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默好半天都没有反应过来，她就那么坐着，有点傻傻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电脑屏幕。
老爷子在 一旁拍拍她的肩膀：“小默？”
夏默这才回头看他，咽了一口口水才开口：“爷爷，这，这是怎么回事？”
“是给你的零用钱啊。”老爷子很有兴趣地凑过来：“你不知道？还是明轩没告诉你？”
“当初，当初他直接把卡给我了，什么也没说啊。”六年前的事情，要说详细的细节肯定是记不起来了，但是大概情形还能想起来：“我说不要，他说家里开支都要钱，水电费什么的，我就收了。”
“那你这六年多，就用这张卡交那些费用，然后买点菜？”
“嗯。”夏默点头。物业的费用直接在卡里划掉的，水电费也是，她一般去超市买日用品什么的，也都刷这个卡。
“那你自己买衣服什么的……”老爷子看了她一眼，啧啧摇头，伸手捏了捏她家居服的衣领：“好吧，你这衣服也不贵，我就没见你穿过多贵的衣服，原来是这么回事。”
“我不太喜欢太贵的，穿起来挺不自在的。”夏默一向是节省惯了的，让她大手大脚花钱，她确实做不到。
“好吧。”老爷子叹口气：“你个傻丫头，我该怎么说你呢？不过，这样也好，这样一来，开饭馆的钱就不用贷款了吧？足够了。”
夏默又一愣：“爷爷，我不会用这个钱开饭馆的。”
“怎么了？”老爷子奇怪了：“这是你的钱，为什么不用？”
“这，这又不是我挣的。”夏默笑笑：“我想靠自己的努力。”
“明轩知道吗？”
夏默摇头：“钱的事他没问，我也没跟他说。没事爷爷，我自己想办法。您当初送我那个店铺，租金我一直在收，也有不少钱呢。”
“你爸妈那边花销也不少，还有你自己的，那点租金怎么够？这些事，你怎么不跟明轩说？他给了你钱，那就是让你花的，你怎么这么傻？”老爷子有点心疼，还有点着急。
“我……”夏默不知道怎么解释，她其实一点儿也不想做一个靠老公养的全职太太，虽然没办法这几年一直在家里闲着，但她也尽量给顾明轩少添麻烦，毕竟，夏家那些事，已经够多了：“没事爷爷，钱真的够用了。”
“这是你的。”老爷子直接把卡放在她手心里：“想怎么花就怎么花，你这孩子存心气我是吧？这要是让别人知道了，还以为我顾家多小气呢，连孙媳妇都养不起了？”
“爷爷。”夏默第一次觉得这张卡沉甸甸的，她万万没想到里面竟然有这么多钱：“我晚上问问明轩吧，这里面这么多钱放着我也不放心，到时候我拿给他。”
老爷子真是气死了，不知道怎么跟她沟通，直接拿起手机给顾明轩打了过去。
顾明轩接了：“爷爷？”
“小子，你知道你老婆有多穷吗？”老爷子直接开门见山。
夏默在一旁扯了扯他的衣襟，老爷子白了她一眼。
顾明轩被问的愣住了：“这，什么意思？”
“好，那我换个问法，你知道你老婆有多少钱吗？”老爷子又问。
顾明轩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问这个问题，但他想了想，开口道：“她一般不会拿太多现金，顶多几千块，卡里的话，怎么也得有五百万。还有，我知道小溪好像有帮她做基金，估计也有上百万了。怎么了爷爷，你需要钱吗？”
“我要钱干什么？”老爷子气得胡子都一抖一抖的：“你老婆总共才有两万多块钱，不加基金，这是她全部的家当。”
“嗯？”这倒是出乎顾明轩意料了：“都花了啊？那我再往卡里打点。”
“你现在每个月打多少？”老爷子又问。
“好像是五十万。”顾明轩回忆了一下，肯定道：“最早是十万，之后有过三十万，现在都是五十万一个月，我怕她不够用，所以……”
“那你查过那张卡里的余额吗？”老爷子打断了他的话。
顾明轩摇头：“没有，我查那个干什么。但这张卡里如果低于一百万银行会发信息给我，方便我及时转账。但我一直没收到这样的短信，那怎么也得有一百万以上吧。”
“里面的余额是……”老爷子看着电脑上显示的数字，报给了顾明轩。
顾明轩一听就愣住了：“怎么还有这么多？您给的？”
“我给的都是实物，什么时候给过她钱？”老爷子抱怨一句：“你整天也不关心一下？知不知道你老婆过的都是什么日子？”
