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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周成迟看着弟弟护着妻女出门,半晌没有说出一句话。

周欣荣也推着冯毅,陪着周老太太一起出了上房。

方才还剑拔弩张的上房,忽然就剩下了他们一家。

周成迟厌恶的看了眼躺在地上的冉氏,拂了拂衣袖,道:“我去瞧瞧齐哥儿!”接着头也不回的出了上房。

周意涵原还是小声的抽噎,此刻终于忍不住哇的一声大哭了出来。

周宣说不出的烦躁与悔恨。

是自己想差了。

脂粉堆里也有真英雄。

意嘉早就不是从前那个蠢笨的只知道跟在姐姐身后的傻子了,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得又聪明又勇敢。今日骗过了大喜,骗过了冯周,甚至也已经把她给骗了出来。可谁知道,在那样的绝境之处,她居然也能想到法子逃脱。

不仅如此,还反手给了自己一击!

“吵死了!你除了哭还会什么!”周宣不耐烦的出声训斥周意涵。

周意涵愣了一下,回过神来便尖声骂道:“周宣!你居然还来怪我!这事明明是……”

“啪!”周宣一巴掌打到了周意涵的另一侧脸上。

他压着嗓子气急败坏的道:“你别以为你是我姐姐,我就不敢收拾你!你再乱说,我叫你后悔长了这张嘴!”

周意涵愣愣的看着周宣。

她做梦也没有想到,有一日会被弟弟这样打了一巴掌。

可是看着那双狠厉的眼睛,向来天不怕地不怕的周意涵却怕了。她捂着脸,小声的抽噎着,道:“宣、宣哥儿……这是,为什么呀……”

周宣侧头看了看还在昏迷的母亲,又确认了门前无人守着,才低声解释道:“说什么,你还嫌事情不够多吗?说这都是意嘉做的,证据呢?你有证据吗?难道你要告诉大家,是我们姐弟先想算计表哥和意嘉,然后被将计就计了吗?你敢去说吗?就算你想去家庙过一辈子,也别连累了我!我为了你已经毁了名声,难道你还要毁了我一辈子吗?!”

周意涵迷迷糊糊,并没有弄懂周宣的意思。

她道:“怎么会毁了一辈子,就算是咱们先想算计表哥和意嘉,可毕竟咱们没有成功啊,就算是大人知道了又如何,最多骂我们两句就是了。可是意嘉,她却是真真切切的害了你,咱们只要说出真相,父亲和祖母就一定会为我们做主的啊!”

“蠢货!”周宣气得跳脚,只觉得千千万万的道理,同自己这个姐姐也说不清。他不禁后悔,后悔为了想得到二房的家产,而听了姐姐的话,设计了冯周和意嘉。

他没有办法,威胁道:“我同你说不清楚,但你记着,这事儿你要是胆敢说出去半句,我绝对不会放过你!还有,母亲那里也不许说!我的手段你是知道的,你要是敢坏我事,你就是我的亲姐姐,我也不会放过你!”

一番话吓得周意涵唯唯诺诺,周宣看着生气,大步出去叫了两个人来把冉氏抬了回去。

又是请大夫又是煎药,直熬到了很晚。

意嘉跟着周成延和小宋氏一道回了枕雨楼。

早早被抱回来的周意琬看见小宋氏脸上的巴掌印,哇的一声就哭了,丢掉了手里的马蹄糕,一下子扑进了小宋氏的怀里。

意嘉看着,不由得又是一阵愧疚。

周成延叹了口气,对意嘉道:“嘉儿,你今日也受惊了,先回去歇着。你母亲这里有我,你明日再过来就是了。”

意嘉点点头,没有多留。

小宋氏好不容易把女儿哄好,一回头,就撞进了周成延愧疚的眼神里。脸颊生疼,她勉强挤出了一个笑,“老爷也累了,快坐下歇着吧。”

周成延刚一坐下,玉秋就端着盆走了进来。道:“老爷,您要的冷水和毛巾。”

周成延点点头,摆手挥退了下人。

乳娘眼尖,哄了两句周意琬,把她也抱了下去。

周成延挽起袖口,将干毛巾放入刚打出来的井水里,浸湿,拧干,叠的四四方方的,拉过了小宋氏,把毛巾覆到了她的脸上。

突然的凉爽让小宋氏轻轻抖了一下,眼眶立时就红了。

“老爷……”她嗫嚅着道。

周成延伸出另一只手,将小宋氏鬓边滑落的发丝别了上去。看着那张和大宋氏一点都不像的脸,良久才道:“……幼琳,我对不起你。”

