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依你,我原本也正有此意。”刘勋欣然同意。
夫妇俩也是不谋而合,觉得亏欠如烟的太多,她的娘家在此也无人,就是一个母亲又在庵中修行,给老人家任何东西也不妥,她也不会接受。
重新修葺一番庵堂、给菩萨们重塑金身,这也是造福四乡百姓之事,清月师太定会高兴接受。
遂,第二日一早刘勋便将忠叔请至书房,主仆二人在里面商议半日,将一切筹划妥当,将此事着忠叔全权办理。
忠叔开心地去找木匠、泥瓦匠、石匠、雕刻匠去了。
老太爷在世时,筹建清月庵也是由忠叔打理,过了多年又修缮一番,仍是由忠叔经手。因此,忠叔很乐意接这活儿,对此事,他可谓是得心应手。
忠叔办事真是神速,毫不拖泥带水,更不克扣工匠们的工钱,因此进度比预计得要快得多。
大部分工匠都是赵县县城人,只有一位木匠孙富贵是山那边孙家沟的,在家排行老五,这位孙富贵年轻力壮,又有一门好手艺,从小跟老木匠学手艺时还认了一些字,因此请他做木工活的人很多。
但是由于家里兄弟太多,大哥、二哥、三哥成亲时把家里老父母的积蓄花光不说,还落下了很大一笔亏空。家境比较贫困,四哥与他至今尚无媒人敢登门说媒,因此他还是个光棍。
每日太阳快下山时,他便从清月庵收工回家。
从庵中到孙家沟需翻过一座山,山道还算是宽阔,可以俩人并排行走。
这****收工回家,朝山顶走,走到半山腰时,口渴,便坐在路边取出腰间的水袋喝水。
只见在他刚经过的地方走来一位身着红衣的妙龄少女,大约十六七岁的年纪,模样长得秀气周正,小脸儿白白净净的,正一路走过来冲孙富贵微笑。
孙富贵看呆了,好美的姑娘啊!
“大哥,请问这里去孙家沟如何走啊?”红衣女子娇媚地笑问道。
“孙家沟?我正是孙家沟人氏,姑娘要去孙家沟走亲戚?”孙富贵受宠若惊地站起身,连连点头。
这条道只到孙家沟,一直走到头就是了,绝不会走错,无需问路。
“是呀,我是赵县县城人氏,去孙家沟看望我姨妈的,姨妈病了。看天色渐晚,担心自己走错了路,心里正担心着,好在遇上大哥了。”那女子掩着半边脸偷看着孙富贵。
孙家沟也是个大村,村子被一条河隔成两半,河这边的人们不一定认识河那边的人们,也不知道这姑娘去的是哪边的孙家沟。
正想着,孙富贵发现她直盯着自己,被她瞧得有些发晕,不知如何是好。
好一会儿才结结巴巴道:“姑......姑娘,那你......跟我走吧......我给你......引路......”
“那敢情好,有劳大哥了!”那女子深深地向孙富贵行了个礼。
孙富贵吓得连连摆手,脸羞得似那女子身上衣裳那般红,于是走在前头,让那女子跟着他走。
俩人走了又一段路,那女子停下喊道:“哎哟!痛死了,我脚扭伤了!”皱着眉眼,咧着嘴儿直喊疼。
孙富贵吓得赶紧停下,返身过来问道:“姑娘,伤着哪儿了?要不要紧?”
那女子一脸痛苦地朝他伸伸手,道:“大哥,请扶我一把,我试试还能不能走。”
孙富贵伸出手,搀扶着她起来。
“哎哟!哎哟!不行,不能走了!这可如何是好?若是回县城去,我还未见着姨妈;若是往孙家沟去,可我这脚如何走?”那女子左右为难地喊叫着。
“此地离县城甚远,离我孙家沟倒更近些,要不......姑娘若不嫌弃......我......我背你罢......”孙富贵壮着胆着说,平日里便是个见着姑娘就会脸红之人,此时要他主动说背人家姑娘,还真是得壮大胆儿才说得出口。
原以为姑娘定会生气地拒绝,没想到红衣女子倒是很好相处,冲着他温柔一笑:“大哥,那便多谢你了!”说罢,双手朝前伸着,作出一副要人背她之态。
孙富贵既已说出的话,想要收回是不可能了,便硬着头皮走至姑娘跟前,背对着她半蹲下,让女子趴上自己的背,起身将女子背了起来。
好在红衣女子体态轻盈,背在身上毫不费力,一会儿便背上了山顶,然后再翻下那边的山坡,很快便看到了山下的孙家沟村。
当背至孙家沟村口不远处时,姑娘要求放她下来,说被人瞧见不好,孙富贵体谅她,便放她下来,欲将她送至她姨妈家,她执意不肯,让孙富贵先走,她从另一条小路走。
第二日,孙富贵又是那个时辰收工,一人走在山道上回家。
老远便瞧见远处一个火红的人影,当走近看时,正是昨日那位姑娘,她正冲他笑呢。
孙富贵被她笑得心都酥了,赶上前问道:“姑娘,你今日为何在此?”她要看她姨妈昨日不是已经去过了吗?
“我姨妈生病了,我娘让我每日都去陪陪姨妈。”那女子很自然地答道。
此时的孙富贵已经完全被这美丽的姑娘给迷住了,哪里会想到既然姨妈生病,为何不留在姨妈家照顾她?何需如此日日往返呢?一个姑娘家家的,来来去去多不安全。
“好,那咱们一起走罢!”孙富贵憨厚地笑道,心里比喝了蜜还甜,一身的疲劳顿时消失了。
走到山岭时,那姑娘娇羞道:“大哥,我昨日扭伤脚今日还是痛的,平路还好,这上台阶有些困难,你能否象昨日那样背我上山?”
“嗯!好的,来吧姑娘!”孙富贵心里正求之不得,见那女子又开口要他背她,心里乐开了花,忙站在她跟前背对着她,半蹲下让她趴至自己背上。
就这样又象昨日那般,将姑娘背上山顶,再又从那边山道背她下山。
到了村口,仍是各自走各自的回家了。
家里人觉得奇怪,这富贵每次回来都累得话都不想说,为何这两日回家脸上喜滋滋的,总找母亲说话,难道是做事的那家东家给的工钱好?
无论家人如何问,孙富贵皆笑而不答,这倒让他的老母奇了,富贵至今尚未婚娶,这几日回来总是满脸喜色,莫不是被哪家姑娘看中了?遂对儿子稍加留心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