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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生活有点绿

汽车开到市区的时候,已快到下午五点钟。

方少东只睡了二十分钟便被一个电话吵醒,是好友吴博打来的,说是今天回东安,停留一天明天又要走。那当然要聚聚了,对于这个盗墓贼朋友,方少东向来很有兴趣听他神侃。叫大胡子直接去机场接吴博,方少东在体育馆前的广场下了车,点燃一根烟,慢悠悠地随人潮向体育馆大门走去。

今天是汉唐国当红偶像王小伦的演唱会,所以人特别多,从全国各地赶来的歌迷,全部都汇聚到了这座据称能容纳八万人的体育场馆。方少东的女友张洁是王小伦最铁杆的粉丝,这种盛会她当然不会错过。

张洁对于王小伦的崇拜,已经到了一种无可救药的病态地步。卧室里到处张贴着王小伦的巨幅海报不说,家里除了王小伦的唱片,竟再也找不出其他任何人的一张。

手机屏保是王小伦,电脑主题是王小伦,平日谈论的话题句句不离王小伦,每逢王小伦的演唱会无论在哪座城市必须赶到。甚至在和方少东嘿咻的时候,也会在意乱情迷间喊出王小伦的名字,好几次都吓得方少东差点当场萎掉!

自己的女朋友对另一个男人如此病态的崇拜,是个男人当然无法忍受。但张洁除了这一点,似乎没有其它什么毛病。而且在方少东最落魄的时候,张洁一直在他身边不离不弃尽心照顾,方少东是个心软的人,就这样一来二去地拖了两年多,愣是没有和张洁提出分手。

但方少东却绝不会相信张洁会对自己和王小伦以外的男人产生兴趣。对于一个跟了自己两年的女人,方少东这点把握还是有的。那龅牙珍说自己有被戴绿帽子的危险,难道指的是王小伦?

别开玩笑了!张洁只是个对于明星痴迷,爱幻想爱做梦的女孩,她怎么会真的背着自己去找王小伦?再说,王小伦身为汉唐国当红偶像,怎么会在意他自己几亿粉丝之中一个普普通通的女孩?

方少东自嘲一笑,但这笑容却多少有些不自然。自己是个倒霉蛋,龅牙珍说得没错。来东安五年,自己的麻烦从来就没有断过。虽然自己在东安只是一个破旧酒吧的落拓老板,但在遥远的燕京,自己却有着另一个身份。一个人的身份多了,麻烦总不会太少。

方少东微微眯起了眼睛,嘴角瞥过一丝冷笑。若是有些人把主意真的打到自己女人身上,那么这次——哼!

在体育馆门口,方少东打了个电话,很快有一个胖乎乎的中年人从侧门跑了出来,近乎恭敬地将方少东迎进了场馆之内。

在场馆入口处,肥胖中年人一边在前面带路,一边苦笑着对方少东道:“您要看演出,我一百个欢迎。但是小祖宗,您要是还有别的‘节目’可千万得悠着点,我这一把老骨头可真经不起折腾哦!”

方少东笑眯眯地道:“邱馆长,瞧您说的。咱们是老熟人了,我怎么会折腾你呢?”

邱馆长撇撇嘴道:“上次球赛的时候,您也是这么说的,但一把火把南看台烧了的就是大爷您!那装修款还是我自己垫付的呢。”

方少东有些腼腆地挠挠头道:“上次不是为了解决几只苍蝇么?再说了,不差你那几个钱。改天我去知会挨揍的那几个孙子一声,叫他们早点把钱给你送过来。”

邱馆长刷卡拉开门站在一侧,苦着脸道:“算了,我自认倒霉,谁让我遇到您了呢?但是今天不会出什么状况吧?”

方少东看着邱馆长担忧的眼神,笑呵呵地向他保证:“今儿就是看演出,静极思动而已。”

邱馆长松了口气:“那就好,您请进,演出马上开始。”

这时,一边正门排队入场的一名男粉丝忿忿不平地冲这边嚷嚷道:“喂,凭什么他不用排队啊?都是‘伦粉’,为什么他就比我们特殊?”

这句话引起那边排队粉丝的共鸣,一个个大声起哄起来。

邱馆长不得不站出来解释:“他是我们场馆的内部工作人员,不是粉丝。”

“骗谁呢?工作人员怎么不走员工通道?”

“就是,我认得你,你是这里的馆长,你亲自来迎接,还敢说是你的员工?”

“肯定是巴结有钱人,哼!”

邱馆长拉下了脸,正要训斥几句,却被身后方少东拍拍肩膀。方少东站了出来,笑眯眯地对最早叫嚣的那名男粉丝道:“我搞特殊化,是因为我牛逼。”

那男粉丝一脸不屑:“有钱就牛逼吗?还不是仗着自己有个好爹!”

