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大鹏的眼睛始终没有离开过昏迷不醒的梅雪。她此时似乎只是睡着了,安然熟睡的脸庞上还有着些许笑意。大鹏不住的祈祷着,甚至在内心希望此刻真的有了神灵,赐予梅雪一枚仙丹,让她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中突然醒来。叶超男也只是无助的看着梅雪,看着高老师,不时想起与梅雪在一起的往事而潸然泪下。
十几里的路程,又是深夜,路上几乎没有行人和车辆,不多时,救护车疾驰着回到人民医院急救中心。
医生们早已在门口等候,梅雪被迅速送往急救室。
刘校长他们也很快都来了,大鹏看见他们,一下瘫坐在椅子上,再也起不来了。
“大鹏,你镇定些,梅雪的情况怎么样了?”刘大成也是心如刀割。
“刘校长,我不知道,我试着梅雪是没有呼吸了。”大鹏说完忍不住掩面而泣。
郑德业老师听完大鹏的话,更是愤怒异常,”狗娘养的,周文明。老子真想亲手剁了你,吃了你的肉,喝了你的血。”看见梅雪昏迷不醒、生死未卜;看着大鹏痛苦的样子,嫉恶如仇的他再也忍不内心的愤怒。
郑德业的话似乎一下提醒了大鹏。
他挣扎着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却又突然无力的坐了下去。内心深处对梅雪无限的爱怜和对周文明切骨的仇恨,又让他站了起来,大鹏的眼里充满了杀气,血债血偿,这是千古不变的真理,他要用周文明的血来偿还梅雪所经受的委屈和折磨,要用他的血洗刷梅雪的冤屈。
一种强烈的责任感和使命感支撑着他,他不禁悄悄攥紧了自己的拳头,义无反顾的离开急诊室向外走去。
刘校长也发现了他情绪的反常。“大鹏,你要去哪?”他焦急的问道。
“我回学校一趟,马上回来。”大鹏回答道。
大鹏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学校的?跌跌撞撞不说,眼神里也充满了迷茫和愤怒,全然没有了往日的镇静自若与神采飞扬。
“梅雪可是自己坚持把她家里带回来的,如今她要是有了不测,自己如何跟她的父亲交代?又如何对得起梅雪的信任?对得起那么多学生饱含深情期待与信任的目光?
连自己的学生都保护不了,况且伤害梅雪的又竟然是为人师表的副校长周文明?”想到这里,大鹏的火气上来了。眼神中的迷茫被愤怒所取代,他不由得咬牙切齿、狠狠的攥紧了自己的拳头。
周文明的办公室还亮着灯,甚至整个一中的办公楼都是灯火通明,大鹏知道老师们都是为了寻找梅雪而彻夜未眠,要不是周文明这个混蛋,梅雪又怎么会出事呢?总之姓周的就是那个罪魁祸首。
说话间,大鹏已经走到了周文明的办公室。他不再像以往那样客气的敲门。他直接飞起一脚踹开了他紧闭的房门,合身而卧、躺在床上的周文明一下被惊醒了,“噌”的一下跳了起来。
他看见是大鹏,心里不由的发虚,但还是强作镇定的说:“高大鹏,你干什么?发什么疯?想造反啊?”周文明色厉内荏的说。
大鹏指着周文明的鼻子,“姓周的,你做得好事?你是怎么对待梅雪的?你这个王八蛋,还是老师、校长呢!简直猪狗不如,你拍着自己的良心问问,你还是人吗?”
周文明心里一惊,心想:“难道梅雪死了?”想到这里,他心里不由得放下心来,心道:“既然人死了,死无对证,你能把我怎么样?”他面不改色的说:“梅雪出事跟我有什么关系?你倒是看看自己,跟学生不清不白的,我早发现你们俩的关系不正常,怎么样?现在出事了吧?”
