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罢,韦永棠扫视大殿一圈又说道:“各位的意思呢?”
这是在逼他们站队,大殿里有几家韦家和陈家的交好赶紧符合道:“韦大人所言极是。”
韦永棠满意的笑了,目光冰冷狠绝地看着丹聪宇,就看他怎么回答。
丹聪宇深知自己儿子的斤两,但是他仅有两个嫡子,大儿子丹天治已经丧命于南部战场,难道还真要把头脑蠢钝没甚才干的二儿子送上战场去么?假如丹天鑫再不幸丧命,他丹家就陷入丧失嫡子的僵局,丹家几百年来家业都是由嫡子继承,假如嫡子全部丧命那他丹聪宇就是丹家列祖列宗的罪人了。
“我儿子……他……”丹聪宇一时语塞,不知怎么推脱。
此时站在韦永棠对面的墨信致站了出来,他对大家说道:“大家一心为国那是好事,故而我们应该团结一致全力对外,否则圣翎打了进来,那后果大家可想而知。在这我想说句公道话,此次北边两郡失守,一方面是圣翎反贼的兵力集中攻击那两处。另一方面,大家都知道北部的重兵都掌握在玄玥驰玄大将军手里,玄大将军指挥整个军队近五十万将领十分辛苦,不是任何事情都能完全关注,故而此次没有及时给陈将军增派援手。我想以后北部的将士都会注意这个问题,所以,丹大人还是不要处罚陈将军,你给他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吧。”
墨信致话锋一转又道:“陈大人,你有所不知道,丹大人的儿子前些日子生了重病,现在还在床上躺着,他虽是青年才俊且一心报国,但现在身体欠佳实在是上不了战场,望众位大人海涵。不过,本官倒是有一两个极好的建议。”
墨信致帮丹聪宇解了围丹聪宇自然十分高兴,对这个亲家又更加亲近一步,他连忙问道:“谁?”
墨信致浅笑,说道:“首先推荐的是我族弟墨信检,虽然我墨家一直以来都以做文官为主,但也有那一两个与众不同的,想必大家都知道墨信检虽然年纪小,但前年却以榜首的成绩从练将堂结业,并且也在禁卫军当了近两年的差,故而可以在战场上历练一番。”
墨信致话音刚落,跟随韦永棠的李大人就不屑地说道:“不过是个奶娃娃派上去有什么用?”
墨信致并不生气,他俊逸的面上带着和善的微笑,声音洪亮地说道:“墨信检今年虽才十六七岁,但是你们难道都忘了玄玥倾当年立军功的时候不过才十二岁而已。还有,正是因为墨信致年纪尚浅经验不足,故而就能体现第二位人选的重要性,韦大人家最优秀的儿子韦世杰你们无人不知吧,韦世杰和玄玥驰并称我安国两大雄才,只要他二人坐镇北边战场圣翎岂有胜算?”
这个墨信致,真是小看他了,一箭三雕的事还真叫他干了!玄世呈心想,墨信致一番话不仅解决了丹家唯一的嫡子上战场的事情,而且还将自己的手光明正大地伸到军队里,即使丹聪宇不愿意也没有理由责备和不快。最后,又把即将在南边战后重建工作中取得成就的韦世杰派往危险重重的北边战场,这样一来不仅破坏了韦世杰在南边的功劳,而且更方便丹聪宇在南边卖官卖爵的行为。真是够高!
韦永棠怒极反笑,他冷冷地看向墨信致,一字一顿地说道:“你算什么东西,敢吩咐我韦家人!”
丹聪宇精气神立马提了上来,指着韦永棠神气地说道:“你韦家难道还大过了皇上?莫大人只是建议,你就在这里全力抨击,难道你们韦家在南边干见不得人的事,所以不敢调动?全天下的人都要听皇命调动,凭什么你韦家不听,难不成你也想谋反?”
谋反是多大的一顶帽子,谁都戴不起。韦永棠顿时冷静下来,现在他怎么是丹聪宇的对手,他如此沉不住气将会给韦家带来灭顶之灾。和一贯沉稳的玄世呈想比,韦永棠的确太冲动了。
自韦永棠今日一开口玄世呈就知道他将会掉入一个陷阱,现在果真如此。玄世呈和韦永棠是两代姻亲关系,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所以他只好帮韦永棠打圆场,“诸位诸位,这两年我安国国运不佳处于动荡时期,大家不团结一致和睦相处怎么能全力对外。大家莫为了近日的战事吃紧而上火争执,大家同朝为官都是为国效力,万不可因为小事而坏了多年的情分。”
然后玄世呈看向韦永棠耐心说道:“韦大人,大家都知道贤侄世杰的本领,所以眼下都觉得只有他才能力挽狂澜,这是好事,说明你有一个非常优秀的儿子。”
接着玄世呈又看向墨信致,他祥和地笑着说:“墨大人,你有所不知道世杰那孩子虽然本领超群,但在南边重建时不幸得了重病,今后怕是上不了战场了,我觉得世杰虽上不了战场,但有一个韦家人可以上啊。”
丹聪宇问道:“你说的是何人?”