幼琳,是小宋氏的闺名。

记忆里,这是嫁给周成延六年来,他第二次叫自己的名字。

第一次,是刚刚嫁进来的时候,洞房花烛夜,他喝得酩酊大醉,抱着她不住的喊幼仪。

不对呀,那是姐姐的名字。

她叫宋幼琳,不是宋幼仪。

她一遍遍的告诉他,重复的,不厌其烦的,终于,在一连串叫着姐姐名字的间隙,他叫了一次自己的名字。

幼琳。

她的名字是那么的好听。

眼泪夺眶而出,小宋氏不住的摇头,“不……不……没有……”

周成延帮她擦眼泪,粗粝的手指在娇嫩的皮肤上留下轻微的红印。他有些恍惚,原来她竟是这么的年轻。

是了,她嫁过来的那年才十六岁,如今也不过刚过双十年华不久。他一时间觉得愧疚的不能呼吸,这么多年,他从不曾好好看过她,也从不曾好好对过她,当年那个离家千里的十六岁小姑娘,不知道是如何一个人撑过这些年的。

累吗?

他的声音有一些发抖,“我不爱你,不敬你,不重你,还不能保护你。我……不是个好丈夫……”

“不,您是!您是!”小宋氏肯定的道:“您才学渊博,对姐姐重情重义,对嘉儿和琬儿疼爱有加,您不纳妾,不外宿,我不能生儿子,您也从未怪过我。您是,您是一个好丈夫!”

周成延一时无言。

他知道自己没有小宋氏说得那么好,可是却不忍去反驳她。

这一世因为幼仪,他不可能再爱上旁的女人了。那么对于小宋氏,就让她有着这一个梦吧,让单纯善良知足的她,活得稍微幸福一些。

他道:“幼琳,我替嘉儿,谢谢你。”

小宋氏笑着摇头,“不用,你不用谢我。嘉儿也叫我母亲,母亲为了女儿,做任何事都是心甘情愿的,不需要感谢。”

周成延一怔,旋即嘴角边溢出一丝苦笑。读了那么多年的圣贤书,他还是着相了。听惯了太多继母苛责原配子女的故事,他就下意识的觉得小宋氏也会是那样的人了,这些年,或是有意或是无意,他总是故意压制着小宋氏。

现在才知道,自己一早就错了。

他收了苦笑,开始认真的替小宋氏敷脸。

虽不能给她相应的爱,但其他她该有的,就全部都给她吧。

夜里忽然下起了雨,豆大的雨滴拍打在窗棂上,吵得人有些心烦意乱。

周家西府客院的西厢房里,冯怜跺着脚,焦躁的来回走着。

冯毅看不过去,道:“怜姐儿,你坐下来。大夫都说了你哥哥没事,你勿需太过担心。”

冯怜脚步不停,皱着眉头道:“怎么能不担心,那大夫说哥哥傍晚就会醒的,结果到了现在还一点动静都没有。不会是那大夫是个庸医,根本就不会看吧?”

话音刚落,躺在床上的冯周就发出一声闷哼。

冯怜和周欣荣忙得扑了过去,冯毅耸耸肩膀,只好留在了后面。

“娘,妹妹。”冯周的嗓子有点哑,“你们怎么都过来了?”

冯怜见哥哥醒了,心也放下了大半,闻言怒气就立刻涌了上来,冷声道:“你做出了那样的丑事,我们能不来吗?”

冯周一脸疑惑。

周欣荣道:“怜姐儿,好好同你哥哥说话。”

“什么丑事?”冯周道:“娘,妹妹,你们在说什么?什么丑事,我做了丑事?是我喝醉了吗?”

冯怜不顾母亲的眼色,快言快语,将今日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冯周脸色涨得通红,到最后也不肯承认,“不,不可能,我才不会那样对嘉表妹。你一定是在骗我,我怎么会,怎么会那样对嘉表妹呢。而且我已经知道了,嘉表妹心中也是有我的,我早做了打算,要请娘去跟二舅舅说的……”他说着四下里看过去,“大喜呢,大喜也是知道的,我都告诉大喜了。”

“大喜已经被卖了!让他看着你,结果他倒好,自己倒喝醉了!”冯怜恨铁不成钢的道:“都到这个时候了,你还不肯承认,我又不是吃饱了撑的,有那闲工夫来骗你。还嘉表姐心中有你,这些也都是周宣那个兔崽子跟你说的吧?我呸!你长相一般,学识一般,家境更是一般,嘉表姐心中有个屁的你!她不过是拿你当表哥,结果你却听信别人的撺掇要去害她,我要是嘉表姐,恨不得一辈子都不要再见到你!今儿个要不是我提前得了消息,怕是咱们一家都被二舅舅给打跑了,不仅如此,日后也再也进不了西府的门了!都是你的错,你还好意思不承认,你的丑态,我可是亲眼目睹的!看到你那样子,我简直都想把自己眼睛给戳瞎了,我冯怜,怎么会有你这样一个愚蠢又丢人的哥哥!”

妹妹每说一句,冯周的脸色就白一分,等到冯怜说完,他脸色白的几乎透明。而后背也被冷汗层层汗湿,一句话也说不出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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