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翎一边带他们进府一边吩咐管家去厨房传膳,他亲自将人带去客房,百夏茉就安排在玄玥倾的隔壁。
玄玥倾问道:“你府上有没有女子?”
圣翎不明白这是何意,答道:“有两三个侍妾。怎么你也想纳妾了?这种事你最好不要当着百夏茉的面跟我谈论。”
百夏茉干笑两声,讥讽道:“辽忠王,你挺有经验的啊。”
玄玥倾指了指百夏茉的服饰,说道:“她第一次来仓疆大地,不知道这边入冬早天气寒冷,故而少带了衣裳,一时半会儿也置办不了,先找你的妻妾借上两三件穿一穿。”
圣翎立马吩咐身边的随从,叫他从郦夫人那里取几件新衣过来。
玄玥倾问道:“什么夫人?”
圣翎答:“你也认识的,我以前宫里的女官——郦苁蓉。当时我被发配辽州,之前服侍的侍女没有一个主动跟随,只有她一直跟着我。现在真是可怜了她,自我举事后,在永安城为官的郦大人就被四大家族逼死在朝堂,之后郦家就被圣霏灭门了。”
圣翎的声音淡淡的,依然能听出他的悲凉和惋惜,可见他对郦夫人有些感情。
在百夏茉的记忆里,圣翎一直都是一副高高在上难以亲近的模样,在皇宫里几乎独来独往,皇上众多皇子,他几乎和其他皇子都没交集。
但是,不管他生活的环境有多艰辛,他也不会表现出狼狈模样,他的脊梁似乎永远不会弯曲。在感情生活上,他很节制,并不像其他皇子每年都会更换侍妾,他甚至连清风居的女官都不怎么更换。
百夏茉一度认为圣翎深爱的人应该是玄玥倾,没想到圣翎现在也有了感情归宿。估计圣翎事成之后,那位郦夫人就是皇后了吧。百夏茉瞅了一眼玄玥倾,即将就是他二十二岁生辰,他的婚事果真要被她耽搁吗?
圣翎先将百夏茉领进客房,后对玄玥倾挤眉弄眼,“你的客房在隔壁,你晚上要是睡不着,可以敲百夏茉的门——和她聊聊天。”
百夏茉赶紧将二人赶出去,不想和圣翎插混打科,“我先休息,你们俩好好聊聊,用饭的时候再叫我。”
到了玄玥倾的客房,圣翎的表情立马严肃起来,他说:“这一仗不好打,我不仅想推翻圣霏,还想借此机会将四大家族的势力连根拔起,否则即使将来坐上皇位,过得也不舒坦。”
玄玥倾并不吃惊,在来的路上他就隐约猜到了圣翎的想法,他问:“森焱知道你的想法么,他会配合你么?”
圣翎答:“以森焱的头脑定想得到这点,只是彼此并未没戳破这一点,无非是到时候拿利益交换。只要我手上有粮,他就得受制于我。说到这,我不得不感谢你。”
玄玥倾爽快一笑,说道:“朋友间客气什么。”
房门轻叩,百夏茉快速开门,发现门外站在一位衣着华丽的年轻妇人,她身后跟着两三个侍女,女子手里端着一只锦盒,她身后的侍女也各自端着一只锦盒。
女子长相端庄温婉,举手投足尽显优雅大方,一看就是受过宫廷教育的女子,她一边往屋里走一边自我介绍,“奴家是王爷的郦夫人,刚才听下人说王爷的贵客需要奴家的衣裳,奴家就将有孕前做的几套新衣裳带了过来,希望姑娘喜欢。”
言罢,她的侍女将几只锦盒逐一打开,将里面华贵的袍子拿出来展现在百夏茉面前。顿时百夏茉被五光十色的衣裳迷住了眼,原来衣裳也可以这么好看,以前在皇宫她几乎没接触过后宫的妃子,见到的都是等级低下的太监或者宫女,根本没机会见到衣着华贵的妃子。
在她之前的生活里,比起衣着花哨炫目,除了玄玥倾再无他人。这些衣裳虽然好看,但叫她怎么穿的出去!
郦夫人见百夏茉略显迟疑,小心地问道:“姑娘是不喜欢么?”
百夏茉尴尬一笑,说:“不是不喜欢,只是这些衣裳太不适合我。我是个粗人,习惯了粗布素衣,这些我真穿不出。”
郦夫人却将目光定在百夏茉身后的紫檀木衣架上,仙羽斗篷华丽丽地挂在上面,贵族们都知道仙羽斗篷是世上独一无二的珍品,一切色彩在仙羽斗篷面前都会黯然失色。
百夏茉赶紧解释道:“那件斗篷是玄玥倾的,不是我的。”
听到“玄玥倾”这三个字,郦夫人眼前突然一亮,她巧笑嫣然地问道:“姑娘可否告知奴家芳名?”
百夏茉答:“在下百夏茉。”
郦夫人似乎知道她似的,她将百夏茉拉到炕边坐下,然后对她说:“我知道你,我们王爷还被你划伤过。不过,为了平复王爷的情绪,玄少爷花了不少银子,被王爷狠狠宰了一把。”
瞬间郦夫人的语气变得活跃起来,可见她要么和玄玥倾很熟络,要么在圣翎身边很得宠。
百夏茉尴尬一笑,答:“年少无知干了不少糊涂事,希望夫人不要介怀。”
郦夫人温和一笑,道:“我一直敬佩姑娘的胆识,谁说女子不如男,只要有相同的条件,女子做的不一定比男子差。再说,世事无常,有时候对错很难在一时间分清,只要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就好。”
百夏茉没想到这个郦夫人竟是个有趣的,她游历安、岚、楚三国,还没见过像郦夫人这般思想开明的女子,难怪圣翎会喜欢她。
郦夫人一边示意侍女给百夏茉梳洗更衣一边说:“夏姑娘长相秀美气质独特,尤其是这双眼,长得明媚动人。我知道你喜欢简易的衣裳,但这一时半会儿拿不出合适的。要不就叫我们借此机会好好打扮打扮你,估计你打扮起来美的连自己都不敢认了呢。”
盛情难却,百夏茉只好任郦夫人等人摆弄。
半晌后,百夏茉还没来得及照镜子,玄玥倾就在外面敲门叫她出去吃饭。
侍女将门打开,百夏茉被郦夫人推到玄玥倾面前,玄玥倾第一眼竟没认出百夏茉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