玄世呈笑道:“韦世煊啊,难道你们忘了为国捐躯的韦永京韦大人的儿子?当时南部战场上他虽只是个正五品军长,但也历练不少,他的能力不在玄玥倾之下,我相信假以时日,韦世煊一定能有一番作为的。”
韦永棠不动声色地看了玄世呈一眼,眼神复杂却表情平静,玄世呈知道韦永棠在想什么,他却假装不知道。北边战场有多危险大家不是不知道,更可恨的是功劳是别人的,过失却得自己承担,这样的责任必须有个举足轻重的家族帮他分担。当时他就给韦永棠说过,哪知韦永棠害怕承担责任并不答应,现在逮住机会玄世呈可不会放弃。
经过玄世呈的和稀泥,大家的气氛都缓和不少,为了保住韦世杰韦永棠自然愿意贡献出韦世煊。丹家见将一个韦家人拉入战局就满足自己的期愿便不再继续刁难下去,而墨家见韦家派了一个比自己堂弟大不了多少的奶娃娃心里立马舒服不少,将来战功谁建的多还说不准呢。
大家各怀心思的散朝,有人欢喜有人愁。
丹聪宇心情大好地跑到无尚宫拜见正在修炼的皇上,却被门口的小童拦住,小童面无表情地告诉他,皇上一早就算出他会来找他,但现在皇上正处于最关键时刻谁都不见,国家大事暂且交给丹大人决裁,待皇上修炼成仙之时一定会提拔丹大人。
丹聪宇听到这话高高兴兴地离开了,什么修炼成仙都是狗屁,他才没兴趣。皇上修炼越久对他来说越好,这样他就可以有更多的时间把持朝政,有更大的权力去中饱私囊。
圣翎那小子虽然有些能耐,但不至于很快攻打下来,待他赚足够多的银子,而那时的皇上也走火入魔,到时候,自己就把持朝政。不过,现在最着急的就是自己的女儿赶紧为皇上生个儿子,否则将来就没充分的理由去把持朝政。
丹聪宇刚走,圣霏就高兴地对国师说:“朕觉得已经稍有成绩了,朕昨晚掐指一算就知道今天舅舅会来找朕,果不其然,今早舅舅的确来了。”
国师一边捋他顺长的白花花的胡须,一边问:“那皇上为何不见他?”
圣霏略显沮丧地说道:“因为朕算出来,舅舅找朕肯定没有好事,也许是北边战场上传来失利的消息,朕不想听到那些。”
国师慈祥地问道:“皇上一心修炼,本不该管这些俗事,你为何不愿意放下?”
圣霏登时来气,他道:“朕,怎么会将这大好江山拱手让给圣翎那个贱种。朕现在不分日夜地修炼,就是为了功成那日好好收拾圣翎,叫他知道朕的厉害。朕迫不及待地想看圣翎跪地求饶,朕一想到圣翎这个狗东西恨不得喝他的血。要不然朕,圣翎早都死在那个黑暗阴冷的小时候了,怎么会有现在的出息。朕果真还是太仁慈了,朕要戒掉仁慈!”
国师摇头,和善地劝道:“皇上,戒怒戒躁,否则难修正果。”
圣霏深吸一口气后问道:“国师,咱们什么时候开始第五阶段的练习?”
国师道:“先把现阶段做好。练好后你赶紧出去处理几日朝政,业精与勤荒与诞,要不然即使以后修炼成功也不算是个优秀的皇帝。”
圣霏虔诚地说道:“国师所言极是,朕领教了。”
连续赶了好几日的马车,百夏茉坐在马车里多少有些无聊,她很后悔没有多买几本好看的杂书带上,面前的案几上全是玄玥倾的晦涩难懂的书籍,对于她来讲,理论远没有实践有用,看这些东西还不如动手去做。
“玄玥倾,你前几天次南下将我独自留在恭王府面对端康公主的勇猛下属有没有担心啊?万一我失败了圣翎就得蒙受巨大损失,但是我赢了也不见得圣翎会记着我的好,估计只记着我那年挟持他的事了。”百夏茉承认自己现在很无聊,她的确是没话找话说。虽然玄玥倾这几日并不十分喜欢搭理她,但大概和玄玥倾相处久了,两人之间慢慢的熟悉和随意起来,她并不在意冷场。
玄玥倾终于开口了,他一边翻书一边淡淡地道:“我相信你的本事,要不然我不会留在去和端康公主的人比试,万一失败的话我会很愧疚,因为对于圣翎来讲损失太大。”
百夏茉故意打趣地问:“那一路上有没有遇到好玩的事?你长得这么美,有没有劫道的抢你回去做媳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