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敌人开始早餐了,帐篷之间升起了袅袅炊烟,飘来了米饭的清香。陈然这一边战士们战斗了一个通宵,大家饿得肚子咕咕叫。肖连长嫉恨道:“他娘的,我们饥饿了一晚上,他们却享受起来了。”陈然笑道:“不着急,等会我们消灭了敌人,你也会吃上香喷喷米饭的。”肖连长一听高兴,营长已经有了歼敌妙计。陈然手指左后方那片树林,对他面授机宜。
很快,肖连长率领二连战士,分成两股,一股向那片树林,一股潜身小河背敌的河岸,悄悄爬过去了。半小时以后,爬进树林的部队隐蔽起来,接着树林里也升起了炊烟。潜身小河的战士们紧贴河岸,利用茂盛的野草也隐藏起来了。
敌人营地很快出现了骚动,士兵奔跑起来,有人向长官指点,那里出现了炊烟。
帐篷里出来一个鬼子军官,拿起望远镜向树林观察。完了骂骂咧咧,对手下怒冲冲吼叫。陈然知道这鬼子一定是气疯了,新四军竟敢在他眼皮子底下也埋锅造饭。
敌人出来了一百多鬼子,猫了腰,向树林搜索过去。他们已经很近了,树林里仍然没有反应。正当敌人接近树林边缘的时候,树林里突然枪声大作,射出密集的子弹,走在前面的敌人立刻被打死一大片。后面的敌人赶紧撤退,可是他们已经来不及了。隐身后面河岸的战士们也冲出来了,朝敌人更加猛烈射击。两股交叉火力打得敌人晕头转向,敌人顾头顾不了腚。最可怕对方不但是火力强劲,而且射击精确,交战没有多长时间,日军就被打死了七八十人。
日军大队长营地里看见,急得暴跳如雷,看这阵势,新四军一定不少人。他立刻又命令手下三百多人冲出营地,向树林发起冲锋。
陈然看见敌人营地只剩下炮兵和警卫部队,一声命令:“这是最后的战斗,你们谁也不必节省子弹,给我狠狠地打。”把手一挥,两百多名战士迅速行动,俯卧地上向前快速爬行。仅仅几分钟,他们就到达小河,然后隐身小河斜坡,向敌人营地跑去。
战士们很快来到营地北面,由河岸伸出头观察,敌人只顾了前面战斗,完全没有察觉他们已经来到了身后。战士们迅速跑动起来,向敌人两翼包抄。终于有敌人回头看见,不过他们来不及喊叫了,战士们一轮手榴弹就砸过去了。轰轰爆炸,硝烟尚未散去,密集的子弹又打过去了。敌人被打得七歪八倒,炸死一大片。没死的伪军妈呀!一片惊叫,扔了枪撒丫子就跑。敌人尚未反应过来,战士们杀呀!震天动地吼叫,端了刺刀就冲上去了。陈然又像当年南京保卫战,端了机枪冲在队伍最前面。一颗子弹擦伤了他肋骨,他看也不看,继续向敌人射出愤怒的子弹。只见营地四周,帐篷之间一片刺杀声。战士们抖数精神,施展神威狠狠刺杀鬼子。许多鬼子子弹尚未上膛,就被战士们消灭了。鬼子大队长被一小群鬼子护卫想逃跑,不可能了,陈然一声令下,余留峰和另一名战士两挺机枪猛烈开火,敌人立刻被打成了筛子。
进攻小树林的敌人看见后方出了大事,急急忙忙回援,战士们架起迫击炮,十几门迫击炮同时射击,炮弹像雨点落在敌人队伍中猛烈爆炸。迫击炮连续射击,炸得敌人人仰马翻,有拔腿逃跑的,也被战士们神枪打死。肖连长率领战士们从敌人后面反攻,两面夹击,打死敌人更多了。战斗进行了将近一个小时,除了少数逃跑的,五百多个敌人被全部消灭了。
战士们打扫战场,每个人都缴获满满的。来到敌人帐篷,锅里米饭仍然冒着热气,热汤热菜,又有喷香的肥猪肉。陈然吩咐:“同志们,最后的敌人已经被我们消灭,暂时不必撤退,大家抓紧时间吃饭休息吧!”
