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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留守组织坚持原地斗争(4)

到达上海后,由我方打人黄墟乡(时属国民党镇江县辛丰区)任乡长的秘密党员吴顺康带路,于1947年2月4日到达丹北地区。即日在大黄村附近同十地委组织部长陈云阁和丹北中心县委委员高俊杰会合。金柯听了十地委干部和武装已分散活动的汇报后大为不满,严肃提出:“应将十地委干部和武装集中起来。到十里长山(现丹徒区上党、高资之间的山区)打游击”。陈云阁等再三陈述丹北地区的斗争形势及十地委干部和武装南下后的遭遇,说明丹北地区的坚持斗争应以“保存力量、隐蔽斗争”为主。金柯对这些意见听不进去,决定即日召开镇丹扬工委扩大会议(一说四县区以上干部扩大会议),并立即派专人分头通知。

2月7日晚,与会干部与十地委武装80余人,先后到大冷家村(现属丹阳市胡桥镇)集中。镇江县的赵文豹、周忠和李济。于次日凌晨赶到。8日拂晓,国民党驻胡家桥(现丹阳市胡桥镇驻地)的保安队,到押墓里围捕高俊杰。高与警卫员恽浩然奋勇突围。恽不幸中弹牺牲,高脱险后到大冷家村开会。敌跟踪追袭,与会人员因目标暴露而主动出击,发生了大冷家村战斗。当场击毙敌排长以下8人,缴获机枪1挺、长枪若干支。战斗结束后,十地委与会人员迅即向文段山村(现属丹阳市胡桥镇经山村)转移。敌利用先进的通讯、交通工具,很快纠集了丹阳、访仙桥、埤城和孟河之敌千余众,于同日上午10时左右,再犯十地委驻地,发生了文段山战斗。战斗一开始,敌军就占据了一座小山头,居高临下,火力甚猛,战斗十分激烈。陈云阁果断地命令赵文豹率领4个县的领导干部,由李济做向导,先行撤退。下午1时左右,敌人不断增援。十地委武装边战边撤,天黑时转移到前艾庙(靠近丹阳县城)附近的3个小村里休整。这次战斗,十地委警卫队牺牲短枪排排长刘腊生、班长周金生及战士10余人,重伤8人,伤亡数占与会人数的四分之一,付出了沉重的代价。

一天时间,十地委武装两遭袭击,但主要领导仍没有能以此为戒,依然率领十地委的干部与武装,迂回于敌人的重兵包围圈里。以致时隔5日,又发生了东庄村被围事件。

2月12日晨,金柯在短魏埭村派魏福海通知国民党永远乡乡长聂思长到宿营地面谈。聂思长是金柯北撤前的统战关系,是倾向革命的一面派乡长。金在北撤时曾拨4000市斤公粮给聂思长。作为他的活动经费,希望他上任后能一如既往支持留守人员开展坚持斗争的工作。当时,金柯除授命陈云阁与聂联系外,还派朱顺义与聂发生单线关系。但是,时过境迁,聂思长变了,已堕落为忠于国民党的走狗。当魏福海前去邀聂与金柯会面时,聂已横下一条心出卖金柯。他一面向魏表示晚上7时赴约,一面差其堂兄聂思毓写了情报报告了叛徒刘荣和,刘即与敌驻孟河的“清剿”指挥部密谋“围剿”金柯及十地委干部、武装。

当晚,敌人有计划地向十地委驻地短魏埭四周村庄秘密布阵,并在童家桥设立了临时“清剿”指挥所,还在长魏村和林家桥(现属丹阳市新桥镇)密布岗哨,企图一网打尽十地委南下干部和武装。

晚7时,聂思长失约,加上我侦察员反馈的敌情,金柯觉察到形势严峻。于是随即找来李济,要他找一块绝对可靠的地方移营。

李济对当地地形十分熟悉,略加思索后说:“童家桥西边的东庄村,是块比较安全的宿营地。”金柯与陈云阁商量后,决定移营东庄村。李济立即派缪纪庚去东庄村作准备。晚上7时后,十地委干部和武装安全到达宿营地。