方少东不为所动,仍笑眯眯地道:“有钱当然不牛逼,但你看我像个有钱人吗?就我这身打扮,这衣服,批发市场三十块钱一件。”

那男粉丝愣住了,这才注意到方少东这身衣服似乎——还不如自己身上的值钱。

方少东笑眯眯地道:“又没钱,又没有好爹,还能搞特殊化,你说我牛逼不?”

男粉丝目瞪口呆哑口无言,方少东哈哈大笑着走进场馆,留下一帮无语地粉丝。

邱馆长擦把冷汗,心说哥哥你真会给我找事儿!脚步匆匆跟了进去。

进了场馆之内,方少东便和邱馆长分开,一个人在场馆里转悠起来。他没有联系张洁,因为这种场合别说是电话,就算是凑在耳边大声喊也不一定会听到。看这眼前黑压压一片,人头攒动,想找个人,还真和大海捞针一个难度。

随着绚丽的激光灯打出迷幻的色彩,一声礼花窜天而起,一个身影缓缓从天而降。现场的气氛顿时被引爆到了极点,满场净是疯狂的呼喊与尖叫,许多人喜极而泣,癫狂若痴。演唱会正式拉开序幕。

方少东百无聊赖地混迹在人群之中,看着舞台上那个小白脸上蹿下跳卖萌耍帅,而台下一个个少男少女跟疯了似的大声尖叫着,情绪激动不已。他不着急,因为他知道每一次张洁都会给王小伦献花,自己总会看到她的。

高高的场馆顶棚,两盏探射灯在人群中漫无目地到处扫视着。就在从方少东身上一扫而过时,探射灯突然停顿一下,又转回来停在方少东身上。在场馆六个不同方位的大荧幕中,画面同时切换到在人群中左右观望的方少东身上。几乎同时,另一盏探射灯也锁定了目标,它跟随着一个奔跑的女孩一直上到舞台中央。那里,当红歌星王小伦刚刚结束一首歌。

方少东很快注意到这异常情况,他先是微微一愣,但紧接着眯起眼睛看向远处灯光控制室的地方。在那里,有两个黑乎乎的人影。

方少东目光变得冰冷起来,他不屑地冷笑着,看来自己还真是乌鸦嘴,麻烦果然来了。这帮苍蝇还真是无孔不入啊,变着法子来恶心自己!

就在这时,整场突然爆发出一阵强烈的尖叫声,所有人都在冲着舞台尖叫。方少东心里突然“突突”跳了起来,他僵在原地,心中那不妙的预感越来越强烈。突然转身,方少东的脑海里顿时“轰”地一声,一片空白!

在方少东清澈如水的双瞳里,倒映出舞台上那个引发全场歌迷尖叫的画面——她们心目中的偶像一改平日羞涩腼腆的矜持风格,竟当场搂着一个献花的女粉丝热烈地激吻!

虽然隔得很远,但方少东在第一时间便认出,那正是张洁!

方少东的眼神逐渐流露出不可思议、愤怒、失望等等神色来!

过了许久,台上那个小白脸才松开了气喘吁吁、面红耳赤,几乎站不稳的张洁。方少东只见那个小白脸在张洁耳边低声说了句什么,张洁连连点头,紧接着便被两名工作人员搀扶到后台去了。

探射灯像是突然暂停了,一直打在方少东的身上。场馆的六块大荧屏上全部显现出方少东铁青如墨的面孔。方少东缓缓抬头,六个屏幕中的他也作出同样的动作。他的眼神逐渐变得冰冷起来,漆黑的瞳孔中仿佛有两团火焰在熊熊燃烧!镜头下的他,无声地说出了四个字。有能看懂唇语的歌迷立刻分辨出了他的话:“你丫找死!”

方少东低头钻进了人群,向后台走去。而那盏探射灯却一直跟随着他,仿佛在无声地嘲讽着他。这时,舞台上王小伦正手捧胸口,一脸陶醉地低沉说道:“没想到,我也会像个孩子般抑制不住自己的心动。那一刹那的电触,已在我心中刻下永恒的烙印……”

人群中,方少东背对舞台渐行渐远。迷幻的彩灯忽明忽暗,照映着他那张捉摸不定的面孔。他似乎在不屑地冷笑着,他在说:“孙子,等着!”

灯光控制室中,一个衣着华丽的青年带着玩味的笑容道:“本想看一出红杏出墙,没想到还有一场捉奸在床,呵呵,还真是惊喜奉送啊!”

一边的人谄媚道:“都是孙少这个导演出色,要不能有这么精彩的好戏吗?”

孙少哈哈大笑:“还是演员好啊!告诉小伦,要趁热打铁!”

“是,这就去打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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