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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往事

少女一直紧闭双眼,突闻见有人与自己说话,便徐徐睁开双眼,见方震山双手作揖,有礼貌地站在自己身前。当时的方震山只有十六岁,可谓是年少英俊,身披盔甲,更显得英姿勃勃,十分威武,少女顿时不禁脸红。

少女好羞答答地回道:“军爷多谢救命之恩。”闻得少女称呼自己为“军爷”,方震山忍不住哈哈大笑,“哈哈,姑娘,我只有十六岁,不要叫我军爷啦,这不太合适吧。哈哈。”

见方震山突然大笑,少女脸色更红,小声应道,“那我该怎么称呼你呢?”方震山收起了大笑,“姑娘,敢问你今年多大了?”少女回答,“十四岁。”方震山闻言,直接对少女说,“那好,你就称呼我为方大哥吧。来,告诉方大哥,你家住哪里,我带你回去,这里兵慌马乱的,你一个小姑娘很危险的。”

少女良久未说话,只是低头,不知在想什么,方震山见她这样,便说:“我可是方家军的士兵,姑娘不需要害怕,我只是出于保护姑娘的安全,所以想护送你回家。”

少女还是没有说话,方震山也非常有耐性,一直站在她身前等她开口。等了不久,少女便开口对方震山说:“方大哥,其实我不是这里的人,我是仙女剑派的弟子,这次下山是因为师傅让我独自接受一下江湖的历练的。”

闻见少女的话,方震山非常惊讶,仙女剑派他是听过的,而且算起来也算是邻居,仙女剑派所在的仙女峰和方家堡只相隔数十里,却未想在此会遇见仙女剑派的弟子,并且这少女只有十四岁,她的师傅居然敢让她独自一个下山接受历练,可够忍心的。方震山对少女问道:“你才十四岁,你的师傅居然让你独自下山历练,真够忍心的。还有这里是边关离仙女峰足足有好几百里路,怎么你会在这里的?”

少女依旧含羞答答地回答,“其实不是师傅忍心,那可是我们仙女剑派的规矩。凡是修为到达一个层次后,必须下山历练,方可继续往下一层次修炼,和岁数是没有关系的,虽然很严苛,但确实对于我们以后很有帮助的。至于我为什么在这里,是当初我下山,听到别人说边境被外族入侵,本来我想来这里杀敌人的,未想原来他们这么多人的,还好遇到方大哥相救,不然我就麻烦了。”

听完少女的话后,方震山总算了解了大概,这少女是出于对付敌人所以来到边境,但未见过世面的她,以为蛮荒的入侵者就和江湖比武一样,单挑了事,却不知道所谓的敌人就是蛮荒的军队,而且从不单挑,一直群殴。

“你一个人人生地不熟的,在这里很危险的,不如你跟我回去军营吧,等我们任务完成了我便带你会仙女峰,在军营里也算是一种历练嘛。”方震山见少女少不更事,又长得可爱漂亮,不忍心丢下她一个人在这里,怕出什么意外,便决意带她会军营保护。

少女闻言大喜,“好啊,正好我也不知道可以怎么历练,我就跟方大哥去军营,跟你们去杀敌。”

方震山未想少女经过刚才如此危险情况,仍想着杀敌,感到无可奈何,摇了摇头,便说,“我还不知道怎么称呼你呢。”

少女现在心情兴奋,不知不觉害羞全没,心情大爽地回答道:“我叫华敏,师傅她们都叫我敏儿的,你也可以这么叫。”“敏儿?”方震山不禁回了句。

华敏说的时候未想太多,但闻见方震山如此一叫,便觉怪怪,再次感到羞涩。

因为华敏不懂得骑马,又是女儿之身,方震山和她刚认识,不便带她骑上自己的马,怕有不必要身体接触,所以方震山选择步行。就这样,在边境小镇黄沙镇出现了一幕难得一见的场景:一个身披盔甲,十分威武的少年将军,手拉着马缰带着马,慢步走着,身旁有一美貌可爱少女随行,两人身后有一百名士兵骑着战马,扬起尘土,慢步跟随。士兵中有一名士兵甲见此奇景,轻叹道:“真是英雄救美的艳遇啊。”

华敏从小在仙女峰长大,对于外面的世界很陌生,更何况亲临连百姓都感到神秘的军营,对于这里一切都感到好奇,总是捉着方震山问东问西的,方震山不但不觉得烦,反而华敏的活泼给原来枯燥无味的从军生活带来了乐趣。

蛮荒部落的骚扰一直没停,所以这次边境巡逻任务一直持续,来到了第六个月。这半年里华敏每次都主动跟随方震山和士兵们出外巡逻,砍杀敌人,平时空闲便和方震山无所不谈,这个年纪的女孩和男孩正值怀春的时候,两人关系越来越亲密,这半年对于两人来说是一生之中最为难忘的日子,也是最幸福,最敢爱的日子。

可惜作为方家的人,方震山军营里突然多了个少女,而且住了半年之久,总会有多事的人向方子坤汇报的。方子坤得知后并没有马上传见方震山,而是找人调查女方的来历,还有暗中观察他们的交往。直到一天,方子坤终于觉得是找方震山谈的时候了,便传见了方震山。

方震山虽然年少,但经历过生死的人总会比一般人成熟的,自有自己的想法。闻得方子坤突然传见自己,便知道此事与华敏有关,而且不会是好事。所以方震山找了个借口使开华敏,独自来到方子坤的大营。

方震山一路走来,走了帐幕后,便向方子坤双手作揖行礼,“属下方震山拜见方将军。”方子坤脸色平淡看不出丝毫内心变化,这使方震山心中更没底。“你们先退下,不要让任何人进来。”方子坤把帐幕里的亲兵护卫叫了出去,“是。”侍卫们领命后便一一退去。

方子坤待侍卫们走后,才淡淡对方震山说道:“你军营之中那女是谁?何事在你军中半年之久?”

