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达没有推开莹萱公主。
于是,两个人靠得很近。近得徐达能闻到莹萱公主身上淡雅而沁人心脾的清香。
这种香味,让人闻了之后,说不出的舒畅,似乎四肢百骸都透着一种懒洋洋的感觉。
徐达的脑子本来还在想着:自己冷落莹萱公主的时间更长,可是,怎不见人家和什么御医勾勾搭搭,暗中苟且呢?
贺兰嫣之啊贺兰嫣之,你对得起我吗?
等徐达被莹萱公主身上的香气一熏,加上他本来就喝了不少酒,便完全无法思考了。
莹萱公主搀着徐达来到自己卧房的前间,宫女将泡好的茶和精致点心摆上了桌。
其实喝茶只不过是个幌子,莹萱公主最终的目的,还是要把徐达给拉上床。
所以,她花了很多心思,包括她身上用的香氛,是有促情作用的;点心和茶里头,也加了能让人更添兴致的药粉。
这么一来,徐达就象陷进了盘丝洞,想走也走不了。
顺理成章的,徐达就上了莹萱公主的床,睡了莹萱公主为他特制的那只枕头。
黑暗中,莹萱公主的脸上,露出了心满意足的笑容。
费了这么多心思,徐达终于又躺在了她的身边。
远在燕国的慕容毅面如雕塑,一丝表情都没有。
他面临爆炸的边缘,却不得不死命地隐忍着自己。
因为上次为燕王吮痈,他得罪了太子凌明。
燕王觉得慕容毅对自己忠心耿耿, ;全心全意。
对比之下,反而觉得自己的亲生儿子凌明不如慕容毅。
有了对比,燕王虽然不可能随意更换太子,但看向凌明的目光里,不由自主多了些挑剔和嫌弃。
太子凌明又不傻,怎么能感觉不出燕王的变化呢?
他当然也害怕啊,要是得罪了父王,一怒之下把自己给废了,另立其他儿子为太子,那岂不是多年的期望打了水漂吗?
凌明绝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一想到这事的罪魁祸首,便是那个可恶的慕容毅,凌明自然把个慕容毅恨得咬牙切齿。
“不知是哪里逃难逃过来的流民,若不是凭着美貌的妹子作进身之阶,这慕容毅,能混到如今的地位?”凌明气呼呼地对他同父异母的兄弟凌晓说。
凌晓点头附和:“不错。这人再拍父王的马屁,父王也不可能把王位传给他呀!不知他这么来劲干什么?”
这凌晓生母地位卑下,所以他自知上位无望,只依附着这位太子哥哥就好。
凌明冷哼一声:“不教训教训这家伙,他不知道马王爷有三只眼!”
凌晓拍着胸脯,告奋勇地说:“大哥,教训慕容毅这事儿,我帮你搞定。他除非不出宫,只要他出去,保管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凌明看了凌晓一眼说:“可不许把事情搞砸了!若出了岔子我惟你是问!”
凌晓嗨了一声说:“大哥你就这么看不起我呀?我干不了大事,这些许小事我还干不好?”
凌昊又叮嘱了几句,就算全权委托了。
凌晓说到做到,果然趁着慕容毅有一次外出的时候,纠结了人,暴打了慕容毅一顿。
这一顿打得相当狠,把慕容毅的一条腿给打断了。
若不是慕容毅的手下拼死相护,估计小命也就玩完了。
慕容毅心里跟明镜似的:表面上,他素来与人无怨无仇,谁会下这样的狠手?
虽说他陷害得宰相高浩天命丧黄泉,但这都是暗中的勾当,没有人怀疑过是他动的手脚。
如果非要说他得罪过什么人的话,应该就是太子凌明了!
当初慕容毅肯放下身段为燕王吮痈,无非是为了讨好燕王,得到更大的利益。
可他没想到,由此却招来了太子凌明的忌恨。
每次和凌明相遇的时候,慕容毅总能发现,太子看向自己的目光里,有着阴森和厌恶。
那个时候,慕容毅便有了不祥的预感。
可他没想到,太子竟然会运用这种卑劣的手段来对付自己。
被打断了腿的慕容毅,只能老老实实呆在家里养伤。
伤口的疼痛,心里的憋屈,还有担心腿能不能复原,都让慕容毅烦燥而不安。
天香公主也是愤愤不平。
一直喋喋不休地在慕容毅耳边嘀咕:“你怎么会招惹到这么一伙人的呀?你到底在外边干什么了?”
她当然郁闷啊!
都说伤筋动骨一百天,这就表示,一百天之内,她是别想和慕容毅颠鸾倒凤的了!
让天香公主这个****可如何是好?
如果十天半月的还行,这一百天,天香想用头撞墙。
慕容毅面无表情地扭头看着天香公主:“你真想知道?知道了又能怎样?”
