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桑伸手摸了摸他的胡碴，扬起嘴角笑了笑，这几天没剃胡须了？
突然想起自己淋雨晕倒的原因，不禁苦笑了下，以后是不是再没机会这么摸他的脸了？那就趁现在他还没醒，多摸几下吧。
摸着摸着，眼泪就这么掉了下来。
与此同时程以斯醒了过来，一睁开眼就看到莫桑在掉眼泪。
手忙脚乱地帮她抹掉，“怎么啦？怎么又哭了？”
结果眼泪越抹越多，程以斯干脆凑过去把她的眼泪吻掉。
却不想莫桑把他一下子推开，把被子蒙在自己头上继续哭。而且越哭越大声，从小声的啜泣变成嚎啕大哭。
程以斯便直接把她裹在被子里抱了起来。“不许哭！快点告诉我怎么了。”
“你……你别理我……我很快……就走了。你……你去找许涟之吧……我帮不了你的。”
“找她干嘛呀？我又不跟她在一起！”
“那……那你跟谁在一起啊……”闷在被子里，声音瓮声瓮气的。
“你说呢？能跟谁呀？”
“可是……你昨天……听到是她，就不去了……”
“对不起对不起，我那时候愣住了，才没有跑出去追你。而且我后来去找她了。”
“你去找她干嘛？”
“我去跟她说清楚啊。我叫她别管我的事情。”
“可是……”
“还可是？”
“你为什么不把真实的一面表现给我看？”
“我真实的一面？”程以斯仔细想了想，“啊……傻瓜，我那真实的一面那么冷冰冰的，哪里敢给你看啊？我怕吓到你啊……”
“真的吗？”
程以斯隔着被子靠在莫桑耳边，“当然是真的。”
“那你还不快把被子掀开想闷死我吗？”
程以斯一听这话，乐了。大赦了。
赶紧把被子掀开就一阵狂亲。亲到莫桑受不了了，在他背上敲了好几下才放开。
“程以斯我跟你说！你以后不可以跟其他女的眉来眼去，纠缠不清！”
“是是是。”
“不许对我不好！”
“是是是！”
“什么都得听我的！”
“是是是。”
其实程以斯什么都没有听进去，他只是因为莫桑现在大病初愈，不想惹她不开心。
“你以后可不可以不要丢下我不管……”
“傻瓜，再也不会了。”
莫桑有点小感动，眼泪又掉了下来。
程以斯笑着帮她擦掉，在她耳边轻轻说，“好啦好啦，别哭了。我什么都答应你。”
莫桑点点头，“快点扶我起来带我去浴室！”
程以斯嬉皮笑脸，“哎呦，您都是女主人了，还要我这主人带路啊？”
莫桑破涕为笑，在他身上拍了一巴掌，“讨厌！”
程以斯哈哈大笑，拉起莫桑背在背上，往浴室跑去。
“桑桑，你太瘦了。我一定要把你养胖。”
“为什么呀？”
“给我生个儿子呀！”
“我喜欢女儿……”
“那就给我生个漂亮的女儿！”
“不漂亮你就不喜欢了吗？”
“怎么会？只要是你你生的我都喜欢！”
莫桑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偷偷扬起嘴角，嘴上却丝毫不表现出来。
“你说话好土气，跟电视里那些人一样。”
“嘿嘿，无所谓！把媳妇儿逗开心了才是硬道理！”
莫桑可能是太开心了，吧唧一口亲在了程以斯脸上。
这次换程以斯在她看不见的地方偷笑了。这个小傻瓜。于是趁她不注意，突然转过头去，在她嘴上吧唧了一下。
莫桑小脸唰地红了，在程以斯头上重重地来了一下。“没个正经的！”
程以斯也不恼，嘿嘿笑了一下，“我们到咯！”
然后温柔地把莫桑放在了地上。
莫桑进了浴室就想关门，却怎么也关不上。打开门一看，才发现程以斯一直用手抵着门。
“怎么了？”
程以斯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我也要进去。”
莫桑怒了，“一会儿我还要上厕所呢！”
程以斯还是笑眯眯地看着她，“洗脸什么的不也是上厕所吗？”
莫桑一巴掌拍在他头上，“滚！老娘******要拉尿！”
程以斯哈哈大笑，牙齿白得那个亮瞎眼。“好啦，不逗你了。我就在这里等你，洗吧。”
莫桑瞪了他一眼，砰地一声关上了门。
程以斯足足等了她半个小时。其实洗漱花掉半个小时一点儿也不怪，女生嘛。但是等人半个小时就比较那啥了，耐心再好也会起码有点儿烦。
不过现在情况不太一样了，等人的可是我们程总，我们程总等的人可是他将要娶回家的女人。于是我们程总可有耐心了！愣是在等了半个小时，莫桑推门出来的时候还问了一句，“这么快？洗干净了么？要不要再洗一会儿？”
莫桑隐忍住暴怒揍人的冲动，“我洗干净了。吃早饭去了。”
程以斯捂住肚子忍住笑，“桑桑，下午了。”
