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酱紫啊。”
林深又扔出来一句网络俚语,然后若有所思的问:“警察美女,你应该知道安明的情况吧?”
方潇影叹息了一声,才介绍道:“安明,五年前成为警察,此前的来历没人清楚。这个人很讲义气,办事也有原则,可以说非常正直,很多人对他为何这么死心塌地的跟着朱向前也很困惑。”
林深静静地听着方潇影介绍。
“安明年轻的时候好像遭遇到一些不幸,他的孩子还在襁褓中的时候就被仇人杀了,而他的妻子也落下病根,已经卧床好几年了。我暗中查过,朱向前每年都会给他很多额外的钱,而这些钱都花在了他妻子的医疗费上。”
“是这样啊,这就难怪了。唉,真是一文钱压死英雄汉啊。”
林深忍不住叹息了一声。安明本人不错,肯定是为了妻子才做了这么多亏心事,怪不得被自己制服之后,安明一度流露出一死百了的意思。
看来,他的妻子的情况也一定很糟糕。
“那安明现在怎么样了?”
“他严重违规违纪,已经被开除公职,正在接受警队内部审查。你放心,是易水亲自去审问他,安明不会像朱向前一样被灭口的。”
林深淡淡的说:“这个我不担心,安明只是一枚棋子,我不信朱向前会跟他说什么,所以,他没有被灭口的价值。”
看到林深这种好像指点江山、一切尽在掌控的表情,方潇影又觉得心里有火,不过还是继续说起了自己掌握的其他情报。
虽然没有口头承认,但是她心里已经认可了与林深的合作。
“在朱向前死前,他已经被免除了一切职务,现在从市里面空降了一个分局领导,叫做李南勇,以前是在市警校担任副校长的。
李南勇一上任就召开了一次临时会议,我也参加了这次会议。李南勇在会议上宣布,由于在调查朱向南涉嫌职务犯罪的时候还查出了很多以前的经济问题、冤假错案,所以已经把朱向南内部批捕了。但是朱向南在正式抓之前畏罪自杀,抢救无效而死。
同时,李南勇还下了封口令,勒令封锁一切消息源,任何人都不准对外透露那天发生的事。”
“李南勇?”林深有些奇怪的问:“青林警界不是你们方家的天下吗?这个李南勇有什么奇怪的?”
方潇影解释说:“青林警界主要分两系,一系以方家为首,代表着青林的本土势力,而另一系则由现任的青林警察总局领导刘威为代表,刘威是从省城那边空降过来的,代表着省城那边的空降势力。”
“哦!”
林深联想到了薛雨绮所说的青林政局,冷笑着说:“我明白了,这些年青林一直传说会成为副省级单位,到时候就跟省城差不多地位了,你们两派就是为了争夺青林实际的领导权而打得不可开交吧?”
虽然说得难听,但是方潇影不得不承认,的确是这么回事。
她原来还坚持认为,方家不肯让步是因为要保护青林,但是现在出了内鬼,她也无法再说这个冠冕堂皇的理由。
略带着负罪感,方潇影转移了话题。
“朱向南是我们方家的人,按说应该是我们派人过来接任,但是李南勇是跟着刘威一块从省城那边过来的,这就相当于夺权。还有,我已经接到调令,以内部调动为由被调离市北分局,要去市警校去担任教官了。”
“这么说,方家彻底损失了一个分局?”青林市一共有五个区,一个区的分局可以说至少占据了青林十分之一的警界江山,作用的确是无比巨大的。
听完这话,林深顿时陷入沉思。
方潇影被调走,其中的意味比朱向南的死还值得挖掘。
在刘副科员死后,薛雨绮曾经给林深分析过青林现在的局势,刘副科员代表的正是青林的本土力量。他一死,青林官场的天平就已经开始倾斜了。
现在,方家在自己的地盘都吃了亏,说明本土势力已经开始落在下风,而本土势力与外来空降势力的对抗,也已经从官场蔓延到了警界。
随着大选日期的逼近,这场对抗只会越来越激烈,至于是本土势力扳回局势,还是空降势力一举夺权,就看这一段时间各自有多少神通了。
“你的猜测没错,方家内部现在正在展开大讨论,一派极力主张要报复你,其中,十二叔的态度最坚决,而另一派则以我和晨风哥为主,坚持要先跟你谈一谈。”
“哦?警察美女,你竟然不是恨到想马上抓我,真是让我受宠若惊啊。”林深调笑了一句。
方潇影叹息着说:“青林,是一个很特别的城市,它是盛唐国最大的海港城市,也是连接南北的枢纽,可以说它内可以串联整个国家,外可以对接整个世界,没有人会舍弃这么大的一块蛋糕。”
这句话,其实薛雨绮也说过,不过林深现在听来,又有了更深层的认识。
思索了一会,林深又问:“李南勇走后,谁接任副校长?”
越玲珑回答说:“没有谁,警校原来有四个副校长,早就因为空职太多被取消了一个。李南勇本来是空有职务没有权责,现在相当于扶正了。”
说到现在,林深和方潇影已经把各自掌握的消息都交换过了,更深一步的合作,方潇影也没法做主,最起码也要方晨风出面才行。
不过方潇影能说出来这么多东西,说明她并不是敷衍林深。
不过接下来碰上了点麻烦,方潇影的穴道虽然解开,但是身上仍然软绵绵的没有半点力气。
林深觉得方潇影的症状有些像中了一种寒毒,但是方潇影拒绝了他代为诊脉的要求,说是回去以后,方家自然有办法医治。
林深也乐得清闲,处理了一下现场,把打斗痕迹全都消除。
开车回了市区,林深并没有开车去方家,而是先到了申屠家的小楼。
周三义早就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一看林深回来,这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