第二天(13日)清晨,千余敌军在东庄村周围的二三十个村庄里挨户搜查,在群众家里翻箱倒柜,抢走了不少东西,但没有找到一个新四军,于是抓了很多无辜群众和几个两面派保长,进行刑讯逼供,也一无所获。敌人做梦也没能想到,在这个四面没有大路的小小东庄村里,竟隐蔽了十地委的干部和武装。虽然有几个敌军曾闯过跳板,东庄村村小户少,也未发现异常情况,很快就退了出去,赶向大村庄搜索。东庄村被围有惊无险,金柯等也就躲过了一劫。中午,敌军分批到童家桥蒋家祠堂开饭,两面派乡长杀猪“招待”。晚上7时后,敌军才悻悻地陆续撤回据点。

四、前坞村战斗

文段山战斗与东庄村被围事件,终于使金柯对丹北地区坚持斗争的严峻形势有了新的认识,开始纠正“将干部和武装集中起来打游击”的主张,同意将干部和武装重新组合,缩小目标,深入到镇句、镇江、扬中和江镇地区去开展隐蔽活动和开辟新区。

3月1日,金柯派常喜生率领约两个排的武装到镇句县,与茅志清排会合后,由镇句县委统一领导,向茅山方向发展。开辟坚持斗争的新区。金柯与陈云阁率领少量余部,转移到镇江县圃山区姚家桥黄泥滩江边一带活动。中旬,金柯听取了施光前对扬中县坚持斗争的情况汇报后,决定由施带领王峰、钱汉珊、耿龙根、孙祖怀、吴根小、范公荣等到新老洲活动。不久,施光前去苏中区党委工作,其余同志因新老洲斗争形势严峻,又被调回镇江县分到各区坚持斗争。金柯本人则带领赵万和、丁文龙及警卫班等,前往新老洲以西的和尚洲活动。

早在1946年12月22日,国民党伞兵总队第三大队由大队长郭志率领,到镇江驻防,其中一部分占据了江镇地区的和尚洲,企图控制“江心跳板”和搜捕留守人员。金柯等到达和尚洲后,虽然行动隐蔽,但仍被敌人侦悉。1947年3月20日,金柯等在驻地遭敌突袭包围,突围中,金负轻伤,警卫大队长丁文龙负重伤。突围后,转移到五墩子,安排丁文龙隐蔽在陆殿隆家的磨房里,当日遭捕,被解到南京入狱,不久牺牲。金柯率领一班人从五墩子过江,在谏壁以东3华里左右的江滩登陆。由赵万和派人与谏壁镇两面派镇长赵恒赞联系,要其派医生给金柯治伤和组织担架护送转移,赵镇长愉快地接受并完成任务。

25日,金柯等一行20余人向黄墟方向转移。当他们朝马迹山(在丹徒区黄墟乡境内)附近的一个小村行进时,被正在那里活动的陈云阁、赵文豹和宦德胜等发现,当即将他们接到驻地。大家一致认为,敌人一定会调兵遣将跟踪追袭,决定晚饭后再向靠近丹阳城的前坞戎家(现称前坞村,属丹阳市荆林镇)转移,一行25人于26日凌晨3时左右到达前坞戎家,与隐蔽在该村的警卫队员束金怀取得联系后,由束安排了住宿。

26日拂晓,值勤岗哨发现有百余国民党军在靠近前坞村北的王家村上骚扰,并有迹象向前坞村侵犯。金柯等立刻做好战斗准备。不久,敌军果然进村,他们径直来到留守人员驻地的北门猛轰狂喊。留守人员立即摔出3颗手榴弹,机枪也接着吼叫起来。与此同时,干部、战士破门而出,警卫员张银春端着汤姆枪一马当先,先击倒1个敌人,缴获快慢机1支。警卫连连长用机枪扫射时,不幸中弹牺牲。宦德胜眼明手快,抢过机枪,向敌猛扫,敌不支而退。战斗持续了20多分钟。陈云阁即令分东、西、北三个方向分散突围。突围中,牺牲2人,被捕1人,其余安全转移到黄墟乡的黄墟农场。金柯在撤离战场后的当天乘火车到了上海。

前坞村一仗,留守武装人员牺牲3人,被捕1人,每人的背包全部丢失,临时打埋伏的一个文件包被抄走。前坞村群众被害四五人,被抓数十人。

27日,敌军又连续两次侵犯黄墟农场;28日,敌再犯胡家桥。

留守人员奋勇还击时,陈云阁的警卫员张银春牺牲,宦德胜的警卫员赵树海遭捕,在胡家桥活动的谈宇牺牲。其余同志突出重围后,赵文豹去南京隐蔽;高俊杰去镇句县找康迪,未果,即去上海;赵万和到上海找金柯。陈云阁和宦德胜虽然没有离开,但也失去联系。