“爷爷。”夏默又扯他的衣服，对着他摇摇头，示意事情不是那个样子的。
“怎么了？”顾明轩一头雾水：“到底怎么回事？”
“等你回来再说吧。”老爷子挂了电话，看夏默：“小默，不是爷爷说你，这件事的确是你不对。他给你的，你不花，留着干什么？”
“我知道的，爷爷。”夏默低着头：“我以后会注意的。”
“那行，开餐馆的钱，就用这个。”老爷子一锤定音：“你就听爷爷的。”
“哦。”夏默只好点头。
顾明轩中午就回来了，电话里根本说不清楚，他没有什么心思工作：“爷爷，怎么了？”
“你问她。”老爷子刚吃了饭，夏默正在给他沏茶。
夏默对着顾明轩笑笑：“回来了？吃饭了没有？”
顾明轩挨着她坐下，揽着她的肩膀：“怎么回事？吓我一跳，以为你怎么了呢。还没吃饭，家里有什么吃的吗？”
“有呢，我去给你热。”夏默把茶水端到老爷子面前：“爷爷，先让明轩吃饭吧。”
老爷子接了茶，点点头：“去吧。”
夏默起来朝厨房走，顾明轩也要跟着去。
“你过来。”老爷子叫住他：“坐下。”
顾明轩乖乖坐下了。
老爷子把事情的大概说了一下，最后问他：“要是没有这事儿，我也没注意。现在这么一看，我才想起来，你看见没有，小默的衣服，都是她自己买的吧？有没有名牌？”
“我，我没太注意……”顾明轩还真是没有注意这个问题，他是觉得不管夏默穿什么似乎都很好看，至于夏默的衣服多少钱，他没关注过。
“你给她买过吗？”
顾明轩摇头。
“她自己不舍得买，她和你结婚以前过的是什么日子，想必你也是知道的。勤俭持家是好习惯，但是，既然进了我顾家，穿衣打扮怎么也得上档次才行。不然，别人以为我们虐待夏默呢。再说了，小默穿成这样出去，有些人是不说什么的，可有些狗眼看人低的，保不齐就会欺负小默。”
顾明轩压根没想过这些问题。
老爷子见多识广，自然是什么人都见过的，再说，这些年他周游世界，更是知道人的本性都是跟红顶白的，很多人都是看衣服下菜碟的，虽然人心本善，但这个社会就是这个样子，势利眼越来越多：“我不是说要小默多高调，可至少，不能丢了身份。你的衣服都是定做的吧？以后，小默的衣服也定做。当初她就没同意，我也就由她了，现在看来这孩子就是实心眼，怕花钱。你挣那么多钱是干什么的？不就是用来花的？你老婆到底是知不知道你能挣多少钱？”
“我和她，根本就没有讨论过这个话题。”顾明轩松了一口气，他还以为是什么事，吓了一跳，原来是这么回事，这还不好说，不怕她花钱，就怕她花的少：“她没问过，我也没觉得有什么好说的。爷爷，您放心，我以后知道怎么做了。”
其实老爷子也就是这些年退休了，没事可做才会关心这些小事，以前的他，恐怕比顾明轩还粗心大意。
但老爷子觉得自己有一点比顾明轩强——起码他老婆花他的钱花得心安理得，可顾明轩呢？夏默压根就不想花顾明轩的钱？
这说明什么？
这很说明问题的。
老爷子最后把问题丢给他：“夏默勤俭是一方面，可另一方面，她似乎不太想用你的钱。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顾明轩一愣：“所以，那个卡上还有一千多万？她都没怎么用？”
老爷子点头：“是啊，多给你省钱啊。”
顾明轩叹口气：“这傻丫头，给她钱不就是让她用的？”
“先喝碗汤。”夏默端着排骨汤过来：“一大早就熬上了，很香的，我和爷爷都喝了一碗。”
“嗯，好香。”顾明轩接过来：“现在才发现好饿，我要吃两碗饭。”
“马上就好。”夏默又去厨房了。
“小默要开饭馆，那卡里的钱，她不想动，还说什么要自食其力。，明摆着，你老婆不想用你的钱。”
“怎么会呢。”顾明轩不信：“我问问她。”
“你俩好好谈谈。”老爷子端着茶壶回了房间：“我去午休，下午还和人约了打球呢。”
夏默出来的时候，顾明轩已经把汤喝完了。
“味道怎么样？”她把饭菜都端了出来：“多吃点。”
顾明轩最喜欢这样的时刻，两个人面对面看着，她关心自己，照顾自己，似乎一不小心可以这样过一辈子，真好。
等吃了饭，他和夏默一起收拾了，然后，直接就带着人回卧室了。
“老婆。”他亲她一口：“想我了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