大鹏听见周文明无中生有的污蔑,不由得火气上窜:“周文明你这个混蛋,污蔑我不要紧,但是请你不要玷污一个孩子的清白,你做得事梅雪都告诉刘校长了,你等着受罚吧,你会有报应的。”
周文明冷笑道:“事情不是很明白吗?我亲眼看见,有两次梅雪哭着从你的房间跑出来,是你欺负了梅雪,她一时想不开才自尽了,该受处罚的是你。”
大鹏也被周文明的卑鄙无耻惊得目瞪口呆。
一向言语犀利的大鹏此时也被愤怒和悲伤蒙蔽了心灵,他再也压抑不住内心的激动,挥起一拳击中了周文明的脸颊。
“周文明,你真是个卑鄙无耻的败类,做了坏事还想嫁祸于人,今天我替天行道,先废了你。”大鹏的眼中充满了杀气。
周文明躲闪不及,重重的挨了大鹏一记重拳,一下歪倒在地上。看见大鹏步步紧,他心里也很是害怕,不由得杀猪一般喊叫了起来,“快来人啊,杀人了。”
周文明的呼喊划破了一中上空午夜的沉寂。
办公室的几位老师循着呼喊,跑了过来。
大鹏不理睬他,揪起他的衣领,几个耳光狠狠的扇了过去,周文明被打的眼冒金星,没有还手之力。几个老师平日里也对周文明的颐指气使,阴奉阳违敢怒不敢言,今天见他被打,无不拍手称快,居然没有人上前劝阻。
大鹏对着周文明又是一脚,狠狠的踹到他的后背上,他一下趴在了地上,大半天都没有了声息。大家见状纷纷过来相劝,生怕大鹏把他打死了,那可麻烦了,可大鹏正在气头上,又怎能听得进去?
他几步上前,一下把周文明提了起来,“姓周的,你别装死,当着大家的面,把你干得坏事都说清楚。”
周文明逐渐清醒过来,声嘶力竭的喊道:“高大鹏,你敢打人,我要去公安局告你。”
大鹏更是气愤异常,恶狠狠的说:“恐怕你没机会去告了,因为在你告我之前,你早就被我打死了。”他愤怒的眼神告诉大家,此刻他早已经失去了理智,像一头被激怒的饿狼一样,势在必得的冲向了他的猎物。
大家知道事情不妙,几个人一块跑过来抱住了大鹏。正在此时大鹏原先的班主任高老师走了进来,连忙制止了他:“大鹏,你住手,打人是犯法的,你知道吗?”
大鹏对高老师一向敬重有加,见高老师生气的看着自己,不由得松开了周文明,大家七手八脚的把周文明拉了起来。
“大鹏,是怎么回事啊?高老师着急的问道。
大鹏心里的委屈和悲愤,在自己的恩师面前,一下被彻底释放出来,他有些哭声的诉说着:“高老师,您还不知道吧?周文明他害死了梅雪不说,还死不承认,还要造谣栽赃诬陷她,我今天非杀了他不可。”大鹏此时已是思绪全乱。
“梅雪怎么了?她出事了?”高老师听完大鹏的话激动的问。
“周文明迫梅雪承认是我欺负她了,梅雪不肯,他居然敢对梅雪动手动脚的,这还不算,又到处散布谣言,说梅雪跟我有恋情,梅雪经不住打击,在海边跳崖自尽了。”大鹏说完已是泣不成声。
“是我害了梅雪啊,她即使不上学了,最起码也不会把性命都丢了。听着大鹏的叙述,老师们都是义愤填膺,怒目相向,如果眼光能杀人的话,此时周文明已经死了好几回。
周文明此时却逐渐缓过气来。
“高大鹏,是你污蔑我,可你有证据吗?你不要狡辩了,是你强暴了梅雪,她才想不开自尽的。”周文明说完笑着看着他。
大鹏被周文明的话彻底激怒了,他抬头看见周文明椅子背后那四个龙飞凤舞的大字:“为人师表”。
“这真是绝妙的讽刺啊,这种人连人都不算,还为人师表?”大鹏心里恨恨的想。想到这里,他轻轻一跃,一把扯下了牌匾,朝着周文明脑袋上砸去,周文明狼狈的躲闪着,差点一头栽倒在桌子上。虽然这样,还是被牌匾的一角击中了额头,鲜血顺着脸颊直流了下来,大鹏攥紧了拳头正要上前,却再次被几个老师拉住了,“高校长,别打了,等事情弄清楚了,公安局会惩罚他的。”
周文明当着这么多老师的面被大鹏打得没有还手之力,心里很是气愤,又觉得丢了自己的面子,有失自己副校长的威仪,他心里的怒火逐渐被激发起来,他有些胆怯,又有些彷徨无助的看着大鹏,心里犹豫不决。
就在这时候,他额头上的鲜血顺着脸颊流到了嘴角,他轻轻舔了舔嘴角,伸手一摸,脸上全是鲜血,浓浓的血腥气再次激起了他残暴的本性,顺手拿起了藏在书本下的尖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着大鹏的胸口奋力的刺去,大鹏此时正被几个老师用力拉着,双手根本没有抵抗之力,大家也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他们根本想象不到,周文明会在此时突下杀手。一时间全都呆呆的注视着周文明,眼睁睁的看着他举刀刺向了大鹏……大鹏心想这下完了,难道自己要死在周文明这种卑鄙小人手上?他心里很是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