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上次他给她解倪昊下的药的时候,就已经欺负了她?而前几天,并不是来了月事,只不过是做多了剧烈运动,差点流产,不然怎么可能疼的她至死、又怎么可能只来那么一点?
这样想着时,心中竟还是有点不安,内心慌乱的不知道如何是好。
这辈子,她从来都没有像现在这样慌乱过。
倪昊见她一双眼里满是迷茫,小脸上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忙搂她入怀,轻声安慰:“不要害怕,不会有事。”
司空落愣愣的被她揽进怀里,呆呆的看着他少见的安静脸孔,突然一把推开他,什么话也不说,只是一个劲不停的摇头。
不!
她不要生孩子!
至少,她不要生不会被父母喜欢的孩子。
“阿落,你……”倪昊诧异她竟是如此的激动反常,她的神色告诉他,她不喜欢这个孩子,一点都不喜欢!心里悄然的冒出了一股喜意,见不得她如此惊乱,不觉又安慰起来:“你放心,我会爱他!”说完,轻蹙了好看的眉峰,沈君羽的孩子他自然不会爱,又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你不会!”司空落本就不太信他的话,再见他如此神情,更加不信了。她父亲就是一个活生生和例子!她也是!那二十多年的委屈,你让她拿什么来相信倪昊会爱这个孩子?即便他会,可她拿什么来爱这个孩子?
二十三年,之于她的父母,她不恨她不怨她,也不恨他不怨他,可是——她怪他们!
她怪他们生下了她!
她怪他们生下了她而不给予她应得的亲情!
她更怪他们对涵玉好而从不在她面前掩饰,让她显得更加的一文不值!
她不嫉妒、不愤怒、不怨恨——但是,她难过、她伤心、她委屈!
要不是有一个几近完美的继父,把她教的精神强大无比、心思良善平定,她不敢想像她会不会成为一个活在妒嫉中被扭曲了人性的偏执狂。
同样的亲生女儿,只因上一辈们心中的过结,她与姐姐蒋涵玉就是亲生父母在感情世界的两个极端!
极喜极爱极宠——极厌极憎极恶!
放了谁,怕是心理都不平衡吧?
像倪昊这样有野心的父亲,这样复杂的生活环境,没有继父那样的人教养,她不信她的孩子会养成她这样淡然的性子——即便如此,她也委屈了二十三年!
所以,这个孩子不能要!
“阿落,你现在身体很虚,不要这个孩子也得过两三个月养好了身子再说不要,不然你一辈子都做不了母亲了!”倪昊心里被司空落眼中的决裂惊住,忙出声安慰,先稳住她情绪再说。
做不了母亲?
司空落抬头望着倪昊,痴痴的,却又不像是在看他,突然间就哭出声来:“为什么会是这个样子?”妈,为什么?为什么会是这样?难道我的孩子,要和我一样的命运么?不被父母所喜,就连出生都是同样的无奈!
倪昊见着她像是迷路的孩子,趁机抱住她,也不说话,只是轻轻的拍着她的背安慰,良久良久。
两天很快就到了,司空落在房间里等着嘉措,静静的坐在床边。
门无声无息的开了。
“东西呢?”嘉措一进来就轻声问,声音还是如大提琴音色般好听。
司空落从身旁拿了一个用布包好的东西,并没有给他,而是拿在手里问:“你会杀我灭口么?”
嘉措一愣:“不会。”一般都是会接到这样的命令,她不同,上头说留着还有用。
“给你。”手一伸,递了过去。
嘉措一接,正待转身就走,被司空落叫住:“解药呢,你还没给我呢!”
解药?解药没在他身上,自然是不可能现在就给的,以后还有事呢。
“等我回去确定了这兵符是真的,就给你送来。”
“嘉措,我是真心合作的,还有八天!”司空落说的极有深意,暗夜里冷冷的的盯着他的脸。
嘉措一声不响,转身出了门,忽听暗器的破空声袭来,急忙偏头一躲。瞬时,周围火把大亮,竟已经是被团团包围住了。
房门大开,他猛的回过了头,有点不置信的看着那个一脸平静的女子,双手轻握放于身前,没有半分得意张扬,也没有丝毫担心害怕,竟只是那样静静的极有大家闺秀风范的站在大门正中,淡淡的看着他。
那样的安之若素、从容不迫……
她竟然出卖了他,出卖的如此淡定!
他实在是不能相信!
“你疯了,解药还没到手呢!”嘉措气极的怒问,声音里竟是有着担心。
“呵呵,这个就不用你担心了!”曲通笑着从人群中走出来,轻轻一挥手:“抓起来!”
“我没有疯,我比谁都冷静清醒。”寒冷的夜里只余这样一句清冷的话传来。
嘉措顾不得再说什么,单手腰间一握,剑如长虹,黑暗里泛着冰冷的光,就对着人群冲出去。
以一敌多,安静的夜里就只听见金属碰撞的声音。
司空落也没心情在外边吹冷风,进屋休息去了。
嘉措,你应该有人帮忙的,要是你连闯都闯不出去,那么你们这一派的人,连和我合作的资格都没有。
因为,能力差的太远,只能是炮灰的命。
嘉措受了伤,闯了出去,并不是很轻松。
“丞相,死了三个兄弟,伤了八个,重伤两个。”嘉措低头躬身说,拿了兵符恭敬的递上去。
“怎么伤亡如此重?”丞相并未接过,只瞥了一眼恭敬的伸长的手里的兵符,阴冷的问。
嘉措把经过说了。虽然对司空落有好感,可那也不过是一个女人而已,哪有自己的使命来的重要?会死会活,也就看她的命了。
丞相高士成听完,一双阴鸷的眼里精光闪烁,又让嘉措把两次的经过细细的说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