天已经完全大亮了,站在高处观察的战士向武志明报告:“班长,敌人来了。”武志明向前观察,北面西面,两股敌人排了长长的队伍,一眼望不到边,气势汹汹涌来了。
赵红雁收拾起电台,大家开始向荆棘林深处转移。
两小时以后,他们接近了大沙窝南段,隐隐听见南面也来了敌人,沙沙的脚步声,树枝被折断,正有大批敌人过来。武志明挥手道:“快,向东北方向撤退。”他们又转身向来路退去。
临近中午,四面都出现了敌人,赵红雁知道跑不出去了,看见前方有一处低洼地,长满了茅草和芦苇,吩咐大家去那里隐蔽。赵红雁他们刚刚隐蔽好,就看见洼地上面出现了大批鬼子。一个鬼子军官朝洼地望了几眼,嘀咕几句,一小队鬼子朝洼地走来。
敌人越来越近,大家拿起武器准备战斗,赵红雁这才发现警卫班只来了武志明和其他两名战士。这时敌人后面突然响起枪声,前进的敌人一下子被打到五六个,其他的连忙卧倒。
双方激烈交火,赵红雁这才知道警卫班战士为了掩护他们根本没有隐藏,他们冲去了前面,用火力吸引敌人。大批敌人涌过去了,鬼子一片嚎叫。不久传来刺刀拼杀声,惨厉呐喊声,和手榴弹的爆炸声。
终于一切归于沉寂,武志明沉痛道:“他们为了掩护我们,全部牺牲了。”
他们走出洼地,看见战场上倒毙了二十多个鬼子,警卫班战士也全部阵亡了,他们有些人是与敌人同归于尽的,临死前拉响了最后一颗手榴弹。
赵红雁满含热泪,给一名满脸鲜血的战士盖上敌人的雨披,折断树枝,洒在他们身上。
赵红雁来到一块空地,吩咐老夏重新架起电台,告诉其他人:“同志们,我们突不出去了,我继续在这里工作,你们分散转移,如果有机会,希望你们逃出去。
赵红雁镇定发报:“军部,日军主力仍然被我部拖住,特务团加强营已经顺利突围,祝你们获得更大胜利。别了,同志们,新四军万岁!祖国万岁!”其他同志们没有一个离开的,大家紧紧围拢她,端起武器,目光坚定。
四周搜索的敌人拨开树丛出来了,看见战士们气吞山河大义凛然,惊得目瞪口呆。趁敌人没有反应过来武志明举枪射击,呯呯两枪,打死两名敌人。其他战士们也立刻射击,一下子打死十几个敌人。敌人也疯狂射击,战士们相继倒下,只有赵红雁仍然镇定地发报。武志明也受伤了,鲜血从他身上涌出,但是他仍然握紧枪,保卫赵红雁。
敌人围上来了,武志明拉紧手榴弹弦,怒视敌人。敌人又退下去了。光野敏夫得到消息气急败坏赶来了,他一万多部队折腾了十几小时,只发现了眼前几个人。看见赵红雁镇定自若地发报,他完全明白了,原来就是这个女新四军把他们欺骗来的。这畜生桀桀阴笑:“你的新四军赵队长,我的知道,是陈逸的电台队长。陈逸大大地狡猾,自己逃跑,让你掩护,你的不合算。现在你的发报给加强营,让他们回来救你,我一定保证你们的安全。”赵红雁蔑视敌人冷笑,朝电台连开数枪,电台爆出火花,冒出一股浓烟。光野敏夫吓得连连后退。
一个鬼子军官见武志明一直握紧手榴弹,知道司令官想要活捉他们,悄悄溜到他身后,突然挥刀劈向他手臂。武志明猛然转身,手榴弹一锤子砸在敌人脸上,顿时脑浆崩裂。
光野敏夫一看武志明身手,知道他功夫了得,本想自己上前显露一手,突施袭击生擒赵红雁的,这时可不敢了。眼见对方不可能投降,这畜生拔出军刀恶狠狠威胁:“你们的再不投降,统统地撕拉撕拉。”
这时候跑出来了情报军官,悄悄向光野敏夫提醒:“师团长,且慢,这个女新四军有来头,她,她是陈然的妹子。”光野敏夫一听奇怪了:“陈然的妹子,那又怎么样?我知道陈然,新四军营长,杀死了我这么多士兵军官,我正要找他算账。”
旁边的参谋长,尤酒少将却也出来阻止了,悄悄道:“将军,万万不可,据我所知这个陈然可不好惹,支那人把他描绘得神乎其神,什么飞檐走壁呀!百步穿杨呀!又有什么百万军中取上将之头如探囊取物,都是说这个人如何如何厉害的,你犯不着惹事上身。”光野敏夫一听更加生气,连堂堂的大日本皇军少将也会怕这个支那人。怒道:“八嘎!什么乱七八糟的,你也信支那人胡说。”尤酒道:“将军,非也,我确实知道这是真实的,你知道吗?皇军对付新四军游击战的精英之花,上海宪兵队的西蛮大佐,多么阴毒神勇,就是追杀这个陈然的时候被他杀死的。又有雄根大佐,也是被他暗杀的,就连江都城的加藤将军也差一点被他活捉。”