天香公主冲他翻了个白眼说:“知道了,那当然是告到父王跟前去,让父王好好惩治惩治呀!”
天香公主还不算太傻,晓得平民百姓,或者是毫无势力的人,是不敢对慕容毅动手的。
毕竟慕容毅是当朝驸马爷,统领着护卫王宫的御林军,且是深得王上宠信的人。
“听好了。这事儿绝对是你哥哥,太子凌明派人干的。”慕容毅斩钉截铁地说。
天香公主倒吸了一口冷气:“你没事得罪他做什么呀?要知道,父王百年之后,就是我这个哥哥登上王位。你是以后都不准备在燕国混了吗?”
慕容毅长叹了一声:“我当然不想得罪他。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就为了上次替王上吮痈,太子殿下就恨上我了,你说我冤不冤?”
天香公主半晌说不出话来。
她知道:这要是敢告到父王跟前去,那就等于和这位太子哥哥真的撕破脸了。
若是没有扳倒太子的可能性,这样做,无异于是自掘死路。
“怂了吧?怎么不说话了?”慕容毅讽刺地看着天香公主。
天香公主立刻反唇相讥:“你厉害!你厉害去找太子哥哥报仇啊,光在这儿说风凉话有什么用?”
慕容毅哑火了。
天香公主想了想说:“咱们不能和太子哥哥硬着干。他可是将来的一国之君呢!相反,咱们得求着他,哄着他,让他把吮痈这档子事给忘了。”
慕容毅哪吞得下这口气,脖子一梗说:“要求要哄你去,我这个样儿出去,还不嫌丢人吗?”
天香公主见慕容毅气得满脸通红,腿骨还折了,自然有点心疼。
于是她放柔了声音说:“好了好了,我去就我去!你只管静心养伤就成。”
现在可不是任性的时候,得罪了太子哥哥,以后还真没好下场的!
天香公主开始了行动。
和太子凌明各种套近乎,示好,让凌明罩着慕容毅这位妹夫点。
“太子哥哥,我们家驸马说了,平素最佩服的人啊,就是太子哥哥。说是走了许多地方,没见过象太子哥哥这样仗义疏财,礼贤下士的人。”
天香公主笑语嫣然地给太子凌明灌迷魂汤。
凌明平素喜欢招揽人,营造一个礼贤下士,仗义疏财的形象,以便让更多的人投靠他,来巩固他的太子地位。
所以天香公主这个马屁,是拍到了他的心坎里。
天香公主不可能上门兴师问罪,这样做,只能把太子得罪得更厉害。
而太子既然要对付慕容毅,自然是私下里的行为,怎么会明目张胆呢?
说慕容毅是太子派人打伤的,倒是拿出证据来啊!
没有证据,那就是诽谤,那就是血口喷人!
“驸马爷真说过这话?我有些不信。”凌明乐呵呵地说。
“当然是真的,比珍珠还要真哩!”天香公主努力扮出一付诚恳模样。
“过几天,便是太子哥哥的生辰了,我家驸马花了许多心思,搜罗了一些礼物,虽说太子哥哥什么稀世奇珍都见过的,可千里送鹅毛,礼轻情义重啊!太子哥哥请笑纳吧!”
她继续巧舌如簧地说着,命下人抬上礼物。
这一次,天香公主把自己压箱底的好东西都拿出来了。
没办法,她和慕容毅,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啊!
当然,这压箱底的东西,还不是重头戏。
重头戏是三名美女。
娇艳如花的美女一出场,太子凌明的眼睛就不够用了,看看这个,又瞧瞧那个,环肥燕瘦,每一个都让他中意!
见太子很高兴,天香公主适时退场了。
后来凌晓就问凌明:“大哥,你就这样把那个慕容毅放过去了?”
凌明嘿嘿一笑:“先小小给他个教训。他若是不识相,以后还有他的苦头吃呢!”
珍宝也好,美女也罢,只要他登上王位,要多少要不到?
慕容毅敢在燕王面前给他下绊子,管教这家伙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腿好了之后,慕容毅老实了许多。
在讨好燕王的同时,他不得不考虑考虑,自己这样做,会不会触犯太子的利益,会不会使得太子不高兴。
“这样活着,实在太憋屈了!”慕容毅只有在水莲面前,才敢说出真心话。
水莲静静地看着他说:“不忍又能怎样?”
慕容毅捏紧了拳头,恨恨地说:“总有一天,我会让凌明象个龟孙子似的跪在我的面前,舔我的脚指头!”
说着话,他眯细了眼睛,苦苦思索着,究竟怎样做,才能达到他的目的。
凭他手下的御林军,要包围王宫,活捉燕王,根本不成问题。
但是,如果大臣们向驻地的大军求助,那慕容毅却要如何做,才能够抵挡,而不至于搭上性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