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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大锅饭

原来孟晓娜的爸爸就是龙岗村的村长,这么说村长也姓孟了。村里老规矩,村长每年要把全村的鳏寡孤独凑集起来,吃两次饭,一次是秋收节前,一次是春节前。村子小,鳏寡孤独总共也就不到三十人,不过按比例来说,也够多的了。

村长请来的客人,以男士居多,多是找不上媳妇来的光棍。说实话,能被村长请来不是一件光荣的事情。这些二十来个人当中,有两个人是周天的熟人,一个是六子,一个是大牛,其余的,周天就都叫不上名字了。

“我靠,这不是从地底下爬出来的周大愣吗,怎么样,这几天住在地上还习惯吧。”六子看见周天,好像很有意见的样子,第一天见自己尿裤子的挫样荡然无存。周天根据今天的经历推测,自己重生前这个叫周天的家伙看样子是个被人看不起,经常受人欺负的人。六子当时害怕自己只是因为认为自己是个鬼,等到知道自己还是周大愣的时候,就不拿自己当回事了。

“怎么着,六子哥,那条裤子洗干净了?”周天心想,重生前自己宿主受的欺负就算了,重生后谁要是敢造次,那可真不客气了,自己可是个仙导师啊,神仙的老师,敢惹我,哼。

周天的话刺痛要害,堵得六子说不出口,一个劲地干张嘴。

整个宴席分成三桌,周天跟六子、大牛等一桌。另外和他们一桌的,还有村长和几个不认识的老头。老头被让到上首坐,自己年龄最小,被安排到下首坐。村长一点数人全了,一摆手,说:“开席!”大家立刻齐把下手,吃菜喝酒。

“六子,媳妇那事有苗头了吗?”村长端起酒,小抿一口,对六子说。

“村长叔,我那情况你最了解,要说我长相吧,应该没多大问题,主要是俺爹妈死得早,家里穷,也没个愿意跟的,看样子还得村长多心,到外村给想想办法了。”六子一边说话,一边用筷子在整桌上飞拣急择,把自己中意吃的扒拉到自己跟前的小碟子里。

“哎,咱村这穷乡僻壤的,谁家的闺女愿意到咱这里吃苦来。”一个年级约莫得六七十的老头,坐在三把手位置,说。

“大牛呢?大牛什么情况。”这个叫大牛的肥头大耳,膘肥体壮,村长问他话的时候,正趴在桌子上,大口吃着肘子肉。足足有鸭蛋大的一口肘子肉,连肥带瘦,大牛一口就吞进嘴里,大口嚼了几下,咕咚就咽到肚子里。“村长叔,我爹妈死得早,还好天天和六子在一起,我没想过找媳妇。”说完,大牛不慌不忙又用筷子夹起了一口鸭蛋大的肘子肉,嚼了几下,又吞了下去。总共也就十几口肘子肉,三下五除二,就被大牛消灭了大半。

“对了我还忘了说了,大牛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现在天天跟着我。村长这事你得想想办法,他家房子年岁早,一到雨天漏得厉害,根本没法住。”六子说话声有点尖,尤其是他强调的时候。

“忙完秋收,咱组织村里的劳力去给大牛修修房子。来,咱老少爷们一起端起来干一个。”村长端起小碗,对大家说。坐上所有人无论年龄大小,都端起来,凑到桌子中间响了响,然后一口干了。这些酒都是村长家自己酿造的玉米酒,有股玉米糊糊的味道。

“周天你多大了?”村长忽然问周天。

周天当时拿着一个鸡爪啃得正香,抬头看了看村长,放下鸡爪子,想了想,说:“我不知道啊。”

周天说完,在座的人无不哈哈大笑,六子笑得眼泪都出来了。一把手位置的一个七十来岁的老头摇摇头,说:“天儿,你今年十八岁了,你是农历三月初三的生日,跟王母娘娘一天生日。你都记住了吗?”

周天心想,这个老头是谁,怎么这么了解自己,看着老头,点点头。

“这也难怪,你刚出生那年,你爷爷,也就是我大哥,用竹筐背着你上山砍柴,不小心竹筐从山上滚下来,打那以后就摔坏了脑子,成了现在这样了。”一边说着,老头一边唏嘘不已。

原来这个老头还是自己爷爷的弟弟,那么说自己应该叫这个老头二爷爷了。

“六子,不准笑!”看到六子笑得前仰后合,村长呵斥道。听到大家呵斥,所有人都安静下来。不过就在刚才,其实村长也没忍住笑出来。整个桌上,除了一把手位置坐的老头,也就是自己二爷爷,和大牛没有为自己刚才说的话笑以外,所有人都在嘲笑自己。周天非常纳闷,怎么这些人的笑点这么低呢。周天瞅了一眼那个埋头苦吃的大牛,不知道这些鸡鸭鱼呀的跟自己有什么深仇大恨,这么豁出命地去吃。大牛用汤匙挖起三四个肉丸子,一起送到嘴里,仅仅咀嚼三四下,咕咚一口就咽下去。看着大牛浑身肉滚滚的样子,周天终于明白了那句话,“胖子不是一天吃出来的”。

“六子我倒不愁,六子脑子活泛,早晚能找上媳妇。不知道这个周天和大牛啥时候能找上媳妇来。”村长又喝了一口,摇着头说。

三把手位置那个老头问道:“六子大牛,你们两个今年多大了。”

“棒子爷爷,我今年二十一,大牛二十。”六子对这个叫棒子的老头说。

“要不这样,等我去山后我闺女家的时候给你问问,看看有没有合适的,给你们两个张罗张罗。”棒子爷爷说。

棒子爷爷有两个女儿,都嫁到外村去了。老伴死得早,在龙岗村也是孤身一人。

“棒子爷爷,您这么说可就是我亲爷爷了,那我可得先给你磕个头。”六子说玩,立刻跪下来梆梆梆给棒子爷爷磕了三个响头。六子的举动有点突然,弄得棒子爷爷反应不过来,站着不知道干什么。

“棒子叔,自己揽过来的事可别反悔,反正这头也磕了,我看以后六子的事就交给你了。”村长对棒子爷爷说。

“好说,六子的事就包给我了。”棒子爷爷一看村长这么说,大包大揽地就应承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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