5月上旬前后,第十地委和镇丹扬工委的领导同志(除金柯外)都陆续返回丹北地区,总结十地委南下到前坞村战斗的经验教训,根据苏中区党委于4月5日、16日分别给杨斌和金柯信中关于武装问题的指示精神,决定“完全采取秘密工作的方针”,将全部武装重新组合成4个武工队。茅志清、陈荣贵一队到丹阳县辛胡区:王双清一队到镇江县越东区;常喜生和魏荣成各带一队,分别到镇江新华区的南部和西北部。武工队的任务是“保护干部”

和协助当地留守人员开展“翦除坏人”的斗争活动,并各自作好随时“向南转移活动生根”的思想准备。还有部分班长和战士,化装成农民,以雇农身份隐蔽在可靠的党员和群众家里,边劳动边开展群众工作。至此,十地委南下人员基本结束了被动挨打的局面,镇丹扬工委领导的坚持斗争恢复了正常。

五、十地委组织遭破坏

1947年1月26日。原任十地委社会部长江工作委员会委员的田学圃(人称蔡疯子),在其家乡扬中县三涫乡(镇)丈母娘家遭敌逮捕叛变,招认了十地委组织和自己的身份(此时田已调离十地委奉命南下坚持斗争),充当了国民党的军统特务。敌即将田派到镇江,受先于田学圃叛变投敌的军统特务周克平领导。新四军北撤前,周克平任苏中第五地委交通员,田学圃任苏中第五地委敌工部干部,对金柯十分熟悉。这两个叛徒走到一起后,在其主子的指使下,运用“清剿”和悬赏缉拿等多种形式破坏十地委。3月22日,国民党镇常丹扬“清剿”指挥部在丹北地区广贴布告,悬赏缉拿金柯、陈云阁、杨斌、江坚、张志强等十地委领导干部。苏中区党委得悉金柯去上海的消息后、于4月16日写信给金柯,除指示江南坚持人员在避开敌人“清剿”时必须注意的事项外,针对金柯已离开江南的情况,作出两条决定:1.任命杨斌同志为十地委副书记,领导江南坚持斗争工作:2.令金柯回苏中区党委休养。金柯没有执行苏中区党委的指示,仍滞留上海,不久向十地委所属工委领导同志发出通知,要他们在5月中旬某天到上海开会。5月14日,十地委书记金柯、副书记杨斌在上海住处同时被捕,被捕的还有澄(江阴)锡(无锡)虞(常熟)工委书记李中。澄(江阴)武(武进)锡(无锡)工委与会代表李顺之,因联络员朱湘华告诉他金、杨被捕的消息,幸未遇险。副书记杨斌被捕后,坚贞不屈,后牺牲于国民党狱中。

金柯被捕后。叛变投敌,出卖苏中区党委在上海的秘密组织“大华企业公司”和他知道的上海地下党组织,以致很多党员遭捕。十地委所属工委、县委组织的领导,除李中已被捕外,其余因远在苏南农村未受到影响。但镇丹扬工委镇江县的新华区(丹北地区坚持斗争的活动中心),由于叛徒刘荣和乘机兴风作浪,受害甚大:9个乡的基层党组织遭到严重破坏;一些群众积极分子和北撤返回的区、乡干部被捕;区原财粮股长吴迅、原民政助理张士英和桂花庄党支部书记朱荣和等相继投敌叛变,并接受了刘荣和布置的杀害新华区特派员李济和搜集坚持斗争情报的任务。这一敌情被陈云阁侦悉后。及时向李济通报和作出迅速镇压的指示。6月上旬的一天,李济组织力量,胜利完成了镇压叛徒的任务,打击了叛徒刘荣和的嚣张气焰。

十地委书记在上海被捕后不久,即5月下旬,苏中区党委派左治平(杨森)到丹北向陈云阁传达紧急指示:

1.通报金、杨被捕,金已叛变:

2.接受教训,对在江南坚持有困难的同志迅速撤到苏北:

3.如金柯派人来联系,可指派一般干部问明来意,领导干部勿与其见面。陈云阁即日就将这个指示精神向镇丹扬工委和镇句县委的领导作了传达,并采取了保护干部的相应措施。

金柯的叛变投敌,固然是江南坚持斗争的一个损失,但另一方面,也使江南坚持斗争工作从此摆脱了错误主张的束缚。自此,镇丹扬工委和镇句县委的坚持斗争,在苏中区党委的正确领导下,朝着胜利的方向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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