那荒废的偏院去住,还是住进屏儿的东厢房。
没想到巧玉会直接叫她搬上楼来与她同住,如烟心里自然是非常乐意的。
“是的,妹妹若不嫌弃便搬来与我同住,隔壁的房间比我这间还大,我让忠婶收拾好你便可以搬来了。”巧玉认真道。
“好,我这便回去与老爷说,我有办法说服他让屏儿去伺候,以屏儿的人品定能让老爷看到她的好,老爷定会对屏儿改变态度的。”如烟把握十足地说道。
“那此事便托付给妹妹了,若事成了,妹妹便是刘家的大功臣!”巧玉由衷地说道。
如烟回到淑玉阁,刘勋斜躺在榻上,楚楚帮他垫高了枕头,将一条棉被垫在他的后背,让他半坐着喝汤,楚楚正认真地一口一口喂他喝。
“如烟,你去哪儿了?楚楚说你去后院去了?你去后院作甚?”刘勋一见到如烟进来,便急急地问道。
如烟感激地看了一眼楚楚,这小丫头够精灵的,未说她是去了夫人房里,只推说她是去了后院。
若是楚楚说了她去夫人房里去了,则她便不好开口说屏儿之事了,恐刘勋疑心是巧玉与她合谋,那时便更坏了大事。
因此,对于楚楚谎称如烟去了后院,则是最好不过了。
“我想要一条绣着蝴蝶的帕子,因此去后院绣娘那儿瞧去了,汤好喝吗?”如烟随便找了个借口。
“哦,那选好了吗?想要什么尽管和她们说便是。”刘勋轻轻笑了,只要如烟不是失踪了,在刘府去哪个地方皆任她随便走。
“选好了,过两日便能绣好,是按照我的要求绣的。”如烟搪塞道,见汤已喝完,遂挥手示意楚楚下去。
楚楚下楼后,如烟站到了屋内,在离床榻一丈开外的椅子上坐下,这是黑袍人所交代的距离。
“如烟,你不能坐到我身边来么?”刘勋极想握握她的手。
“为了你很快便能康复,我与你保持些距离是对的,你不要再固执了。”她轻轻笑道。
“好吧,我便知是那黑袍人故意捉弄于我罢?”刘勋心里忽然有些怨那黑袍人了,出的什么鬼主意。
“你别埋怨他人了,我只要你快些好起来,你好了我们才可以象以往一样。”如烟劝慰她。
“你有何话要对我说么?”刘勋何等聪明,原先如烟一直是在门外,方才却将楚楚打发下楼了,自己走进了屋里坐下,定是有何要事。
“老爷虽然身子不适,但脑子还是跟往常一样的灵光,猜到我有事与你说了?”如烟笑道:“那我便说啦,要是惹你不开心,你尽管责备我便是,不许憋在心里!”
“行,你说吧,我已经是死过一回的人了,还能再有何事是我承受不了的?”刘勋见她那般认真的模样,直想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