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又是周末,薛慕白照常到市中心做着兼职。手里捧着厚厚一大撂单页纸,脚步面对着往来的行人圈转着。写字楼的玻璃墙,折射着正午的阳光,炫目啊。
在快要下班的时候,薛慕白接到了董宪立的电话:“好小子,你和吴佳瑶的事情,欧佳已经告诉我了,你小子可真不给面子啊,怎么说也是老家来的好朋友,这么好的好事,为什么不告诉我?也让我高兴高兴啊。
薛慕白苦笑着回答:“欧佳告诉你,不也一样吗?”他大声抗议:“当然不一样,意义不一样,你告诉我,说明的是咱们关系很铁!”他换了一副口吻,又跟薛慕白说:“今晚在康金楼,我们好好吃一顿。我可听欧佳说了,你和吴佳瑶的事情能成,全赖她的介绍。而她乐意给你牵线,全是看在我的面子,换句话说,你这次是欠了我一份人情。所以,我们这两杯谢媒酒,你是少不了的。”
薛慕白知道,他这时又有理由拉着自己去过腐败的日子,薛慕白很想推拒,因为薛慕白已经决定,不再放纵自己,可是不等薛慕白出口,董宪立像是已经猜到了薛慕白心思似得,立马开口说:“今晚你必须得来,连吴佳瑶都来了,你能不给面子吗?一定要来啊,吴佳瑶已经说了,今晚给你放个假,允许你喝酒搞腐败,你要是再推三阻四,说明你不是男人!别忘了啊,今晚八点,康金楼。”
他不由分说,挂断了薛慕白的电话,他霸道的根本就不给薛慕白推拒的机会。心里在想,得,这两天做兼职的工资,是别想能剩点了。
薛慕白赶到的学校附近的康金楼的时候,他们都已经做好了疯狂的准备。他们点好了酒水、饮料、饭菜,订好了包厢桌位。董宪立和欧佳,充分发挥了他们广阔的交际圈,找来了不少男男女女,有些是薛慕白认识的,有些是薛慕白不认识的。
他们都着装鲜丽,女孩子打扮的尤其性感,很难想象她们还是在校的大学生,那性感迷人的装扮,已经很具有女人味了,倒像是已经出嫁在家的少妇。
大家都在等着薛慕白来,是以薛慕白刚刚进店,就被董宪立抓进了包厢,一个薛慕白不认识的男生起哄道:“我们系的系花,被你小子摘走了,该罚,罚你先喝一杯!”董宪立早有准备,他的话刚刚落下,就有一大杯啤酒端到薛慕白面前。
薛慕白只好接过酒杯,一口气喝干。吴佳瑶也被几个女孩子推到薛慕白身边来,欧阳佳佳笑着说:“你们两人的谢媒酒呢?我这个红娘不能白当,敬酒,赶紧的!”相比薛慕白的扭捏,吴佳瑶绝对算的上落落大方,接过酒杯,毫不犹豫的就是一大杯下肚,薄薄的脸皮,酒气酡红。薛慕白有些担心的看着她,很想劝她不要这么喝酒。
但是薛慕白劝人的话还没出口,董宪立又往薛慕白的酒杯里倒满了酒水,说:“吴佳瑶都喝了,你还不多喝一杯?”一句话,激出了薛慕白的傲气,不再酗酒的誓言被薛慕白抛诸脑后,和他对干了一大碗酒。
就这样,薛慕白被他们用各种理由,一杯杯的酒水灌下肚。起初,薛慕白还有点被动。到后来,酒精麻醉了薛慕白的大脑,薛慕白的酒意上来了,薛慕白酒到杯干,也不顾薛慕白的肚皮有多大,送到眼前的脾气,都被薛慕白咕噜噜的灌下肚。再到后来,酒水完全当做开水来喝。
不过,我们显然都不满足于眼前这样的疯狂,还想继续寻找新的刺激。不知是谁提了一句:“我们去蹦迪吧!”这个意见很快得到大家的赞同,在酒意的催动下,薛慕白也没有反对。就这样,我们被出租车送到迪厅。
薛慕白向来是一个喜静不喜闹的人,但半醒半醉之际的薛慕白,却已经完全的疯狂了。薛慕白抛开往日给自己拴上的精神枷锁,和他们一起疯狂的跳动着,扭动着腰肢,肆无忌惮的浪费着宝贵的青春。
头顶的霓虹灯闪烁着,晃动着。五彩斑斓的色彩,耀花了薛慕白的眼睛,也错乱了薛慕白的神经。耳边是几乎震破耳膜的狂响曲。
以前让薛慕白很讨厌的迪厅舞姿,此时薛慕白也在展示着。先是和欧佳,她纤软的腰身,扭动着,就像是蜿蜒扭动的水蛇,和薛慕白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却又在随着薛慕白的身子揉动着,仿佛要和薛慕白缠绵在一起。接着又是吴佳瑶,薛慕白没能想到,她也能跳出这样的带有搔首弄姿式的舞姿,这个外表清纯的就像是水一样的女孩,远远比薛慕白开放,她知道要趁着大好的良宵,尽情的享受着青春的馈赠。
疯狂没有停止。蹦迪过后,又去ktv,我们在包间里大声的喊唱,尽情的宣泄着自己残余的精力。本来薛慕白是一个没有表现欲望的人,KTV薛慕白并不是第一次来。刚到H大的时候,董宪立打着顺利考取大学的旗号,拉着薛慕白到这里腐败了一把。
因为天生的羞怯,不管董宪立怎么劝薛慕白,薛慕白就是不肯接过麦,用各种坑爹的理由,推拒着他的要求,最后气的董宪立连连发誓:“今后,再也不请你到这地方来玩了!”