莫桑大惊失色，“什么？天呐……那……那我去喝个下午茶。叫小A按照我平时早餐的标准准备起来。”
……其实你就是吃早餐吧。哪有下午茶吃得跟早餐一样的？许涟之在林彦丘家里时哭时笑。她当然没有疯，许涟之可是女神，疯掉这种俗气的事情她是不会做的。
她一直抱着膝盖坐在床上，想着跟程以斯的那些往事。
以前程以斯不是没有说过要她做他的女人，是她自己拒绝的。她始终天真地以为程以斯有一天会不再花花肠子，跟她在一起。没想到他确实有一天不再花花肠子了，却不是因为她。
她怪自己以前装什么贞洁烈女，不肯当他那种意义上的“女人”。如果答应他，她肯定会跟其他女人不一样，起码待遇高很多。起码她是可以随时主动找他的那种。起码他们会有一些“在一起”的回忆。
说起来这些遗憾都只能怪她自己吧？是她不珍惜，也是她，不争取。
想到他们其实还是有一些回忆的，许涟之就笑了。一想到那些支离破碎的遗憾，她又哭了。
林彦丘进去看她的时候差点没被她吓傻掉。
“Rosie，要不要起来吃点东西？”
许涟之抬起头看着他，“彦丘？你让我回我自己家好不好？”
林彦丘摇头，“我不放心。”
许涟之安静了两秒，又抬头，“我想喝粥。我要皮蛋瘦肉粥。”
林彦丘听了大喜过望，赶紧跑到厨房里着手准备。
许涟之下了床，躲在门后看了看厨房。林彦丘在里面认真地准备给她的皮蛋瘦肉粥，没有注意到身后。
许涟之终于等到了时机，偷偷溜了出去。
林彦丘在厨房里叫了好几声，没有人应他。一转头，许涟之已经不在房间里了。
林彦丘脑子里“嗡”的一下，冲了出去。
许涟之还没有走远，正要过马路。但她看起来很不好，整个人摇摇晃晃的，没有一点儿力气，她甚至连路上的车辆都没有注意。
路上的车辆那么多，飞驰而过，很多次差点撞到她。幸好都只是“差点”撞到。
林彦丘看着她过马路，心揪成了一团。她这样太危险了，完全有可能出事。再说她现在这样怎么走？她甚至身上一分钱都没带。她走得那么急，钱包和衣物都没带走。
其实他没想把她带回去了，这次真的没有。他只是怕她出事，怕她没钱，才追出来。如果可以，他想把钱包还给她。
“涟之！”
过往车辆疾驰，无论是轮胎跟地面摩擦的声音还是喇叭的声音都可以把他的声音盖过去。
所幸的是她听见了。她在马路对面转过头，看着他。
“你就站在那里等我！我马上过去！”
许涟之几乎要崩溃了，为什么就没有什么事是可以顺着她的？“你放我走不好吗？我只是想一个人呆着！”
林彦丘眉头紧皱，“等一下！我去接你！”
可是这周围真的实在是太吵了，闹市区总是这样。许涟之根本没听清他在说什么。“你不要过来！我求你了，行吗？”
“你说什么？我马上就过去了！”
林彦丘不想再喊话了，因为就算继续喊话，许涟之肯定也是拒绝他去那边。所以他干脆直接过去了。
他只顾着许涟之，一直盯着她，生怕她跑掉。却忽视了一些重要的事情。
眼看着就要到达对面，他欣喜若狂，涟之没有走掉啊！
“涟之，我来了！”
“不要！”许涟之大叫起来，眼里的惊慌和恐惧无法掩饰。
林彦丘很悲伤，她为什么这么抗拒他？……他根本不知道她为什么叫起来。其实是因为在他就快要走到的时候，右边一辆车飞驰过来。即使看到他之后马上刹车，也不可避免会撞到他。
那辆车开得实在太快了，不过司机确实踩了刹车。否则林彦丘可能会飞出十米之外。
现在他飞了三四米。
许涟之从来不知道林彦丘在她心里那么重要。重要到他出了事情，她会害怕，会哭，会心痛。
“彦丘！”许涟之跑过去，推开围起来的人群，抱住了林彦丘。
林彦丘若是醒着一定会感到很幸福，可惜他现在感受不到。
围观的路人越来越多，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许涟之回过头，恶狠狠地瞪着他们，“有功夫看热闹，还不如帮我打120！”
这时才有人拿出手机拨打急救电话。
救护车永远是全国速度最慢的车，许涟之也是个暴脾气。她居然在这种时候把救护车司机臭骂了一顿。
许涟之的外表是个女神，但她的内里其实就是个女流氓，骂起人来不带一个脏字却把人骂得哑口无言。
“你这个司机怎么当的？语文没学好是不是？不知道有一种情况叫做‘生死攸关’吗？这车也太破了，也难怪，有怎么样的司机就有怎么样的车。司机，你说是不？瞧瞧你那张破脸，坑坑洼洼的，就拿你的脸部特写说是月球表面都有人相信了！”
这一连串不带骂下来都不带个喘气的，旁边围观的人都看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