和方震山想的一样,此事和华敏有关,故作镇定地回答:“属下是在一次执行任务之中,从敌军手中救她的,后来得识她原籍仙女城,怕她一个女子独自一人受到危险,所以收留她在军中,然而因为任务繁重,未能及时护送她回去。”

方子坤一听大怒道:“哼!此时时刻你还不说实话?”

方震山以为是方子坤故意试探自己,便说:“禀告方将军,属下所说句句为真。”

方子坤怒目相对,怒气未减,反而有增,怒道:“此女子名叫华敏,是仙女剑派掌门的大徒弟,而不是你所说的仙女城一般百姓。”方震山闻得方子坤居然知道华敏的真实身份,心虚无比,不敢说话。

见方震山良久没有说话,方子坤继续怒道:“在这半年时间里,你和这个女子交往密切,感情可谓是一日千里啊,甚至还带着她执行军事任务,我有没有说错啊?我们的方大队长!”

既然方子坤都全知道了,就没必要隐瞒什么,方震山直接承认道:“是的,我和敏儿是真心相爱的,还望爹你成全。是我主动带上敏儿去执行军事任务的,你要责怪就责怪孩儿吧。”

方震山不是笨蛋,懂得利用另外一个身份和方子坤说情,可惜方子坤是个老军人,哪是一般骄纵自己儿子的高官父亲。方震山在他面前利用父子关系说情,死得更快啊。

“你难道还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吗?”方子坤如此问道。

方震山想了想,回答:“孩儿不知道。”

方子坤“哼”了一声,大喊道:“跪下!!!”闻言,方震山吓得整个人都颤动了一下,不自觉地双膝跪下。方子坤见他跪下,才说:“首先,你在敌军手中救出被欺百姓,是正确的,但这不是收留一个外人在己方军营半年之久的理由,那里可是军营,不能随意让外人进入的地方!你说你军务繁忙不能护送她回去,你难道不能找手下的人护送吗?!再且,你身为百人队之首,不管什么原因,不应带领她去执行军事任务,这点就可以军法处置你了!最后,你选择爱谁都可以,但偏要选择爱上一个江湖中人,你身为方家子孙,就是天生的军人,江湖的事情,作为朝廷命官是不应参与其中的,所以更不能爱上一个江湖中人!”

方子坤一口气指出了方震山三点错误,尤其最后一点难以令方震山接受,鼓起了勇气,便对方子坤说道:“爹,我和敏儿是真心相爱的,就因为她是仙女剑派的人,我们就不能一起吗?这根本没得选择的,我天生是你的儿子,我不能自己选择,她从少就被仙女剑派收养,也不能自己选择,然而我们长大了,然后相遇了,我们终于能自己选择自己爱的人,但偏偏就因为那不能选择的身份就不能选择一起,我不甘心。难道我自己的人生不能自己选择吗?连自己的妻子也没权利选择吗?”

方子坤闻言,更为坚决地喊道:“没错,你没有选择的余地!更没有那权利!我现在跟你说最后一遍,给我把华敏送走,不得多留在我军军营一刻!”

方震山正想拒绝,却被方子坤深深喊出来的四个字震慑住了,“这是军令!”

于是方震山回去百人队军营后,便找来了华敏,见华敏脸上可爱天真的笑容,不舍地轻抚了一下她的酒窝,华敏见方震山回来后,一直愁眉苦脸的,便问道:“方大哥,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了?为什么你好像不开心的?”

闻见华敏这么一问,方震山更是不知如何开口,只是继续轻抚她的脸蛋,两人就这样无言相对了大半天,方震山才把刚才方子坤的话转达给华敏知道。

华敏得知后,心感伤心,却不能方震山难过,嘴角依然是微笑的弧度,“原来是这样啊,那我先会仙女峰吧,等你战事结束了,再来找我,我们再商量这件事情吧。”

方震山当然知道华敏是强忍着伤心,不想让自己挂心,一手把华敏拥到自己的怀里,“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你今晚就要走了,我真不舍,回去后记得写信给我,让我们书信交往,不然没有了你,我会过得很痛苦的。”华敏躺在方震山的胸膛,感受他的心跳,泪眼朦胧,说着:“恩,我一定会给你写信的,也会想念着你。”

方震山把头埋在华敏的脑袋旁,小声地在她的耳边念道:“年少难得爱一回,昔日相遇今不悔;纵然分隔万重山,我愿生死仍相随。”

方震山安排了二十人护送华敏离去,还吩咐华敏写好了信交给那个士兵甲带回便可以,于是士兵甲拿着华敏写给方震山的那封信,轻叹道:“真是难舍难离的分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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