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景元皱着眉头看向了图山郡主,他无奈地笑笑道:“郡主,我喜欢的是温婉的女子,可是郡主却是个豪爽又不拘小节的巾帼英雄,郡主一味这样一厢情愿,最后苦的只会是郡主自己。”
图山郡主听姜景元这样说,她突然冷笑了起来:“温婉的女子?你还真当自己是中原人士了?本郡主可是清楚你的底细的,你这辈子都没机会喜欢温婉的女子了!”
姜景元沉着一双眸子,他的拳头在袖子底下紧紧握了又松开,终是道了一句:“既然郡主一头热不怕辛苦,那幼机不介意奉陪,只是若是郡主指望我像别的男子般对郡主嘘寒问暖,体贴入微,那郡主还是趁早打消这个念头吧!”
图山郡主上前两近逼近了姜景元道:“我哪里不好?你为什么就不会将心放在我身上!”
姜景元将目光放向了远方道:“你逼一只鹿去喜欢一只鹤,还问他为什么不喜欢鹤,郡主你这也太强人所难了!”
图山郡主咬咬牙,这时就听到外面有婆子报了一声:“大公子,姑娘们往院子里来了。”
姜景元面无表情地看了图山郡主一眼,转身便往屋外走去。他迅速收拾了自己窝火的心情,挤出了一丝还算温暖的笑容:“几位妹妹书房里请。”
图山郡主就跟在姜景元的身后,她站在台阶上看向院子里,为首的便是姜楚芸,她身上自带一份嫡女的傲慢,而她身后便是垂头收拾袖子的姜楚乔。
一看到姜楚乔图山郡主的眼神便重新凌厉了起来,她不动声色地扭头看姜景元,发现他一双眼睛正不偏不倚地盯着姜楚乔看,图山郡主嘴角浮起一丝冷笑,她再看院子里的几位姑娘时,几位姑娘正弯身向她行礼。
“民女姜楚芸携众庶妹见过郡主。”姜楚芸带着身后的妹妹们向图山郡主弯下腰去,她以为图山郡主会回一句“不必多礼”,所以她身子低下去过后便自然直了起来,当她抬头瞄见图山郡主那冷若冰霜的脸,又意识后身后的妹妹们还在行着礼,她也又忙重新低下了身子。
图山郡主并没有给几位姑娘免礼,姜景元走下了台阶,开口了:“几位妹妹不必多礼了。”
姜景元的话一落,姜楚苗最先雀跃了起来,她挺直了身子就想和姜景元说话,只是抬头看到图山郡主那张阴森的脸时,她忙往姜楚芊身后躲了躲。
图山郡主冷哼一声问姜景元:“你是郡主还是我是郡主?我都没有叫她们平身,你多什么嘴?”
姜景元便盈盈地笑:“郡主,中原不比边关,这些柔柔弱弱的姑娘胆子小的很,郡主的故乡是民风彪悍,可是如今郡主是在中原,还是入乡随俗的好,也免得多嘴的婆子将郡主猛于虎的流言传到坊间去了。”
图山郡主还没有反应过来便听到了后面两位姑娘低低的笑声,她瞬间恼羞成怒了,姜景元明知道自己喜欢他,还居然还用这种方式羞辱自己,这让图山郡主无法忍受:“姜景元?你胆子好大呀!竟敢当着外人的面儿嘲笑我?你是不是不想在我父王身边混了?”
听着图山郡主是真恼了,姜楚芸忙上前开口道:“郡主莫生气,大哥想来是与郡主关系亲密才一时失了分寸,若是外人,恐怕大哥都不愿意理会呢!”
“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儿?他还不想理,他姜景元还真得看起自己!今天我就明明白白地告诉你们,姜景元虽挂着将军的头衔,可他几斤几两那些将士们都清楚的很!若不是平时有本郡主照应他,他的位子早就让别人顶了!看来是安逸的日子过够了!这样也好,姜景元,你就去将士们的大营里再锻炼一番去吧!”图山郡主说着盯向了姜景元的脸色。
然而姜景元丝豪没有害怕她的意思,他只是道:“也好,景元本来就是那里出身的,再回去,想来也会倍感亲切!”
“大哥!万万不可!”姜楚芸急了。
“二妹不必多言,大哥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姜景元喝斥了姜楚芸一声。
瞧着这院子里似有开战的苗头,姜楚乔拉了拉姜楚芊与姜楚苗,三个人悄悄往外面退去。她不动还好,她这一动,立刻便被图山郡主盯上了。
“我说,我让你们退出去了吗?你们到是挺自觉的,你就是这府里庶出的三姑娘,姜楚乔吧?听说你还是长乐府的女官?”图山郡主一面说着一面往台阶下面来,她向姜楚乔走去,姜景元看到图山郡主这个样子,他的眸子瞬间冰冷了下来。
姜楚乔在心里叫着不好,看来这图山郡主要拿自己泄火了,她忙跪下了道:“锦绣府织绣姜楚乔见过图山郡主。”
瞧着姜楚乔急忙给自己跪下了,图山郡主不禁扭头挑衅般地看了姜景元一眼,在看到姜景元那副气急又不敢发作的样子时,她心里涌过一丝快感。
“锦绣府……哼……听说近来赚了不少银子吧?恐怕是李昱珩帮着太子敛财的手段吧?我倒是挺好奇的,你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庶女,怎么就让李昱珩看上,又让你做了锦绣府的织绣女官呢?真是让人浮想联翩呐……”
若是以前,姜楚芸一定会跟着别人一起酸姜楚乔,可是自从姜楚芬进了尚衣局,姜楚乔也进了长乐府,而现在姜景元又带着将军的光环回到了姜府,她像是一下子开窍了似的,以前那种刁蛮和无礼收敛了不少,一种与姜府荣辱相关的任责感在她身上体现的越来越明显了。
姜楚芸扭了头便对图山郡主道:“郡主,还请郡主自重。我家一个庶出的女儿是贱命一条,可是李世子恐怕不是郡主能诋毁的了的,郡主虽说也有战功在身,可到底是一介臣子,好歹不能丢了人臣的本份吧?”
