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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8章 最是伤心处(一)

将太子安全送回书院,容许返回客栈后便先见了雨卉,问过妹妹的意思后与之约定,会保护她在家中生活如旧,绝不让母亲将她嫁与任何人。

雨卉则哭道:“便是等一辈子我也不觉得苦,只怕老太太又不待见我,不知哪一日又想撵我走,提心吊胆的日子才真正可怕。”

容许安抚过她,便来了母亲的屋子,彼时母亲正与大嫂说话,大嫂仍是那副唯唯诺诺的模样,多是母亲的唠叨而听不见她吱声。

二人见容许来,各有不同的神情,孟筱悦正不知该不该借口离开,婆婆已吆喝她:“杵在这儿做什么?”方怯然离去。

容许自在地坐下,语气轻松:“娘与大嫂进来热络了许多,从前甚少见她在您的面前,如此方好。”

从前有林飞凤一干人,自然轮不到大媳妇,如今一个两个都被撵走了,自己不把着大儿媳,还能使唤谁?然冯梓君自然不会和儿子说这些话,只冷冷地问:“太子走了,你该来教训我这个娘亲了是不是?是啊,我真是越老越糊涂了,也不想想你容二爷是谁。”

容许不恼,只道:“太子今日来见雨卉,亦是为了她与子骋的婚事,殿下念此乃我容家家事,便不想叫母亲和我都尴尬,故而就不见您了。不过有句话要儿子一定带到您面前。”

冯梓君心里毛毛的,冷声哼:“说吧,拐弯抹角的。”

容许道:“殿下希望您放弃雨卉与万家的婚配一事,他有心要撮合子骋和雨卉,但这会儿两个孩子都太年轻,要再等一等。全因雨卉曾被皇室退婚,所以这件事急不得。倘若……您一意孤行,太子就不得不出面了,眼下他会妥善安排,让万家吕家都无话可说,自然,也是要顾全您的颜面。”

“哼!尽拣好听的话说,都到这份儿上了,往我脸上贴金也于事无补了。罢了罢了,我一个老婆子,哪儿斗得过你们年轻人。”冯梓君深知自己已无力再坚持,只能作态下台,冷声冷气地揶揄自己又暗讽儿子,“我这又是折腾什么呢?闹得家里家外不安宁,还叫你们背地里笑话我。”

“娘说这样的话,老三听见又该跳了。”容许微笑着对母亲言,“家家都是柴米油盐地过日子,磕磕绊绊总是有的,只盼娘将心放放宽,每日乐呵呵的不是更好?”

冯梓君瞥他一眼,扬头将目光转开去,口中则说:“我也想乐呵呵,可你们答应不答应?”

“娘的意思,儿子明白。”

“明白?”冯梓君转向她,眼角闪过凌厉之色,冷笑,“你媳妇儿告诉你的吧,那丫头也不过如此,自己扛不住了,便把男人搬出来。”

“做人丈夫,不就该如此么?”容许依然不气,继续好声问母亲,“您心里头是不是还念着三姨娘当年的话?”

冯梓君闻言脸色煞白,不知为何,先问的却是:“你……把这件事跟你媳妇儿说了?”

“未儿她知道一些,但一知半解的,也不明白究竟怎么回事。”容许淡定得很,“所以儿子先来问问娘的意思,再看要不要告诉她。本来这些事都已经过去了,提不提根本不重要,但若娘念念不忘,并一定要做什么来了却心结,那我就不得不与未儿说清楚了。”

“你这是在威胁我?”冯梓君额角有青筋突突地跳着。

容许却缓缓道:“不敢,儿子只是想帮娘亲,也想帮自己。”

冯梓君眼圈儿一红,心里头的痛一阵阵往嗓子眼儿涌,若非努力克制着,那泪珠指不定便滚下来了。这陈年旧账,于她,哪一件不是戳心窝子的痛。

可心里头那一分自尊,是容不得她与儿子说这些事的,于是一如方才那苦涩冰冷的笑,摆摆手,“我还没老到要你们操心,你心里也长个记性,心疼媳妇儿是一回事,有些事该讲不该讲是另一回事。别忘了,我是生你养你的亲娘。”

容许颔首,不言语。

冯梓君则不耐烦,“四丫头的事我不再管了,万事有你们太子爷撑着不是?既然妥了,你下去吧,我清静清静,呵呵……到底是老了,这一通路赶的,浑身都散了架似的。”

容许却道:“有件事想请母亲示下。”

“示下?”冯梓君眉头一皱,冷笑,“容二爷这样客气,我很不习惯。”

容许不以为忤,继续道:“卉儿的事便是如此,但家中还有两件要紧的事,儿子需知道母亲的意思。”

“还能有什么事是要紧的,是大的?”冯梓君哼道,“说来真是怕人耻笑,堂堂容家,竟为了几桩婚姻闹得鸡飞狗跳。实在是家门不幸。”

“娘还是不答应?”明知母亲会意,容许便直接地问。

冯梓君沉思须臾,开口,“老三若真的欢喜那丫头,我也是扭不过她的,不管是谁,早些给我抱上孙子才是正经。至于大房那里,你们谁也别来劝我,这种叫人打脸戳脊梁骨的事,我死也不会答应。容家的大房少奶奶改嫁,你要我死后如何向列祖列宗交待?这件事,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可昨日娘亲不是这样与未儿说的,您说……”

“不作数,我只是想逼她罢了。当家少奶奶的位子坐着,子息上面却无所出,生了个丫头还……”冯梓君悻然住口,改而道:“过多的道理我不想对你讲,你心里一本本账比哪一个都明白,如今你也是当爹的人,就体会我这个做娘的苦衷吧。你以为我多威风?从前你们奶奶压着我、欺侮我,现如今你们又一个个都不听话,儿子,你心疼你媳妇儿的时候,可曾想过为娘我?”

容许心中不是滋味,却不知如何表达,只轻轻摇了摇头,“是儿子的不孝。”

冯梓君那里气势弱了好些,许是提起了伤心事,又或许是心底里对孩子的爱,她哽噎了几声,又道:“老三的事就按你们的意思办吧,当年为他挑的,也不见得好。其他莫再提了,你下去吧,我累了。”

容许不再多语,辞别了母亲。

出房门的那一刻,转身看见母亲拭泪,那幽怨的一合目里,有太多太多的压抑和痛苦。如今自己不愿加在爱妻身上的痛苦,娘自进容家门起便一样一样地承受,所有人都只看到她现在的专横野蛮,却全忘了她当初的苦难。然,正如未儿说的,家里当真要将这些苦一代代地往下传?饱经风霜后,母亲何不能将心归于安宁,这般戾气深重,只会让她更痛苦。

“相公。”另一边,佟未抱着女儿走过来,脸上挂着幸福温暖的笑,与母亲方才的神情有着天差地别。

“我们穆穆想爹爹了,快叫爹爹抱抱。”佟未将女儿送入丈夫的怀抱,朝他身后望了望,低声问,“和娘说得怎样了?”

容许一边逗着女儿一边思索着,末了对妻子道:“帮我一个忙如何?”

“好客气呀?”佟未笑嘻嘻的,但见丈夫眼底的神色,不禁也严肃起来,试探着问,“该不会,要我和你娘去说说心里话?”

容许满意地笑了,探手揉了揉娇妻的脸颊,温和地说:“那些是母亲心底最伤痛的事,你知道该怎么办?”

佟未心里突突跳着,凝视丈夫许久,方莞尔,“好吧,有事傻妻服其劳,二爷都开口了,我还能推辞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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