但在酒精的作用下,薛慕白已经完全的失去了理智,手中握着麦克风,发疯了一般展现薛慕白的高嗓门,甚至还有模有样的和欧阳佳佳K歌。
这样的宣泄,一直到半夜,薛慕白才迷迷糊糊的被人送回学校。
第二天一大早晨,阳光照进窗台,照到床上的薛慕白,刚刚睁开眼睛,窗外的阳光刺痛了薛慕白的眼睛。薛慕白的头脑还有些眩晕,嘴唇里特别的干。薛慕白脑海里飞快的回想着昨夜的疯狂、发泄,这时候的心情当真是五味杂陈。薛慕白慢腾腾的穿好衣服,将吴佳瑶“照顾好自己”的嘱咐忘到了爪哇国去了,贪婪的捧着清澈的自来水,一口口的来湿润薛慕白干涩的口腔。
就在这时,薛慕白的手机响了,薛慕白打开来看,是水荨发给薛慕白的一条短信。她跟薛慕白说:她已经向学校提出休学。在离开学校前,她最想见的就是薛慕白。她会在学校门前的咖啡厅等薛慕白,不见不散。
薛慕白冷冷一笑,自从上次撞见她的丑行之后,薛慕白都小心翼翼的避开着她,薛慕白不想再和她有任何的交集,对她约薛慕白出去的短信,薛慕白第一想法,就是弃之不理。但是薛慕白一想到她可能一个人孤零零的坐在咖啡厅,再想到她的楚楚动人、羞答答的怯态,薛慕白又有些狠不下心来,尽管薛慕白的心头有另一个声音在告诫薛慕白:她的清纯、她的羞怯、她的楚楚可怜,都是骗人的,决不能相信的!
两种念头在薛慕白心头激烈的交战,都试图说服薛慕白自己。但薛慕白最终向前一种念头屈服了。
“见见吧,看看她还能再说些什么?”薛慕白自己给自己找了一个理由,然后换了一身朴素的衣服。
薛慕白赶到咖啡厅的时候,她果然就已经坐在那里面了。
她头发自然的披散在两肩,两只手并拢着,安安静静的放在桌面。她的脸上没有化浓妆,略施粉黛,安详、文静的坐在那里,给人以清新之感。如果是第一次认识她,薛慕白一定会认为,她一定是一个落落大方的淑女。
“可惜,你就是装扮的再清纯,被我知道了底细,也再想欺骗薛慕我白。”薛慕白心里这样想着,轻手轻脚的拉开她对面桌位上的板凳,嘴上不忘了问:“为什么会想起来找我?”
她垂着头,眼眶里噙着泪花,淡淡的跟薛慕白说:“水荨什么样的人,你应该在同学当中听说过了,不错。我就是一个妓女……”
薛慕白没想到她会这么直接的承认自己的分身,倒让薛慕白颇为意外。她泪水涟涟,跟薛慕白说:“我看过你的文章,我知道,你整个人,从内心到外表,都是纯洁的。而我,却是脏的,全身上下找不到一寸干净的皮肤!”
她垂着泪的模样,让薛慕白起了怜惜的意思,薛慕白突然想起那天在网吧,董宪立曾经很气愤的跟薛慕白说了一句:“你懂个屁,水荨不是你想象的那样!”难不成,眼前这个可怜兮兮、惹人怜爱的女孩子,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痛苦隐秘?
“我明白,你知道我的一切,我今天找你来,是想告诉你,我的身上虽然没有任何一寸干净的地方,但是,我的心却是比任何人都要纯洁!虽然肮脏的出卖着肉体,却保持着心灵上的净土。在精神面前,我仍然是处女!依然是纯洁无比的水荨!”她眸光忽然一亮,抬着头,无比认真的告诉薛慕白她想说的这些话。
薛慕白的心头一痛,或许,眼前这个女孩,真的不像薛慕白想象的这么肮脏?薛慕白按捺着自己的心神,问了一句:“为什么要和我说这些呢!”
“因为我在乎你!”她几乎是在不顾一切的告诉薛慕白:“谁都可以将我想的下贱,但是唯独你不可以,在你面前,我至少保留着精神上圣女的身份!”
薛慕白无言以对,薛慕白实在不知道该怎样去对待眼前这狂风暴雨一般的爱情告白。它看似平静,却来得如此猛烈,让薛慕白手足无措,不知给怎么处理。但是薛慕白却肯定,这个女孩身后,一定有常人不能想象的故事。薛慕白平静着自己的心神,问了一句:“那,能告诉我你的故事吗?或许,我可以帮你。”
“不行!”出乎薛慕白的意料,水荨却一口拒绝,然后平静的跟薛慕白说:“至少现在不行,等有机会了,我会告诉你,好吗?”她温柔的跟薛慕白说:“相信我。我不像你想象的那样不堪。”
薛慕白的心剧烈的颤动着。薛慕白知道,眼前的这个女孩,已经将薛慕白视作关系极不寻常的人,但是薛慕白又能否成为她的依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