姜楚乔颇为惊讶,这姜楚芸什么时候这样识大体了?
图山郡主扭头冷冷盯着姜楚芸道:“本份?本郡主用你一介平民来提醒本郡主的本份?哼!你们姜府的家教倒是挺好的嘛!姜景元没告诉你们哪怕是皇宫里的皇子也要让本郡主三分么!”
图山郡主逮住一个咬一个,姜楚乔想想,自己也不能就这样一直缩着,姜景元肯定是对付不了图山郡主,姜楚芸代表的好歹是姜府,与她也算是荣辱与共的,而且图山郡主为了泄愤都有喷李昱珩的意思了,她便不能坐视不管了。
姜楚乔抬了头好声好气地冲图山郡主开口了:“郡主,您是有战功在身的巾帼英雄,可是关于李世子还有长乐府您与我等眼皮子浅的小民说,我们也听不懂呀。其实楚乔也不知道为什么就得了唐公子与李世子的青睐了,那一阵子楚乔正在大病着,只是听祖母说因为天下大丧,不光是这人间,碧落黄泉里也不得安省,我们姜府那一阵子也沾过脏东西。这不前几天又说什么李妃娘娘去了镇国公府,现在这南山话馆里正热议这事儿呢!
倒也不是楚乔不怕死,只是郡主都把话说到这个份儿上了,为了姜府这上百号性命,楚乔也要提醒郡主一声,听说太子这太子之位来得名不正言不顺,王公贵族里恐怕就要掀起一场腥风血雨了,试问郡主,若是连皇子都要心惊胆战的大事发生了,郡主身为贵族最底层的一环,是不是也要流血牺牲了?”
图山郡主眯了眼睛盯着姜楚乔,她也十分诧异,明明自己就万分厌恶这个姜楚乔,可为什么她对自己说起话来,自己竟认认真真地听进去了?然而图山郡主依然打算坚持自己的强硬态度,于是她便道:“你这是在威胁我么?”
姜楚乔忙摆了手道:“楚乔哪里敢威胁郡主,只是郡主,您自己也要小心呐,都说枪打出头鸟,说不定那些喜欢挑拨事非的就等着找个由头起事呢,郡主一向直爽,又没有心机,可不能一时说错了话让别人利用了呀!”
瞧着姜楚乔那真诚的眼神与诚恳的措辞,图山郡主再也没有了在这里泄火的心情。末了,她叹了口气道:“行了,你起来吧。”
“多谢郡主。”姜楚乔虽说站了身,但在图山郡主面前依然低头示弱。
图山郡主又看了姜景元一眼,扭头再次锁向了姜楚乔:“你也真是个奇怪的女子,别人故意惹你你非但不生气,还要好好与别人讲道理,偏偏你讲的道理别人还愿意听。这皇宫的秘事都传到后宅来了,看来是要出大事情了。兴许唐修仪与李昱珩看重你,就是因为你心智成熟,思想周全,又从不轻易被人挑拨,再来就是你确实有些真本事了。”
瞧着图山郡主不生气了,也恢复了她往日的端庄高贵,姜楚乔便又行礼道:“郡主谬赞了。”
“算了,是我看错你了,我还以为你只是个会勾引人的狐狸精呢,原来你不光是人长得标致,脑袋里东西也多着呢!行了,我也不这里自取其辱了,怎么说我也图山郡主,我这脾气也该改改了!”图山郡主的话越说越轻,她似是被姜楚乔感染了似的,走的时候看都不看姜景元一眼,好像她要重振自己郡主的威风似的。
瞧着下人们拥着图山郡主出了院子,院子里的姜楚乔等人忙又向图山郡主行了送别礼,等那图山郡主走得远了,姜楚乔才长长吐出一口气来,站直了身子。
唉,刚才演得太入戏了,膝盖都磕疼了……
就在姜楚乔以为自己过了一关时,她只感觉到有两道十分不友好的目光正盯着她看。她歪过脑袋去,刚好看到姜楚芸与姜楚芬正齐齐用异样的目光看着她。姜楚乔又在心里叹息了一声:不出头不行,出了头也不行,地位高的她惹不起,要说姜楚芸和姜楚芬么,她还是可以拿捏一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