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夹谷王爷与安皇在金圣宫内把酒畅谈,直到大家都醉得不省人事才停罢。宫人将夹谷王爷暂时送回郡主所在的宫苑。
安皇舒适地睡在他庞大的龙床上,半夜突然惊醒,发现自己口干舌燥,他命崔公公给他倒杯水喝,崔公公刚给他倒了一杯温水,安皇尚未来得及喝一口便听见外间“砰砰”几声巨响,紧接着又是几声巨响传了过来。
安皇心里一沉,知道大事不好,他却沉着地对崔公公吩咐道:“出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
崔公公还没来得及走出宫殿大门,侍卫统领慌张跑了进来,惊慌失措地说道:“皇上,大事不好,夹谷王爷反了!”
言罢,便冲进来四五十个侍卫紧紧将安皇围绕保护起来,侍卫统领细说道:“今日奴才们虽仔细检查过夹谷郡主的陪嫁,但是没料到他们有备而来,所有的木桶都做有夹层,而夹层里全是火药。待夜深人静疏于防备之时,那些白日里扮作郡主丫鬟的女子们,将火药桶搬到就近的各宫门口点着。巡逻队发现时却为时已晚,炸药已经被点着了。此刻外间涌来无数辽州士兵,他们正在攻城。”
安皇大惊,好个夹谷飞扬,吃了熊心豹胆,竟敢算计他!
“将夹谷王爷和夹谷郡主给朕带进来!”安皇一阵怒吼。
不多时夹谷王爷狼狈地被抓了进来,而他身边的夹谷郡主明显是丫鬟扮的。
安皇怒极反笑,他对夹谷王爷说道:“你是什么时候开始背叛朕的?你就不怕朕派兵马踏平你的辽州,将你的妻儿五马分尸吗?”
与皇上的暴怒相比,夹谷王爷显得异常冷静,他淡淡说道:“你的手段我岂会不知道?背信弃义、诛杀亲兄、多疑心善猜忌、心狠手辣,这些都不够形容你。我走到今天这一地步全拜你所赐!你以为我打算活着回去么?贪生怕死就不是夹谷家族的后代!我做的这一切只是在忏悔当年对仓北王的背叛,这几年我没有一天不后悔,当初被你威逼利诱从而背叛仓北王实属无奈之举,我日夜都在愧疚,你杀了我反而是解放了我,动手吧!”
安皇震怒,这些年竟养了只白眼狼在身边,他对侍卫统领吩咐道:“不要杀他,朕要他看着,朕是如何踏平辽州如何诛杀他们夹谷家族的!”
皇宫外三十万精兵根本不是辽州四十万大军的对手,眼见宫城防守军马上失败,玄世呈和韦永棠带着二十万私养家丁出现在皇宫外,与辽州大军猛烈抗衡。
这一切明显不在森焱的算计之内,但他坚信,临时拼凑的二十万韦玄家丁成不了大气候,毕竟和正规的辽州军比起来要差一些。
经过十几个时辰的苦战,皇宫险些被辽州军攻破,双方人马死伤无数。
森焱坐在高高的战马上冷眼观看眼前的悲壮,他自嘲一笑,千算万算却没算到四大家族在这个时候团结一致,竟然动用私养家丁,而且数量还如此庞大,现在他们为安皇排忧解难,安皇摸清他们势力后,日后定会想尽办法将其瓦解。
眼见整个凤阳城被他闹得差不多了,森焱得意一笑,是时候回去了。仓北那边,圣翎此刻定是受到重创,秦和一定能战获不少俘虏,从而充盈他的人马。
只是此次苦了辽州的四十万大军,估计不消两个时辰便会全军覆没。但是,这与他何干?这四十万人马他从未想过带回去。他的目的是,给安国给金圣宫那位致命一击!至于夹谷王爷,肯定是无法活着出来,事前夹谷王爷已经料到有这样的结局。
森焱坐在马背上,对着狼狈混乱的凤阳城皇宫弯下腰行了一礼,随即轻声说道:“夹谷王爷,你死得其所。你放心,我会照顾好你的儿女。”
森焱离开时勉强带走七八万伤兵残将,但不幸的是,半道上,这些伤兵残将为了拖住凤阳城赶来的追兵,轰轰烈烈地打了最后一场仗,再也没站起来,交战的道路上血流成河尸横片野,场合何其悲壮!
森焱在将士们的帮助下快速且安全地离开了。
皇宫虽然保住了,但是此刻的凤阳城再也不是以前那个繁华稳定的帝都,安皇被突然而来的灾祸气倒,怒火攻心导致他卧床不起。
接到这个消息时,圣翎刚被秦和生擒五万兵马。当他知道森焱借道辽州攻打凤阳城时,他彻底惊呆了,从来没有想到森焱竟如此疯狂。
森焱虽没做到生擒皇上,但却将凤阳城彻底摧毁,而年迈的皇上受到刺激,一病不起。
就连一贯冷静的玄玥倾都不禁感叹,“真是疯狂之举!也不晓得他哪里来的本事,竟然令夹谷王爷心甘情愿地做炮灰!”
与此相比,森焱更关心皇上是否会宣他回去待疾。他满心焦躁地期待了半个多月,帝都竟没传来叫他回去侍疾的旨意。
圣翎的心灰意冷无心征战,曾经收回来的几个郡,又被秦和毫不费力地攻占下来。
眼见秦和的大军即将攻打到仓北的中心地带津州时,韦永京几次派遣圣翎出战,圣翎均以身体不适推脱,韦永京只好自己亲自上战场。
九月底,圣翎收到安国国都西迁的消息,要迁往八百里开外的永安城。
永安城在此之前一直是皇家取暖胜地,每每冬季皇上便会去永安城的行宫住上一段时间,唯独去年冬季忙于战乱他没有入住,没想到今年冬初竟要迁都常驻了。
圣翎不禁讥笑起来,真是人算不如天算,英明神武一辈子,最后竟被一个落魄世子逼迫到如斯地步。
迁都不久,南边传来战场失势的消息,在大家都以为安国马上完蛋,诸位大臣开始构思将来安国被端,自己如何巴结岚国权贵时,岚国突然挂上停战旗,佟狂战代表大皇子百里荣锵前来议和,安皇此刻已经不行了,他派玄世呈和三皇子一起前去东峻州议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